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好像有点寒酸啊。
“非常时期,一切从简,什么天使宣读、焚香祷告之类的繁文缛节都省下来。”元帝似乎看出唐宁眼中的挣扎,还专门安慰了他一句,“不过这张纸的效力与别的圣旨无异,唐小公子不必担心。”
唐宁微微低下头,让元帝亲自为他解释,总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司无岫则按着唐宁的手道:“反正有没有这张纸都好,我和阿宁也总会成亲的,便是这张纸不作数,难道还有谁能阻拦我与阿宁成亲不成?”
唐宁干咳一声,其实司同学完全误会了,他刚才看到是那张给司无岫赐官的圣旨,不是给他们赐婚的那个。
不过唐宁也不担心圣旨的效力,就怕元帝一个手抖,把“唐宁”的名字写成了别的人。
幸好,元帝看起来不靠谱,实际上他还是个言出必行的人。为了避免重名,元帝还专门在圣旨上写明了唐宁的出身,写有“唐家堡堡主之子,行三”的字样。
“聘礼就到时候再商量,内库里有的东西你们尽可以挑。”元帝也不甚介意,又给第二张纸盖上了印章,吹干墨迹后放在一旁,“还有什么条件,一并说出来!”
唐宁看了一眼司无岫。
司无岫将两张纸收进碧玉指环中,对元帝道:“别的就没有了。但别忘记,我与阿宁与你是合作的关系,却并非上下级,你不可命令我们,或是干涉我们的行动。”
“自当如此。”元帝点点头道,“你们若要让朕去封印月魔,朕也是力不从心的。”
也就是说,他们双方都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元帝想了想,又对司无岫道:“对了,虽说给你封了个中军元帅,但朕可没有多余的兵给你用,你还得自己想办法弄出一支大军来才行,司爱卿。”
元帝的神情有几分揶揄,像是在等着看好戏。
司无岫面无表情道:“这点就不劳陛下费心了,便是只有我一个人,也能阻挡千军万马。”
“这倒是,朕也听说了你在昊南城外一战成名的故事。”元帝缓缓地点了点头。
“陛下可还有别的事情要叮嘱的?”司无岫又问。
“眼下就没有了。”元帝摇摇头,又回头看了一眼宗文俊,“不知宗爱卿可否为朕安排一个房间?”
宗文俊立即挺直腰背,答道:“陛下稍待,微臣马上去办!”
宗将军亲自带着人去为九五之尊布置房间,而此时厅堂里就剩下元帝、司无岫和唐宁三人了。
门口虽然有兵士守着,但离得这么远,他们也听不见什么。
元帝这才缓缓舒了一口气,抹掉嘴角的一丝血迹。
唐宁眼尖,看见他的动作后便猜测道:“陛下是不是刚才在与黑衣人的交战中牵动了旧伤?”
元帝摆摆手:“无妨,朕都已经习惯了。”
“伤势若不处理,将来就算除掉月魔,解开血咒,以陛下这副身体也很难再进行修炼的。”唐宁拉了拉司无岫的衣袖,暗示让他拿出紫云散来。
倒不是唐宁是想讨好或者同情元帝,而是他们既然达成了合作关系,元帝的安危对他们而言也挺重要的。
要是他没有死在公良家的刺杀下,反而是因旧伤复发而吐血身亡,那两张圣旨不还是会成为废纸吗?
司无岫不情不愿地将一只瓶子摆在桌面上,推到元帝的面前:“一瓶值一座宅子。”
元帝看了看唐宁,又看了看司无岫,拿着瓶子又有些乐不可支:“回头朕送你们十座宅子,如何?”
“十座宅子也太多了……”唐宁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司无岫打断了。
“可以,都写在聘礼单上。”司无岫抢着说道。
元帝哈哈大笑起来,对司无岫道:“你们二人可比京城里的那几个有趣多了,还跟朕年轻的时候有些像。”
“我和陛下年轻的时候可不像。”司无岫听见那番话后脸色就有点黑,“我和阿宁是一辈子的事,与某些人的薄情寡义不同。”
元帝知道他这是在嘲讽自己,然而他还是没有生气。或者说这一趟来北地,他怎么看司无岫和唐宁着两人都觉得新鲜,哪怕他们冒犯龙威,也是一笑而过,并不记恨。
“朕年轻时也以为会跟某位女子共度一生,不过到头来一切都是虚的,只有权柄与修为才是能掌握在自己手里的东西。”元帝微微阖眼,“紫云散朕收下了,有空朕再来找你们说话。”
说着,元帝站起身,把手背在身后,慢悠悠地往后院走去。
唐宁看着元帝离开的背影,悄声对司无岫道:“我觉得陛下刚才那番话好像意有所指?”
要说元帝是在以过来人的经验劝分手,好像也不是;那他刚才那番话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管他在打什么哑谜,反正我们和他又不熟,没必要去猜他的意思。”司无岫只管将唐宁抱在怀里,像一只无尾熊似的挂在他身上。
“但是我看他对你好像挺宽容的。”唐宁推开司无岫的脑袋,道,“正常人见到皇帝都会像宗将军那样,就算让他坐,他都不敢在陛下身边坐下。但是你不一样,你从来没顾及到陛下的面子,可他偏偏对你是和颜悦色、有商有量的。”
就算是书生,也要时不时去看元帝的脸色,一见他心情不悦,就会立刻收敛自己。
只有在对待司无岫时,元帝纵容得很,连带着唐宁也得到了他的关照,很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
所以唐宁百思不得其解。
“也许是因为我们对他来说还有利用价值。”司无岫神色淡淡,并不因为元帝的另眼相看而有所动摇,“阿宁,别忘了我母亲是怎么死的,要不是这个男人,她也许会嫁给一个真心爱她的人。”
唐宁点点头,想起了他们与华绅第一次接触的契机,就是华绅的父亲早年时把他的家主印信当成定情信物,送给了司无岫的母亲,才闹出华家的后代不得不前去求司无岫找回家主印信的乌龙。
司夫人也不是没有人喜欢的,唐宁的山洞里还收着她的画像,年轻时她一定有很多追求者。
可她偏偏选择了元帝这样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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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宁也不好去讨论长辈的事,只能把自己所见的感受说出来:“就算陛下是因为我们还有价值,才会对你我如此宽容的,可我看陛下似乎除了这些之外,还挺乐意为我们赐婚的?”
这会不会是什么隐藏在心底深处的父爱之类的?
司无岫不以为然道:“兴许是他乐于给人做媒?方才书生过来的时候,他不是还说要给宗将军和书生赐婚的吗?”
唐宁:“……”
一个冷血无情邪魅狂狷的帝王形象,突然多了个“喜欢给人做媒”的属性,唐宁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或许元帝就是个捉摸不定的人,故意不让任何人看清他心中所想,阿宁何必为他费心。”司无岫习惯性地捏捏唐宁的耳朵,虽然不再是毛茸茸的,但手感依然挺好,“况且,他看似毫无理由的举动,其实背后都是有深意的。”
唐宁打起精神来:“举个例子?”
“就拿宗文俊来说,这人本来是个墙头草,还没决定该如何站队。但今日元帝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他的地盘,不是摆明了告诉公良世家,宗文俊是他的人?”司无岫道,“宗将军莫名其妙的就上了元帝的船,比起我们而言,元帝可从来没有给他许诺什么前程似锦的条件,完全就是被他算计了。”
唐宁微微张开嘴,老实道:“我觉得宗将军有点惨。”
“他什么时候不惨?”司无岫挑了挑眉,道,“白虎铠拿不到,秘境也找不到,好不容易得了一对圣级法宝,天天背在身上重得慌。被拉到元帝的阵营,也没有得到半点好处,还差点跟元帝一块遭人刺杀……”
“行了,你再数下去,我觉得宗将军得打百八十个喷嚏了。”唐宁赶紧截断他的话头。
这么一数,感觉宗将军真的好可怜啊。
……
“阿嚏!”宗文俊突然打了个喷嚏,当着元帝的面,这样的行为显然是有些不恭敬的,他立即转过身,飞快擦了擦鼻子。
元帝正在看他为自己备好的房间,四周都看了一圈,微微点头:“仓促之下能准备成这样已经不错了。”
宗文俊咽了咽口水,道:“只要陛下不嫌弃就好。”
其实若真要准备,他应该把最大的房间空出来给元帝住的,可那房间已经给唐宁和司无岫住了,宗文俊既不敢得罪元帝,也不敢得罪司无岫,只好把自己的房间让出来了。
“不过,你收拾得这么好,好像也没什么用……”元帝话音刚落,就见书生和赵栏神色匆忙地闯了进来。
“你们进来之前也不敲一下门!”宗将军训斥自己的副将道,生怕赵栏的莽撞惹怒了元帝。
毕竟他们可都不是司无岫,屡屡在老虎脸上拔须,也没被元帝怎么样。
何况司无岫还是元帝的亲生儿子,宗文俊的身份却很有些尴尬——皇后之弟?皇后还巴不得让陛下快点退位,好让自己的儿子坐上皇位呢!
宗文俊在给自己的副将使眼色,然而赵栏却好像是没有看明白,只匆匆回了他一个眼神,她就立刻开口道:“回禀陛下,将军。满雪城外有不明军队集结,其中不乏武者高手,连附近的马贼都混在里面!”
“是马贼来袭吗?”宗文俊忙问道。
“不止是马贼,还有其他世家和散修的影子。”书生在城墙上观察得很仔细,“甚至还有一些修为低微的百姓。”
赵栏继续道:“他们口中还在高喊,说要……”她忐忑地看了一眼元帝。
“要什么?”元帝慵懒地问。
“要我们交出‘恶帝’,向联军投诚,并交出北地的兵权。”赵栏低下头。
“他休想!”宗文俊咬牙道,“公良野这老匹夫欺人太甚!”
元帝却还是那副不紧不慢的态度:“可见那老匹夫布局几十年,眼线遍布整个月国,还是颇有成效的。动作如此迅速,只怕这支杂牌军还不太好对付。”
宗文俊颇有一种“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感觉,敌人都杀到城门口了,元帝居然还在感慨对方的行动迅速!
“陛下,微臣这就领兵出城迎战……”宗文俊着急地说,却被元帝一抬手打断了。
“朕说过了,咱们各司其职。”元帝拍了拍宗文俊的肩膀,“有需要的时候,朕可以给你们下下圣旨;不过领兵打仗,就要靠你们自己了,此事宗爱卿可以跟司爱卿一块商量,朕便在此地等候你们凯旋的消息好了。”
宗文俊:“……”
他从前也不是没上过朝,没跟元帝私下谈过话,但他直到今天才发现,自己从前对元帝的认知好像完全是错的。
宗文俊无法,只好跟赵栏一块匆匆离开,去找司无岫商量出兵之事。
房间里只剩下书生一人,他上前一步走到元帝身边,几乎贴着对方的耳朵悄声道:“属下领兵来前已经确认过了,西方的尾巴确实也跟着我们到了北地。”
元帝随手在桌上捡了一只茶杯,放在手里把玩:“时机倒是正好,满雪城一战,怕是会让公良爱卿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陛下英明。”书生道。
“少说几句没用的马屁话。”元帝瞥了他一眼,“朕看你那只黑猫颇得唐小公子的欢心,不如你将那猫送给他得了。”
书生一副如遭雷劈的表情:“陛下,那可是属下视为亲人的猫啊!属下都舍不得带去军营,就怕一个没看住,被伙头兵抓去给将士们加餐……好,属下这就把猫送过去。”
书生还是没有扛住元帝看似慵懒,实则强势的目光,只好委委屈屈地点头答应。
不过唐宁最后也没要书生的猫,因为任何靠近自己的人事物,都会成为司同学的吃醋对象。
为了黑猫的性命安危,以及书生那充满哀求的眼神,唐宁还是断然拒绝了。
而且满雪城如今正面临短时间的第二次战祸,唐宁和司无岫二人都站上了城墙。
他关心的是这一场仗他们该怎么获胜,会不会造成很多牺牲,实在没有更多的注意力放在其他的事情上。
“我第一次看见这么多的高手列在阵前。”唐宁有点紧张,“他们会如何攻城?”
唐宁也不是没见过大军,他在白虎军的先锋营里就待过好几天,但当时的先锋军里都是修为在玉级以下的兵士,他们靠的是训练有素的战阵来取胜。
书生曾跟他们提过,一般大军攻城就两种情况:第一是靠阵法;第二则是利用高手突破城门防线。
如今他们面对的这种情况,是两者兼具,既有高手,又有公良世家培养多年的卒子。
司无岫道:“他们或许会先派高手出来叫阵,尽力重重挫败玄武军,增添己方士气。”
果然,就在司无岫说完没多久,阵前就有一个人骑马走出队伍,叫阵道:“谁敢下来跟老子一战?!”
唐宁惊讶道:“丹级巅峰?公良家连这样的高手都能网罗到?”
之前的刺客用的都是丹级武者,如今连攻城的高手都是丹级巅峰,感觉公良家好像挺有钱的啊。
卖小册子和画像就能挣这么多?难怪书生一心想要在致仕之后摆摊卖画。
唐宁看了眼司无岫,想看他会不会第一个应阵,但他等了半天,司同学还是无动于衷,结果开门出城的人是宗将军。
“阿宁为何这般看着我?”司无岫纳闷道,“他是在跟玄武军叫阵,又不是跟‘天狐军’叫,我为什么要去迎战?”
“……算了,当我没说。”唐宁捂着脸道。
他就知道,司同学还是那个司同学,不可能因为得了一张圣旨,就成为一个爱国爱民无私奉献的好将军。
作者有话要说:
糖:天狐军什么的……(捂脸)
456:为阿宁而战我才会有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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