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封印所在的山脉,林殊终于将所有疑问问出了口,“为什么百年修为你给了,还要答应这么多要求啊?”
“此事说来话长,异兽之力与我的人体合而为一,只要不用尽,便还能再生,但若消耗超出一定限度,异兽之力出于自保,会自动藏起。”
林殊点点头,“意思是你用掉百年异兽修为,就能变回原样,同时还能帮助沈慕是吗?”
顾渊点点头,“正是,我们所做之事,乃是共赢之举,殷无缺才会与我们提条件。”
林殊点点头,抬头看了看顾渊的脸,白的有些不大正常,约莫是化妆技术不到位,但至少那满脸的符文没有痕迹,“既如此,粼兽之事若真如殷无缺所说,我们不必过分担忧,你先完成与殷无缺承诺之事。”
“依你所言。”
·
三人又在天之彼方里待了大半个月,顾渊一天一天恢复,甜甜也变回原形修养,整日躺在屋顶晒不存在的太阳,不时还会发呆,性格也沉默了不少,不知在想些什么。
林殊只觉甜甜大约是长大了,有自己的心事了,也并未多加在意,只研究练习术法,不放过任何一丝让自己变强的机会。
是日,顾渊已然恢复,林殊也进山脉中去看了看殷无缺与沈慕,两人皆已陷入沉睡,万事不知。
林殊遂与顾渊出了天之彼方,打算先去寻找漓渚前辈说明粼兽一事。
两人甫一出了天之彼方,还未进入名苑城,便看见祁萱往这边来了。
祁萱的神情与上次决然不同,似已做了决定,她神情虽坚定可双目却无神,行走间步伐稳健,动作却稍显机械,一步一步往小树林而去,宛如奔赴刑场一般。
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两人相视一眼,当即决定躲起来看清状况再说,顾渊则派出傀儡小人给漓渚传信。
两人紧跟祁萱身后,一道进入小树林,小树林安静极了,祁萱一直站在原地并未动弹,她只抬头看着蔚蓝的天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林殊看着祁萱的背影,只觉这瘦弱的身躯中那一抹灵魂摇摇欲坠。
回忆着殷无缺所讲之事,更觉祁萱之可怜。
林殊看着顾渊,又想到殷无缺,以及那已然神智不清只余本能的粼兽,三人拥有几近相同的遭遇,结局却全然不同,只有顾渊因种种原因逃过一劫。
林殊不由有些感慨,小说总是必不可免地存在主角光环,顾渊若不是男二,兴许也不会如此幸运,可即便如此,最终也仍未逃脱悲惨男二的命运。
至于殷无缺,只愿他真能放下一切,开始全新的生活罢。
就在林殊思考之时,祁萱似终于下定决心,微微一笑。祁萱性格本就温婉,这一笑,更显其柔美气质,美人之笑,本该迷人非常,此刻却只觉万分悲伤。
林殊与顾渊在天之彼方待了半月,外界已过去几日,可粼兽似乎犹未离去,只因祁萱笑完便已开始唱起歌来,随着歌声响起,粼兽果真随歌声而来。
顾渊眉头皱的死紧。
林殊传声问道:“真的没办法唤回粼兽神智吗?”
顾渊看了许久,还是摇头了。
林殊心下已然凉了半截,只能无奈看向祁萱与粼兽。
粼兽随歌声而来,虽一副野兽模样,可动作却温顺非常,一直走到祁萱身旁,乖巧地坐在地上。
祁萱虽在唱歌,可眼泪却不住往下流,歌声中不免带了哽咽之音,粼兽似乎察觉到祁萱的伤感,从沉迷中醒来,关切地看着祁萱,祁萱伸手摸了摸粼兽的脑袋,终于停下歌声,也在粼兽身旁坐下,开始说起话来,“我一直在想,若你仍有神智,该有多么气愤和伤心啊,祁……哥。”
粼兽听不懂祁萱所说之话,只见祁萱泪流满面,怯弱地举着袖子想给祁萱擦眼泪,祁萱只含泪笑了笑。
“你一直那么讨厌妖修,未曾想有一日,你竟然成了比妖修还兽性的存在。”祁萱伸手抓住了粼兽的手,粼兽似乎受惊,猛地将手缩回,却唯恐伤了祁萱,又犹疑着将手伸了出去,口中囫囵念着:“歌……歌……”
祁萱只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也不知粼兽看懂了没,“我从未想过,有朝一日,竟会见到这样的你,祁哥。”
粼兽挠了挠头,只坐在原地,犹如一个懵懂的孩童,那般无害与纯真,全然想不到这就是那杀人如麻的妖兽。
“当母亲救了我之时,我心中万分惶恐,因为我,竟也成了祁哥你最讨厌的妖修。”祁萱一声冷笑,“我一直以为你不在了,所以我也不想活了。但母亲耗损近千年修为才救下了我,我不能辜负她的爱,只能苟且偷生,对待母亲也冷言冷语。你不知道,她虽不是我之生母,却待我极好,妖修……祁哥你最讨厌的妖修,却也是最照顾我的人啊。”
粼兽一手把玩着祁萱的发尖,全然听不懂祁萱所说之话,祁萱转头看了一眼粼兽,“我只是……从没想过,你对妖修竟有这般的恨意,即便失去了所有意识,也仍想着杀掉所有妖修,只是祁哥,如今我也成你最讨厌的一员了呢。”
粼兽就是祁风一事,林殊等人已从殷无缺口中得知,只是粼兽狂暴,袭击妖修一事,虽有殷无缺刻意引导,却从未想过,这祁风竟原本就讨厌妖修,仔细想来,这或许也是殷无缺选中他的原因了。
“知道你活着,我心中只有高兴,可是,你杀了无数的妖修,溥水前辈因你重伤,现今犹未醒来,我虽是人类,可妖修待我情深义重,我不能看着你这样伤害他们。”祁萱看向粼兽,粼兽只咧开嘴朝她笑。
“我很庆幸,即使你失去了所有意识,仍能记得我。哪怕我已变成了妖修一员。”祁萱笑着,终于自衣襟中拿出一个小小的瓶子。
“我不能放任你再伤害妖修,伤害我的亲人,祁哥,我很懦弱,我没有勇气告诉众人真相,也没有勇气去向众人道歉。更没有勇气告诉众人,你便是祁风。所以,我从溥水前辈那里盗来了这药,我们一道以死谢罪如何?”
粼兽见祁萱拿出瓶子,好奇地接过把玩。
祁萱笑着道:“你也同意了,是吗?”说着她叹了一口气,“也是,你这般讨厌妖修,若知晓自己变成这般模样,不用他人动手,自己便已然自我了断了。”
粼兽无意中已将瓶子打开了,一脸高兴地将瓶子递给祁萱,宛若野兽与挚爱之人共享新奇之物。
祁萱伸手接过,看着小瓶子,似乎在嘲讽自己可笑的一生。
林殊虽不知那瓶子中所装究竟是何毒,可萱玉夫人,也就是祁萱既然这般肯定,定然有极大的把握这毒能取粼兽之性命。
眼见萱玉夫人动作,林殊正欲上前阻止,却被顾渊揽住了腰,林殊疑惑万分,抬眼看顾渊,只见顾渊摇了摇头。
萱玉夫人已然举起小瓶子,林殊着急非常,当时正是因为她的一瞬犹豫,害的萱玉夫人送命,此时竟要再次看萱玉夫人死在她眼前吗?
“为什么?”林殊传音问道。
顾渊摇头,“还不是时候。”
林殊声音中带了急切,“再迟一步,萱玉夫人与祁风就要送命了!”
“殊儿,放心就是,漓渚等人也到了。”顾渊安慰道。
林殊闻言看向周围,果然,漓渚已然在暗处,只是祁萱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之中,犹未察觉。
林殊见此心微松,看向漓渚身旁,那据说重伤的溥水现今也站在此地。
林殊狐疑地看了一眼顾渊,却仍担心萱玉夫人,她已然喝下了小瓶子中的药水,笑得解脱,将小瓶子递给粼兽,粼兽未察觉到任何异样,傻乎乎地笑着,接过瓶子也喝了一口。
见粼兽喝下了药水,萱玉夫人笑了,笑得眼泪直流。
林殊心下酸涩,传音道:“那药水被换了?”
顾渊点点头,也传音回答道:“正是。”
“可你怎么知道的?”林殊心下疑惑,顾渊一直与她一道,粼兽一事尤不可知,又怎可能知道这药水被替换一事呢。
顾渊摸了摸林殊的头,“妖修有三位大能,其中一位从未现身。”
“是你?”林殊顿时了然。
“正是。”顾渊点头,“我体内有异兽之力,异兽之强势霸道,你也见过,所以有时候我会因不可抗力之因而现出兽型,这就需要一个身份,因着异兽之力,我轻而易举取在妖修中得到了地位。”
林殊听完心中感叹:也许你拿的才是男主剧本。可是一想又忍不住笑了,悲情男二,拥有的一切最后都是为男主女主做嫁衣。
林殊拍了拍顾渊的肩,“兄弟,表现不错,继续保持。”
顾渊笑了笑,本想调侃两句,可看见粼兽那一副至真至善的模样,也沉默了。
萱玉夫人摸了摸粼兽的头,再没说话。
“那瓶里装了什么?”林殊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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