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2 / 2）

“去哪？”

“山泉小区。”

莫第坐在车里，暗暗感叹牧天衡的逻辑和他真的很契合，不过方式还是有不同，他想的是通过黑客技术实现目的，而牧天衡的方式则更主动。

不过，虽然心里什么都明白，表面上莫第还是装作疑惑的样子，问牧天衡为什么要去山泉小区，牧天衡简单地解释了一下，只说他觉得张况长可能在那儿有重要信息，要找到那住着的和张况长关系密切的人，仔细询问。

莫第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

到了山泉小区后，牧天衡让莫第先留在车里，他出去探探消息，结果他刚下车，莫第突然一把拉住了他，凑到牧天衡耳朵旁边小声道：“哥哥，哥哥我看到上次见到的和张况长一起的那个女人了，她就在那个石墩子旁边！”

牧天衡耳朵被莫第呼出的热气烘得暖呼呼轻.麻麻，一瞬间耳骨不禁一酥，不禁有些不自在地咳嗽了一声，道：“哪边？”

“那儿。”莫第悄悄伸手指了指。

牧天衡顺着莫第的手，看到一个一身黑色吊带裙的女人站在小区门口的自动贩卖机买可乐，看样子不过二十七八岁，还很年轻。

年轻好，年轻人一般都很“善解人意”。

牧天衡眼眸微敛，带莫第下了车，决定和那个女人聊聊。

莫第两人都没太关注网络动态，一来看了那些侮辱咒骂，只会引发愤怒和恶心，不利于思考，二来他们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抓紧做。所以也就不知道这个时候的莫家，用企业集团微博，发表了一条动态，宣布因莫第多次陷害抹黑亲姐姐莫琉瑰，侮辱谩骂家人，不孝顺父母，品行恶劣，甚至开始造假，莫家一次次痛心失望，感情彻底崩裂，将采用法律手段与莫第断绝关系！

下面还附了一张长图，是法院发下的关于断绝关系的协议书，以及莫家的起诉书，而起诉书右下角的起诉日期，居然是.......六天前？

闻风而动的热心网友们第一时刻杀到了莫家这条微博下，有人立刻开骂，骂莫第这种会买题作弊恶心至极的富二代果然是个垃圾，居然又不孝又恶毒，居然还伤害亲姐，伤害父母，简直是人渣中的渣滓！浪费国家粮食，污染空气，无期徒刑都轻了，应该死刑！！！

这种评论立刻被赞到了热评，但是随后又有人说，莫家这种行为很奇怪，儿子一出事就开始断绝关系，这种撇开关系的行为感觉背后有秘密。

不过这条评论很快就被骂了几百上千条，下面还有一堆以莫第同学的口吻的抨击和科普，说莫第平时就是这种人，虚伪又恶心，不但喜欢算计她姐姐莫琉瑰，还很擅长颠倒黑白装可怜，前段时间还把莫琉瑰给害到晕倒住进医院了。但即便如此莫琉瑰还很善良地一点不怪莫第，莫第却跟个狗一样，压根不识好人心，离家出走了。莫琉瑰学习一直非常非常好，但为了找他耽误了很多课，不然高考肯定能考个全市前三！

......

这种同学式的“科普”更是激起了网友们的暴怒。

一时间，对莫第的骂声，对莫家的同情和理解，对莫琉瑰这个善良又学霸的姑娘的喜爱和同情，都逐渐上了高峰。

“这个莫第怎么这么恶心，太恶心了！居然高考作弊，又是一个渣滓富二代！”

“真的，高考作弊就够恶心的了，还这么不孝顺，甚至欺负对他那么好的亲姐，这种男的成年后也是最垃圾的那种渣滓！垃圾！去死！”

“好心疼他姐姐莫琉瑰啊，也好喜欢这个白富美啊，又善良又美貌又学霸又宽容，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女生，就是太软太善良了，这个垃圾弟弟这么恶心，小姐姐你不要再对他好了啊啊啊啊啊，你对你自己好点儿，好心疼。【哭哭】【抱抱】”

“男的果然都是些垃圾，尤其是这个莫第，亲姐这么好还欺负亲姐，真是恶心到想弄死，不过也可能是看亲姐又学霸又美貌人品又好，总之哪哪都完美，所以嫉妒，平日里算计陷害亲姐，高考了因为想超过亲姐所以就买题作弊，还做幺蛾子离家出走，让亲姐去找他，影响学习所以会考差，妈呀这莫第真是人品烂到恐怖！”

“莫家也很惨啊，疼出这么个白眼狼。”

“高考买题的都该死！泄题的也该死！”

“从高考作弊热搜过来的，莫家该不会是重男轻女，不然这个莫第怎么这么嚣张，小姐姐那么善良那么好那么学霸还那么漂亮，却那么卑微，这种情况了还一心为弟弟着想。妈的！这么好的小姐姐你们不爱就滚好么，欺负小姐姐的都去死！！！”

“以一人之力咒这个叫莫第的垃圾在监牢里过下半辈子，被折磨得生不如死！同意的点赞！！！！！！”

“点赞！”

“加一”

“加10086”

“......”

几个标签【高考作弊】【高考考题被泄露】【夏佳国际莫第买题】【莫家要和莫第断绝关系】【心疼莫第姐姐】【初恋女神莫琉瑰】通通挂在微博热搜最前方，全部爆掉。

而每个热搜下面，对莫第的侮辱咒骂都不停，就算有不同的声音发出来，要么会立刻石沉大海，被其他评论压得水花都不剩，要么被骂上热评。

比如某个为莫第说话的热评，“莫第平时根本不是这样的，也从来没欺负过莫琉瑰，反而是莫琉瑰又一次差点害死莫第，导致莫第被急救，结果莫家人和很多同学还在怪莫第骂莫第，你们真的很智障知道吗，你们是参加了什么x教吗，还是被莫琉瑰洗脑了？！！”

这评论被不下五位数的评论生生骂上了热评前五，热心的网友们不但咒骂莫第，也开始咒骂这个评论的主人。

......

而在网络骂声不断发酵的时候，牧天衡和莫第已经坐在了韩兰依的沙发上。

韩兰依就是莫第之前说的那个女人，也是张况长的情妇，一开始她很慌张，也非常抗拒牧天衡的问话，但在牧天衡非常有技巧的谈话和给出的条件下，到底是闷着气把两人带了上来。

“我说了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平时和张况长的交易也就是一人给钱一人给色，而且这个死胖子抠得很，一个月就给我四五万，还包括了这个房子的八千块租金。”

韩兰依点了根女士烟，翘起腿突然看了眼牧天衡，笑道：“不过要是你这种小哥找我，我收再少点我也乐意。”

莫第突然眼睛瞪得圆滚滚，怒视着韩兰依。

“哈哈哈不好意思，忘了这还有个小弟弟。”韩兰依笑，“你成年了吗你，少儿不宜的话题你就该避一避，知道吗？”

“我本来觉得你是个聪明人。”牧天衡突然开口，沉冷的眼神扫了一眼韩兰依，“现在看来好像不是。”

“你，你这么看我干嘛，我可不是吓大的啊。”韩兰依手指一抖，烟灰掉在了裙子上，烧出一个小洞，“我说了我什么都不知道！就算你给我一百万我也不知道。”

“做假证违法！”莫第在旁边插话道：“姐姐你如果就是为了避开点麻烦，所以就默认着帮张况长做假证，到时真查出来了，你可就要进监狱了，那里有多难熬你根本想象不到。”

“而且我知道你有证据。”不等韩兰依下意识反驳，莫第就立刻道：“你有证据证明张况长做了假证，污蔑莫第买题作弊。”

牧天衡眉毛微微动了一下，他家小家伙儿会诈人了？

“胡说，你个小屁孩懂什么！”韩兰依明显慌张了一下，但还是装作很镇定的样子，“我什么证据也没有，你们给我一百万也没有。”

莫第却是静静地看着韩兰依，毫不闪躲，韩兰依这人疑心重，为了给她自己留后路，在当了张况长情妇后不久，就偷偷在家里安了针孔摄像，在张况长这种自大油腻的男人不把韩兰依当回事、并觉得这个他偷偷养情妇的地方很适合交易而带马连朝家长和黄烈浩家长过来的时候，就被录进了监控。

不过韩兰依到底是胆子小，只在她的鞋柜和卧室门框上装了俩小针孔，而张况长也没蠢到极点，他在这房子里专门划出一间房，手里握着钥匙，不让韩兰依进，平日里谈事儿就在那里谈，而且对韩兰依完全不说真话。

只是即便如此，有房子门口和卧室门口录到的那两小截录像，也足够证明莫第的清白。

毕竟警方后来在张况长家外垃圾箱里搜出的被证明是装交易赃款的箱子，现在一个拎着在黄烈浩父亲的手里，一个拎在马连朝家长的手里。而他们隐隐的谈论声，也被他们所在房间的对面——韩兰依放在卧室门口上的那个针孔给抓到了。

莫第能理解韩兰依为什么上辈子会交出监控，而这辈子没有，因为上辈子她这证据是恰恰证明了张况长承认的罪行是真的，算是证人，而这辈子，她这证据与张况长说的大相径庭，她要是交出去，可能会惹到麻烦，而且要是张况长说谎的背后有人指使，那她就更麻烦了。

“姐姐。”莫第看着韩兰依道：“你怕惹麻烦我能理解，但是你觉得你手里捏着这个就不危险了吗，你交给我们才是彻底摆脱了这个麻烦，而且我们会把那背后的人都搞下来，这样你就不必日日战战兢兢。”

“鬼才信你的话！”韩兰依有点后悔为了五万块就把这两人带上来谈十分钟的约定了，怒道：“十分钟快到了，你们快给钱，给完钱赶紧走！”

“你知道这个张况长背后的人是谁吗？”牧天衡突然冷着声道。

“他，他背后是谁和我有什么关系？！”韩兰依被牧天衡不怒自威的眼神扫的不自主一慌。

“是秦家。”牧天衡又道，“秦家不光是首富，在娱乐圈和房地产是大亨，他们还有一项地下产业，你知道是什么吗？”

“什，什么？”

“赌场。不光是澳门的赌场，在东南亚其他国家，他们也有地下赌场，不过明面上不在他们手里，挂在那些国家的本地势力下，你知道有的地下赌场前面，会有什么有趣的展览吗？”

“什，什么展览？！”韩兰依手突然抖了一下，背后莫名发毛。

、‘

“把人砍去胳膊砍去腿，再拔掉舌头挖去眼，削成一根人棍，塞进花瓶当迎宾。”牧天衡直视着韩兰依恐惧的眼神道：“是不是很特别很有趣？韩小姐你觉得那些迎宾一般会是什么人？你觉得你保留了这种证据后还能永远不被发现？现在我们来得快是因为意外发现了你的存在，过一会儿张况长可能就把你供出来了，那秦家会不疑心吗，他们来了后若是发现......”

“啊——！”韩兰依突然尖叫地捂住了耳朵，“你别说了，别说了！这怎么可能，这是犯法！”

“法？他们都敢做假证害人了，你觉得他们会顾忌法吗，何况他们有的是办法让你消失却不被惩罚，你应该看过前几天那个新闻，校长弄死老师，埋了他快二十年才被发现，这只是一个校长而已，比起秦家连蚂蚁都不算，如果秦家想......”

“别说了，你别说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牧天衡：“如果你把你知道的告诉我，或者把你手里有的证据给我，你不光可以扔掉一个烫手山芋，我还会帮你离开秦家的势力范围。”

“什么？”韩兰依突然抬起头。

“没错，你没听错。”牧天衡依旧声音不紧不慢：“我会让人带你离开，去m国，如果你想，我也可以帮你重新换一个身份生活，并给你五百万，让你能够没有后顾之忧。”

韩兰依表情明显松动了一瞬：“我......我凭什么信你！”

“你现在只能信我，警察可能马上就来了，而且，你没有什么不能信我的，你应该知道impression这个网站，你可以查一下他的创始人是谁。”

“你......你？！！！”韩兰依突然睁大了眼睛，她隐隐约约想起来，她的一个小姐妹曾经给她八卦过世界上最值得嫁的男人是谁，说的好像就是impression的创始人，年轻有为资产极高，还英俊得超过明星，更重要的是长得像华夏人。

韩兰依手忙脚乱地找出沙发缝隙的手机，打开搜索，三秒后当机在原地。

“你......你，你真的是牧天衡？！！”

“当然，所以我说给的钱，一定会给你，也会帮你去m国生活，你是想选择在这儿继续担惊受怕，担心什么时候会被秦家为绝后患削成人棍，还是拿五百万去m国换个身份生活，都随你，不过我也就给你五分钟时间考虑。”

“我......我......你真的确定能帮我，给我钱，还帮我去m国换个身份生活？”

“我确定，不过你实在不信，想拒绝的话也不是不可......”

“我同意！”韩兰依突然道：“我同意，但你要尽快安排我出国，我有护照！”

“你把证据给我，我就立刻让人去订机票。”

韩兰依深吸一口气，手脚有些发软地站起来，冲进了卧室。

......

莫第和牧天衡离开山泉小区的时候，面上明显都轻松了很多。

有了这个证据，加上韩兰依的口供，这项高考舞弊案的真相和结局，就已经落定了。

“我会再找人去警方那边运作一下，我也知道几个刚正不阿的局长，让他们帮忙，敲打敲打张况长，让他说出作假污蔑的原因。”

“他可能不会说，只会承认，不过我现在就很满足很高兴了。”莫第看着牧天衡，忍不住露出一个笑容，完全没有夹杂演技的从心底散发出的那种笑容。

“我真的很感谢哥哥。”

虽然靠他自己也能翻盘，但绝对没有现在这么顺利。

牧天衡笑着轻轻揉了下莫第的头发，“乖。”

等到回家后，牧天衡立刻吩咐高特助去联系好各大网站，务必拿到今天晚上的最爆新闻通道和版面，并迅速剪辑完之前莫家人来时的监控视频，又将从韩兰依手里拿到的视频备份了n份。

而这时，莫第点开了微博。一进去，前面明晃晃红艳艳的几个坠着爆字的热搜就刺进了他的眼球。

除了关于高考泄题，其中一个居然是【莫家和莫第断绝关系】。

莫第这才知道，原来莫家下手下的那么快，连起诉书都早早弄好了，甚至连法院下的协议书都拿到手了，只要他签字，再一起办个手续，连法庭都不用上就可以断绝关系了，上午居然还一副施恩的样子说什么等他承认作弊，向家人道歉，他们就不起诉他，不会和他断绝关系，这嘴脸真是......

可笑又恶心。

不过倒真是方便了他。

莫第立刻给莫世鸿打了电话，说他同意断绝关系，一会儿会在民政局和他们见面，签字并顺便把手续都办了。

莫世鸿当场就破口大骂，还说要带着警察去，等办完手续就立刻让警察抓走他。

莫第只道：“警察的确要去，但就怕爸爸你到时会更加不高兴。”

说完，莫第就挂了，然后把这事儿告诉了牧天衡。

牧天衡刚看完网上的评论和风向，眼底的怒意和冷色还没掩下，但一见莫第，眼神就柔和了几分，揉揉莫第的头发道：“现在舆论已经发酵到了接近巅峰，你和他们断掉关系是正确的，之后我们就把那两个视频放到网上，正好是最佳的时机。”

“嗯！”

牧天衡亲自开车带莫第去了民政局，去的时候外面人很多，挤挤攘攘，似乎是得了消息，要来看莫第这个极品渣滓被断绝关系又被抓走的画面。

有人甚至试图拿东西砸莫第，但被牧天衡抬手一把拨开，沉怒的眼神一扫，顿时吓成了小鸡子。

莫第走进民政局，看到了莫家众人，其实断绝关系只要莫世鸿阮清丹来就够了，但莫家人显然很团结，也很想给莫第脸色看，所以莫老爷子莫伍航等能来的都来了，但奇怪的是，没有莫琉瑰。

要不是周围有工作人员，莫世鸿等人怕不是立刻要骂莫第是畜生，不过现在在这儿，到底是要脸面，只瞪着莫第，没有说那些恶语。

与此同时，在民政局外面等着的牧天衡把两个视频发给了高特助，让他将视频发给各大网站，再找些水军，立刻让舆论发酵起来。

......

莫第签字签得快，手续办理得也快，莫家到底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托关系找人开了通道，压根不用排队，不到二十分钟，手续就完全办好了。莫第从此和莫家，再无任何亲戚关系。

借着家人的名义来让莫第去精神病院“治疗”或者接手莫第心血公司的机会......

莫家再也没有了。

莫世鸿等人一直忍到出民政局，终于不再忍，对着莫第就骂，“你个畜生，以后不要说和莫家有关系，莫家没有你这么恶毒又不孝的白眼狼！”

说完又对朝他们走来的几个警察说：“警察同志，你们是来抓莫第这个白眼狼的，我们莫家是讲理明是非的人家，不会包庇他，你们......”

“我们的确要请人去一下警局，不过不是莫第。”最前面一个中年男警察打断了莫世鸿，突然拿出一副手铐，拷住了莫世鸿的手腕：“莫世鸿你在高考泄题和高考舞弊案中作伪证，违反法律，现在你跟我们去警局走一趟。”

男警察身后的女警怒视着莫世鸿等人，暗暗呸了声：“恶心，人渣。”

周围围着的众人顿时都傻了眼，有人愤怒了，立刻想上网报道这一消息，告诉众人警察黑心，结果在戳开微博的瞬间，顿时怔住。

他迅速拉开热搜点进去了两条，脸色就逐渐变红，最后趋近于了猪肝色。

旁边有人见他表情不对劲，凑过头来看了眼，结果不过一分钟，也胀红了脸，愧疚愤怒又心疼地瞄了那远处的少年背影一眼。

而同一时间，感到三观崩塌脸又热又疼的人并不止这两人。

全网，所有骂过莫第的人都感觉自己的脸仿佛被扇了又扇！火辣辣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