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着,她便伸手扶起兰嬷嬷,道:“嬷嬷言重了。”
韩老夫人是很信任这个老仆的,指着兰嬷嬷道:“你呀,赶紧起来,别折煞了小孩子。”
兰嬷嬷这才起身,借着韩清澜扶她的时候,迅速抬眼打量了一眼,总觉得这位小主子比以前沉稳了。
“那两个狼心狗肺的奴才呢?”韩老夫人想起府中下人竟然敢纵火烧主子,不禁怒气勃发,“带到仙木堂来,我要亲自审问。”
兰嬷嬷似乎想说什么,瞥了一眼韩清澜,终究没开口。
韩清澜回答道:“在柴房里关着呢。”言罢,便指了个下人去提人。
先到来的却是韩怀远,韩清澜派去的人早上才见到他,然后他就急急忙忙赶过来了,倒是真心实意地关心了韩清澜一番,知她无事才打住了。
“姐姐无事就好。”韩清茹也跟过来了,说着话似乎下一刻就要抹泪,“是妹妹不好,父亲陪我在医馆待了一夜,并不知道府中情形,所以才没有及时回来。”
韩清茹说的话却韩清澜牙酸,这不还没正式认亲嘛。
若是前世,她只怕又要吃味跳起来,现在到底经过了生死,并不受韩清茹的挑拨,只作惊讶道:“妹妹既是病了便该好好歇着,怎么过来了?”
“昨夜得的是急症,来得快去的也快,现在已经全好了。”韩清茹说话时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
“清茹也是咱们韩家的女儿,她是个最柔弱和善不过的性子,带她过来看看,免得以后被下人欺了去。”韩怀远对韩老夫人解释,韩老夫人点头表示同意。
韩清澜知道韩怀远并不是个有成算的人,这番话只怕是韩清茹自己说的,再则,她也并不像前世那般在意这个父亲了,所以并不放在心上。
“老爷,老夫人,奴婢冤枉啊!冤枉啊!”
曹妈妈和丁大有一进仙木堂的院门就开始干嚎,仿佛嗓门越大就显得越清白一样。
陈府的家丁不便参与韩家家事,负责押人的是韩家的下人,曹妈妈、丁大有往日积威犹在,他们并不敢狠下力气,一时竟让手被绑在背上的丁大有往前膝行几步,跪到了韩怀远跟前,“老爷,您要为奴才做主啊!奴才两口子都是家生子,几十年来一直忠心耿耿,怎么会纵火烧大小姐呢!”
韩怀远一见这素日最得用的长随哭得涕泗横流,也有些动容,道:“这,或许有什么误会,你慢慢说。”
韩清澜真是对她爹无话可说,忍住翻白眼的冲动,道:“昨天我带人去拿你们的时候可一字没露,你们既是冤枉的,又怎么知道我屋里起火,且我是为着这桩事拿你们呢?”
这一问,曹妈妈和丁大有都接不上,韩怀远也若有所思。
“听说昨夜姐姐迫着门房开了大门,亲自带人去下人院,直接破门而入的……姐姐行事果决,好厉害。”韩清茹摆出个向往的样子。
韩怀远立时就皱了眉头,轻斥:“姑娘家就该温柔婉约,这般行事也太粗蛮了些。”
却是韩老夫人不满了,这点事儿在皇朝公主眼里算什么,“谁说女子就合该一个样,各有各的性子。”
韩怀远这才住了嘴。
韩清茹一言岔开话题,不动声色就打断了韩老夫人和韩怀远的思考,韩清澜心中倒有些佩服。
“奴婢昨天酉时就家去了,清荷院的守门婆子可以作证。”曹妈妈不嚎了,一脸受了天大冤枉的样子,哭哭啼啼:“奴婢是个操心的性子,素日里在小姐耳边唠叨太多,或许让小姐厌了奴婢,所以小姐屋里一时失火,便要趁这个机会治一治奴婢。”
这一说,连韩老夫人都沉思起来。
孙女过往的性子,韩老夫人当然觉得只是爱使小性子,但以旁人的标准来看就是娇纵,这种事是干得出来的。而反观曹妈妈两口子,既得用又忠心,虽然身为下人身份低微,但办起事来却更可靠。
曹妈妈察言观色,再接再厉:“小姐既说是奴婢干的,那昨夜清荷院里许多人,可有人见着奴婢了?”
韩清澜早知会如此,眼见祖母和父亲都犹疑起来,心中冷笑,先说了昨夜守门婆子喝酒之事,然后又道:“我能证明曹妈妈昨晚起火的时候进过我房间。”
“昨夜我情急之下用簪子扎了那贼人的臂膀,应当是见了血的。”说着就去挽曹妈妈右臂的袖子。
曹妈妈的双手背反绑在身后,韩清澜费劲巴力地把袖子给撸上去,却见昨夜用簪子扎过的地方并无想象中的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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