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情形下,白若烟定是要大大方方的领旨,表明态度,才能为凌亦尘挽回颜面。
虽然她对这件事一点都不懂,甚至是觉得根本无从下手,但此刻她心中却是有一个声音告诉自己,不能给凌亦尘丢脸,也不要让别人说,太子的太子妃是个胆小如鼠,做不得大事之人。
见白若烟这般爽快的领旨,皇上自是乐得和不拢嘴,大抵这样的太子妃,才是符合他心里要求的太子妃。
因着太后的旨意,皇上还有政务要忙,皇后性命无碍,皇上便是离开了福宁殿。
此刻屋子里只剩下白若烟,凌亦尘,月荣公主和凌亦然四人。
皇后给容嬷嬷使了个眼神,容嬷嬷便谴退了所有的宫人,将门关严。
“太子妃,你可知太后寿宴,我为何一定要交给你?”
白若烟回答:“儿媳不知。”
这事其实白若烟看得明白,凌亦尘也看得明白,只不过他们两个都揣着明白装糊涂。
“那尘儿你可知道?”
白若烟可装糊涂,可凌亦尘向来睿智,此刻又在了解他的生母跟前,他自是撒不了谎。
“母后是怕这差事,父皇会交由褚贵妃打理。”
皇后眸子中露出了愤恨的神情,“她给我下毒,就是算出了这皇宫之中,除了我和她,再没人有这个能力筹办太后寿宴,所以她才毒倒了我,想要自己立这功,可是她千算万算,却是没算道我尘儿的太子妃,只要本宫还有一口气在,我怎会让她如愿。”
白若烟看着床榻上,皇后面色惨白却露出了吃人般愤怒的目光,这便是深宫里的日子,尔虞我诈,争斗一生。
“母后放心,母后今日所受的苦,来日儿臣定要她加倍奉还。”
凌亦尘虽然因白若烟而跟皇后有了争执,可到底他们还是血浓于水的,这辈子想来也只有白若烟,才能让凌亦尘违背母亲的意思。
凌亦尘这话,叫皇后听了极为的舒心,她神情缓和了不少,看向旁边的白若烟。
“太子妃,你过来。”
白若烟走上前,“母后尽管吩咐。”
皇后拉起白若烟的手,“之前母后曾多次惩罚为难你,你记恨母后?”
白若烟惊的下跪,“母后您这是哪里的话,儿媳有错,母后责罚都是应该的。”
皇后眼中尽是欣慰,“方才我昏迷,可意识尚清醒,太医多次说我没救了,我都听在了心里,如今我也是死过一会的人了,很多事便都想开了,你这孩子是个好孩子,将这事做好,再给尘儿诞下个皇嗣,你太子妃的地位便是再无人可以撼动了。”
虽然这话从皇后的口中说出,她怎么听都觉得有些别扭,颇有些临时用人,现用现交的感觉,但还是恭恭敬敬的领命谢恩了。
得了个这么重的任务,回东宫的路上,白若烟压力山大。
“殿下,今日太医是不是还没来请平安脉呢?”
凌亦尘看了看这脸色有些白的小人儿,紧张了起来,“怎么,是觉得哪里不舒服吗?今日所有的太医都去了母后哪里,你不舒服方才怎么不说?”
见着凌亦尘误以为她不舒服,白若烟连忙解释,“妾身没有不舒服,只是妾身在想,如果太医把出了喜脉,是不是我就不用再筹办太后的寿宴了呢?”
虽然刚才信誓旦旦的立下军令状的那个人是她,可她那都是被逼的,如今冷静下来,还是有些想要退群。
见着小人儿竟然想用怀孕来逃避筹办寿宴,大手将那胡思乱想的小人儿搂在怀里,而后安慰道。
“烟儿不必太过担忧,这些时日孤再努努力,想来待皇祖母寿宴时,烟儿定可以怀上子嗣,到时候就算这寿宴有了什么差错,想来皇祖母也不会怪罪的。”
凌亦尘这话,白若烟是相信的,只是她更希望能将这寿宴办好,让太后她老人家高兴,然后再怀上个孩子,这样喜上加喜,是她最为期盼的。
有句古话是这么说的,笨鸟先飞,回了东宫后的白若烟就是这样,她要来了往年给太后筹办寿宴一应的物品册子,寿宴上的菜品菜单,还有节目单子,所有的流程,便是开始了恶补。
往日里都是凌亦尘在书房处理政务,不知处理了多久,而此刻倒是颠倒过来,凌亦尘无事可做,白若烟却在案前埋头。
某人已经将自己的外袍脱的干净,只剩下一层薄薄的里衣,他在床榻上等了半天,见着那小人儿依然没有要就寝的意思,便是走到了她身边,一脸凝重。
“烟儿夜深了,明日再看也不迟。”
可白若烟正看的来劲,况且只有半月时间,这半月也只够布置采买和安排的,如今她一点头绪都没有,时间宝贵,她怎肯浪费时间。
“殿下若是困了就先睡下,妾身等一会再睡。”
这些时日凌亦尘赋闲在家,两个人都是行影不离的,睡觉自也是相拥而眠,这突然让他自己一个人去睡,一时间凌亦尘还觉得有些空落落的,迟迟不肯离开。
白若烟见着凌亦尘在她身边没有走,她又一时半会的,还想再看一会,便又说了一句。
“殿下无需等我,先睡下。”
某人看着那认真的小人儿,虽是在跟他说话,可说话间眼睛一直都在那账目之上,分明连一眼都没有看他。
“母后虽然下了旨,可皇祖母也是有旨意的,你再这样下去,就是违抗皇祖母的命令,惹皇祖母不悦了。”
凌亦尘这话显然是在威逼利诱她,要她和他一起去睡觉,可白若烟真的还想再看一会,于是说:“可母后的旨意也不能违背呀。”
见着这小人儿是铁了心的不想陪他睡觉了,于是某人心中闪过一个想法,便是一把将这娇滴滴的人儿抱在怀里。
“殿下。”
如此突发情况,白若烟手里还拿看了一半的账目。
而某太子却眸中含笑,“烟儿不想违背母后旨意,孤也不想违背太后旨意,如此那孤就只好将烟儿抱到床榻上去看,就一举两得了。”
某人说的十分的大义凌然,可当他将这小人儿放到床榻上后,可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那帐本被某人无情的扔在了地上,还不待那小人儿开口反对,那温柔的唇便是堵得她一点说不出话来,纱账之内的功课,自是比看账簿要美妙的多了。
折腾了一个晚上,白若烟本来立誓要早起的,可当她第二日醒来时,早就算不得是早起了,而出奇的今日凌亦尘也没起,一直躺在她身边。
“殿下。”
见凌亦尘也醒着,正侧身看着她,她睁着迷糊的睡眼,喃喃的叫了一声。
“睡醒了?”
长期起早的凌亦尘,其实早就醒了,只是他一直看着身旁熟睡的那小人儿,看着看着就入了神。
“殿下也才醒吗?”
白若烟自是不能想象,凌亦尘醒后,一直在看着她睡觉的样子。
“孤醒了许久了。”
幽深的眸子看着面前这小人儿,越看越是欣喜。
忽然白若烟想起她还有重任在身,想起昨晚被凌亦尘无情扔出去的账本,白若烟便忽的一下坐起身。
“殿下,昨晚那账本呢?我才刚看了一半。”
那账本上记载的是去年太后寿宴说所备的说有东西,大到桌椅板凳,花瓶瓷器,小到一块帕子,多少碗筷,当真是详细的叫人一目了然。
某人躺在床榻上,看着这小人儿竟还想着那账本,眼里丝毫没有他,他竟然吃起了那账本的醋。
其实那账本此刻就安静的躺在地上,只是有帷账遮挡,白若烟并没有看见。
见凌亦尘不作声,白若烟以为殿下没有听见,便转头又问了一遍。
凌亦尘见着眼前这小人儿,昨晚他在她的胸口处又种了几处红印,这次他并未吻她的脖子,所以外人便是看不见了,只容他一人欣赏。
想起昨晚的甜蜜,某人心中的那份火苗便是又有了燃烧的势头。
“殿下?”
白若烟的这一声殿下,自身酥进了凌亦尘的骨头里。
还不待白若烟反应,那大手便是忽的一拽,将这小人儿拽进了他的怀里,而后反身一压,眸中便是得逞的笑意。
这闺房中的功课,白若烟早已熟能生巧了,但为太后操办寿宴这事,却是迫在眉睫,好在凌亦尘还算有良心,占用了她这么多宝贵的时间后,请来了皇后身边的总管张公公,往年太后的寿宴,都是皇后下旨他去置办的,所以若说经验,只怕整个宫里,非他莫属了。
有了张公公的帮忙,白若烟得知了筹办寿宴的许多需要注意的地方,人员的安排,场景的布置,位置的安排,谁在主,谁在副,这主位只有一个,可这副位又分为前后几排,其中间说道,要比主位还要许多。
后宫的娘娘们,虽然不合,但好在也都是面和心不和,所以位置的安排上,只要按着身份来安排就不会有什么差错,可皇亲国戚和外臣这边,便是有了很多的说道。
比如说文臣和武臣不能混坐,而皇亲国戚里,谁和谁要好,谁和谁见如冤家,斗如死敌,若是将他们安排在一个桌上,若是争斗起来,那便是扰了太后的雅兴,太伤风景了。
经张公公这么一说,白若烟便是觉得自己当真如井底之蛙一般,涨了见识。
而之后张公公又详细的叙述了一下,往年太后寿宴的别出心裁和亮点,但白若烟听后,并没有觉得有多么的出彩,无非就是提前许多时日在民间搜罗各种新奇的表演,然后再寿宴上演出,博得太后欢心。
可这样的表演,只有外在却缺少了许多含义。
上午凌亦尘请来了张公公,下午凌亦尘又请来了沈嬷嬷,沈嬷嬷和白若烟是相识的,所以交谈起来更加的亲近了许多。
因着沈嬷嬷是伺候在太后身边最久了老嬷嬷,所以她最知道太后的喜好,每年太后寿宴前夕,皇后都会请沈嬷嬷去福宁殿,询问太后最近的喜好,而今年,太后身体不如以前了,所以她今年最为期盼的,就是能抱上太子的皇孙,也算是圆满了。
“太子妃若是能怀上皇嗣,想来这比再盛大的寿宴也叫太后她老人家欢心。”
果然,三句话也离不开皇嗣这事,白若烟固然是希望自己能快些为凌亦尘生个孩子的,可这事不是着急就能急得来的,她若是能左右得了怀孕这事,那她可就要比送子观音还要灵验了。
上午的张公公白若烟觉得很有帮助,可下午这沈嬷嬷却没说出一点营养,除了催她有子外,旁的也就是太后平日里的喜好,喜欢什么颜色,爱听什么样的戏曲,不用沈嬷嬷说,只要稍作打听,在旁人口里也都能打听出来。
送走了沈嬷嬷,见白若烟有些郁闷,凌亦尘便提出带着这小人儿,出宫去散散心。
起初白若烟还不愿意去,她正为寿宴的事发愁,哪里有心思出去散什么心,可凌亦尘却说她该换一换心情,散散心没准就有了新的想法。
白若烟也觉得自己就算在这坐上个一天也想不出什么新奇的东西来,如此便也就答应了。
换了百姓的装扮,便是乘坐马车出了东华门。
“烟儿今日想去哪?”
寻常出去,大多都是去街上逛逛,买一些稀奇的玩意,可总是去一个地方,做相同的时,即便是再好玩也觉得有些疲乏。
白若烟想了想,忽然想起那日顾卿卿拦车,她们去的那家茶楼里有说书,当时她便是就被那说书人的故事所吸引了,只是碍于当时不合时宜,并未细听,而今日便是个好机会,可以一解耳福。
“就去前街上的那家茶楼。”
那家茶楼是那日白若烟与顾卿卿见面的地方,凌亦尘不解她为何要去哪,但还是答应了。
马车停在前街的茶楼门口,凌亦尘先下了马车,而后扶着白若烟走下来。
“客官几位?”
凌梵走上前,给了小二一定银子,那小二立刻乐得开花。
“客官楼上雅间请!”
这间茶楼有两层,一楼是大厅,说书的先生就在一楼的中央,而周围摆放着桌子和椅子,这便是散坐。
而雅间在二楼,二楼和一楼中间是相通的,中间有围栏相隔,坐在二楼的雅间,既安静,又能看到说书人,还能听到清楚的故事,自是要比楼下的散座舒适。
两碗清茶,两碟腰果花生,这书便可以听起来了。
今日讲的是柳州城侠义劫富济贫的故事,白若烟虽是女儿身,但听着说书人所描绘的柳州城侠义,劫富济贫,帮助弱小,救助老人,她内心里的侠义心肠便也跟着燃烧了起来。
可就在她听到兴致之时,小二却走到那说书人跟前,附耳不知说了些什么,而后那说书人便是有些歉意的说道,“楼上丁字号的客官花重金点了浮梁战役,所以今日这柳州城侠义的故事,就要推到明日再讲了。”
底下有许多人和白若烟一样,听得正在兴头,忽然就不讲了,自是有很多人不愿意的。
凌亦尘也看出了白若烟还想继续听,便说:“你若想继续,我便让凌梵将这里买了,供你听。”
普天之下莫非黄土,这话说的当真没错,凌亦尘这般的财大气粗,张口闭口便是一栋茶楼,白若烟只吓得连忙摇摇头。
“不过是出来解闷,听什么都没关系的,这新故事没准比这个还有趣呢。”
见这小人儿这么说,凌亦尘这才肯作罢。
如此那说书先生喝了一口水,开了开嗓子道:
“三国鼎立,两国交好,伏凉国欲起争乱,且看我国太子,金甲战神是如何安国定邦,平定四海,杀敌八方,令敌人闻风丧胆,还百姓安康!”
案子一拍,底下一阵叫好,这故事便是开始了。
伏凉城战役,刚才说书人提起时,白若烟便就觉得哪里而熟,当介绍这故事里的人物是当今太子,战无不胜的战神时,白若烟才是想起,这伏凉可不就是前些日子凌亦尘去征战的地方。
那这伏凉城之战,说的就是眼前的凌亦尘了?
白若烟将头转向旁边的凌亦尘,她一脸的笑嘻嘻,那眼神里分明是在说,这故事是说你的。
可凌亦尘却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丝毫不为所动。
见凌亦尘没有理会她投来的目管,白若烟觉得无趣,便将头又转了回去,抓了一把花生,而后兴致勃勃的开始听那说书人的故事。
这故事讲得就是上次凌亦尘领兵去伏凉之事,回想那次凌亦尘领兵征战,她才刚入东宫不久,当是正值除夕,凌亦尘不在,她孤身一人去太后宫中拜年,也就是在那期间,她被皇后责罚在大雪之中,现在想起,仿佛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她忽然十分好奇,平日里不苟言笑,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他,领兵打仗的时候,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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