周玄澜放下手中信件,撇了眼书案累积的厚厚一叠,又拆开一封。
“朱砂痣,”“心头血,”“甜蜜饯,”
怎么俗气怎么写,将叶冰燃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离了他不能活,世间一切都不再值得留恋。
周玄澜一开始发现信时,愣了许久,将信揉碎,骨灰都扬没影了,后面发现信太多了,积攒了十年,毁掉一封还能在储物袋找到下一封。
等他冷沉着脸,将所有信看一遍后,心境反而平复了。
一看就是抄的。
师尊写这些,看不出一点儿真情实意,很是敷衍,他觉得完全不必在意。
周玄澜低笑,捏着信的手指却紧了紧,手中之物顷刻化为灰烬。
“信上还有许多情话,都是师尊亲手所写,”
周玄澜一手一封信,云淡风云地毁了,嘴上却道:“想来这些东西,对师尊很是珍贵,弟子将其保存的很好,等着还给师尊。”
书阁里,沈流响尚沉浸在腻人情话里,脑袋被冲击的晕乎乎。
怎么有这种东西存在?!
丢人……还是丢人。
他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听见周玄澜又出声,才倏然惊醒:“不珍贵!一点也不珍贵!你扔掉!”
他不想看这些信啊。
“以前我只知师尊爱慕叶冰燃,却没想到,爱慕的如此之深。每三日一封,十年未曾间断,另有生辰加一封,修为突破加一封,连历练平安归来都要加一封。”
玉简另端的人幽声道:“师尊,你以前对他到底有多上心。”
沈流响:不上心!一点都不上心!
他不喜欢给人写信,这是六月飞雪,这锅不能背!
沈流响正要再作解释,身后传来一道沉稳熟悉的声音,带着几分疑惑,按捺不住的问:“叶冰燃是谁?”
沈流响:“?!”
周玄澜:“?!”
沈流响浑身僵住,有些不敢回头看,细长白皙的手指握紧玉简,磨磨蹭蹭半晌,才扭过头。
视线撞入浅色眼眸,他眨了眨眼,脸上勉强扯出一抹笑来:“帝君——”
玉简另端更静默一瞬,旋即出声道:“周玄澜参见帝君。”
躲在书架后默默观察的徐星辰,听见这名字,倏然睁大了眼。
九妖王?!
他对沈流响过往从未有过探究,只知他是清凌仙君,故而对玉简另端的男人一无所知。
帝云宇却是知道。
沈流响有个徒弟,七年前身份暴露,回了妖界,是如今的九妖王。
但他不知两人一直在用玉简偷偷联系。
帝云宇沉吟片刻,伸手按在玉简,玉简光芒一暗,沈流响心跟着凉了半截。
“何时联系上的?”
“三年前,”沈流响眼巴巴看着玉简被拿走。
“我先帮你保管,”帝云宇手掌一翻,将玉简收了,“还有十日去妖界,把心收了,记住我交代的事。”
沈流响顿如霜打茄子,瘪了气。
当晚他躺在床榻上,将话本一如既往摆成一排,却没兴致看了,打算早些睡觉。
但耳边过于安静,少了周玄澜声音,浑身不舒坦。
辗转反侧一夜,沈流响都未能入眠,清早打了个哈欠,顶着一双熊猫眼,脑袋昏昏沉沉的出门,看见徐星怜从长廊走来,眉眼弯笑。
“刚给帝父请了安,”徐星怜看他神情恹恹,“兄长怎么了?”
“没休息好。”
沈流响注意到徐星怜发间多了支流苏钗子,风吹轻晃,在半空泛着细碎光芒,其上凤凰更是栩栩如生,衬得她本就清美的脸蛋,越发漂亮。
“这发钗戴在你头上刚刚好。”
“兄长也觉得好看么,”徐星怜羞涩笑了下,“帝父给的。”
沈流响听见‘帝父’两字,想起逝去的玉简,微叹口气。
徐星怜知晓昨日之事,思忖片刻,低声道:“兄长要不求求帝父,让他把玉简还给你。”
“没用,除非抢……”
沈流响话音一顿,眉梢微挑了下。
帝云宇身上没有储物袋,东西八成就放在寝宫,他可以趁其不在的期间,偷偷将玉简拿回来。
徐星怜微惊:“兄长想抢回来?胆子太大了,不可能得手的。”
沈流响琢磨道:“帝君不会整天都待在寝宫,我趁他不再,找到玉简,狸猫换太子,他又不可能时时察看玉简,说不定十天半月都发现不了。”
徐星怜迟疑了下,这话说得虽有理,但谁敢偷潜入帝父寝宫,干偷梁换柱之事。
被帝父发现,雷霆震怒如何是好。
她欲作劝告,但见沈流响指着凤眸,“你瞧我眼中血丝,一夜没睡。”
徐星怜愣住:“不过是个玉简罢了,兄长何必如此惦记。”
沈流响揉揉眉心,脸上流露出无奈的表情,“以前夜夜有人读话本,我听着听着入睡的,这下突然没了,不习惯。”
徐星怜蹙了蹙柳眉。
她听闻用玉简联系之人是兄长的徒弟。
可是哪有徒弟夜夜给师尊读话本的,何况,对方既是妖王,每日该何其忙碌,还特意抽出时间来哄人睡觉,未免太过匪夷所思了。
感觉不像简单的师徒之情。
徐星怜看着沈流响,欲言又止,半晌轻抿丹唇,低声提醒道:“今日戌时,帝父要加固神岐山周边的防护界,兄长可乘机进去。”
沈流响眸光微闪,暗自盘算起来。
徐星辰昨日揪住沈流响小把柄,大清早,神清气爽地起了床,在宫内四处走动,无意瞅见长廊上,凑得极近的两个脑袋,神神秘秘的样子。
他直觉沈流响在打什么坏主意,还想将妹妹牵扯进来。
徐星辰拧起眉,对身后手下嘱咐道:“帮我盯着沈流响,若有异常举动,立马告知我。”
手下俯身应是。
***
酉时末,沈流响手持刚出炉的假玉简,远远看见帝云宇出了帝宫。
他微眯起眼,转而来到富丽堂皇的寝宫。
门外虽有人把守,但修为较低,无法察觉到化神境修士行踪,沈流响身形一晃,门口侍从只觉有风拂过,没发现任何异样。
沈流响来过数次,轻车熟路走入内室。
他绕过雅致屏风,看见榻边柜上摆放一排物件,其中竖立着一枚泛青玉简,黯淡无光。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沈流响利落地换了玉简,悄然离去。
没等回房,他见四周无人,便在梧桐树底坐下,拿起玉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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