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哥天之骄子,哪被人这么羞辱过,从那以后就十分讨厌女人……”申屠寺一脸看透世事的沧桑。
季听沉默许久,缓缓开口:“再不做试卷,我会叫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沧桑。”
“……”这个女人太讨厌了,大哥什么时候把她赶出去啊!
申屠寺被强行打断了抒情,一脸憋屈的开始写卷子,半个小时后终于把数学交上去了。
季听拿过来检查一遍,面无表情的看向他。
“……看我干嘛?我认真做的。”申屠寺一脸警惕。
季听想了想,给他拿出新的数学试卷,没等他炸就先说了:“一样的卷子,你给我把选择题答案随便填几个。”
这听起来还行,申屠寺立刻随便写了几个答案,季听拿过来一看,不由得微笑:“十二道选择题,认真做的对了一个,不认真的对了四个,你可真是太棒了。”
“所以啊,我就不适合认真,你说对老师。”申屠寺笑嘻嘻的凑过去,在和季听危险的眼神对上后立刻跳了起来,“我去拿个蛋糕,我们边吃边学。”说着就跑了。
季听拎起鸡毛掸子,决定他如果分钟内没回来,就出去揍人。
好在申屠寺还算有自知之明,拿了蛋糕之后就回来了,似乎在知道家教老师的权力大过自己后,就聪明的换了条路子。
……多子女家庭的老幺,性子就是灵活多变。
季听对他的表现很满意,虽然讲题的时候无数次想把他按进马桶,但看在他漂亮又乖巧的份上,就不跟他计较了。
“你别吃了,都吃两块了。”季听怕他撑着自己,把他里的蛋糕拿走了。
申屠寺有些不满:“再给我两口,大哥刚才没吃饭,我一出来就饿了。”
季听一想,他刚才还真没吃饭,只好又把蛋糕还回去,但见他两只都拿了东西,思考要不要给他放桌子上。
“还有一口了,你喂我,啊——”申屠寺说着张大了嘴。
他虽然是二十岁的外表,可表情和肢体动作都二又幼稚,加上这张脸太过英俊,已经叫人忘了身体的年龄,只觉得他是个会撒娇的小少年。
季听无奈的笑笑,拿叉子把最后一块蛋糕戳起来往他嘴里塞。
申屠寺没想到这一口会这么大,惊愕的同时表情恍惚一瞬,正往他嘴里塞蛋糕的季听感觉不妙,刚要把收回来,他就尖叫了一声——
“啊!!!”
季听默默把蛋糕放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他尖叫过后,一把抓住季听的肩膀,愤恨的质问:“你是谁?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害我?!”
季听一看就知道,这位就是申屠寺那位性别认知错乱的哥,申屠衫。
“小少爷饿了,我给他喂块蛋糕……”
“这是我的身体!”申屠衫怒道,“你这个坏女人,是不是想把我喂胖,好成为这个家里唯一身材好的女人?”
季听:“……”您真的想多了。
“你是谁?那个家教老师?这个家里不欢迎给我吃蛋糕的女人,你给我出去!”申屠衫说着,拽着她的衣领往外走。
这货虽然认为自己是女人,可力气却是个实打实的男人,季听感觉自己像是一块抹布,被他拎着就往外走了。
为了不用太狼狈,季听捣腾着自己的小短腿不断跟着跑,可身高差距让她得垫着脚不说,还死活赶不上他的速度。
眼看着要因为撵不上他被勒死,季听心一横直接抱住了他的腰,像只猴一样挂在他身上。
申屠衫大怒:“你干什么?”
“我要被你勒死了,当然是在自救!”季听理直气壮。
申屠衫冷笑一声停下,把她从身上撕了下去:“所以呢?是变相夸自己轻?还是故意跟我炫耀你那里比我肉多?还没有人敢在老娘面前玩心,信不信老娘弄死你?”
“……”季听默默看一眼自己锁骨以下的位置,觉得这位真的是敏感过头了。大哥,你真误会了。
“总之今天有你没我有我没你,我现在就让周管家开除你!”申屠衫怒道。
季听想了一下,试图缓解他们之间的关系:“你真的误会了,那个蛋糕是小少爷让我给他吃的,你不信的话,可以回去问问他。”
她现在对这几个人格的理解,就是在不占据身体的时候,会在精神的某个地方住着,只要申屠衫回去,就能解除误会。
她的猜想是正确的,可惜碰上了不讲理的‘女人’,申屠衫闻言更加恼怒,尖着嗓子说:“你是把我当傻子了,我如果回去了,其他人不就不撵你走了?不行,也别问周管家了,你现在就给我滚!”
“……我真没那个意思。”
“好啊,还跟我装起小白花了,你以为演电视剧呢?《穿成小白花女主后》我也看过,我对你这种女人可是了解得很,你休想骗过我!”申屠衫冷笑一声,甩了一下并不存在的长发,愈发觉得自己是鉴婊达人。
季听一脸无奈,正当她觉得这人没法沟通时,这人突然冷静了下来:“你房间在哪?”
“那里那里。”季听见他不叫唤了,急忙在前面带路。
申屠衫眼底闪过一丝得意,觉得自己真是愈发会骗人了。都说漂亮的女人最会骗人,由此可见她果然是很漂亮。
不知道少爷内心有多丰富的季听,一心想平息他的怒火,于是乖乖带到了自己的房间门口。
申屠衫在门口停了下来,冷酷的扫了季听一眼:“给你五分钟,进去把行李箱收拾好,给我滚出这个家。”
季听:“?”
“你如果不去,那我就只能亲自动了,反正我也知道你的房间了,你拿我一点办法都……”
申屠衫说着拧开房门冲进去,结果在看到房间里的布置后声音猛地断了。
季听忐忑的跟着进去,站在他背后思索对策,还没等想出个所以然,就看到他的肩膀微微抽动。季听心觉得不妙,急忙绕到他前面,当看到他眼睛里的泪水后,登时愣住了。
“你、你怎么了?”季听有点被吓到了。
申屠衫颤颤的看向她,原本只是委屈、伤心的眼睛里,立刻多了愤怒和不甘。半晌,他哽咽着开口:“这么多年了……我从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开始,就没有拥有过这样的房间……”
季听心里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觉。
“大哥二哥说,他们讨厌睁开眼睛娘里娘气的,所以不准我把房间布置成这样,虽然给我买了很多漂亮衣服,但也不准我穿超过两个小时,且穿的时候不能出衣帽间……这么多年了啊,我没有过过一天想过的日子……”
申屠衫说得闻者伤心见者流泪,季听犹豫要不要安慰他两句时,他愤怒的指便戳向了她:“可是你凭什么?!你凭什么一来就拥有我一辈子都无法得到的东西?”
“……对不起。”季听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道歉,但看到他胳膊上线条流畅的肌肉,觉得这个时候道歉准没错。
申屠衫苦大仇深的看着她:“道歉有用的话,这个世界上就没有警察了。”
“……我就是住个屋子而已,不至于到有生命危险那一步。”季听干笑。
申屠衫轻拭眼角的眼泪,身姿婀娜的到沙发上坐下,拿起一个布偶抱在怀里,整个一副他才是这间屋子主人的样子。
“在我没买凶之前,快点滚。”申屠衫冷静下来了,便恢复了冷静的大小姐做派。
“……”
房间里沉默一瞬,申屠衫皱眉:“还不走?”
“我本来是要走的,只是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季听斟酌着开口,“大少爷他们不准你住这样的房间,那即便我走了,你好像也没办法住在这里?恐怕我一走,这里就会被清理成原来的样子。”
“无所谓,我不能拥有,总比别人拥有的好。”申屠衫轻晃身体。
季听:“……”还真是损人不利己的典范呢。她咳了一声,“其实你是可以拥有的。”
申屠衫顿了一下,耳朵不由得支棱起来。
“我只要留在这里,这间屋子就不会被别人乱动,那你不是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这里的玩偶,蕾丝床帐,粉红色墙壁都是你的,我只是你的管家,住在这里帮你看管,你觉得呢?”季听压低声音,试图勾住他。
而看他的表情,好像她已经成功了。
申屠衫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半晌冷笑一声:“不行。”
“为什么?”季听皱眉。
申屠衫扬起下巴:“一个会让我吃蛋糕的人,我是不可能留着做管家的,你只能当我的奴隶,否则我不会答应你。”
“……行,奴隶就奴隶,您让我留下就行。”季听一脸无奈,这人的二病怎么比他弟弟还严重。
申屠衫却不肯轻易放过她:“还有,我要惩罚你。”
“你想干什么?”季听一脸警惕。
申屠衫冷笑一声大步走出去了,季听本来想跟过去,但想了想还是没有。等了片刻,他端了一大盘各式甜点进来,精致的甜点色泽鲜亮,看起来很是可口。
季听咽了下口水,觉得猜到她的想法了。
果然——
“给我全吃了!”
季听顿了一下,瞬间一脸痛苦:“可是我不想吃,我是易胖体质……”
“不吃的话,我是不会允许你做奴隶的,你也休想再当家教,就等着失业!”申屠衫看到她痛苦的表情,心里总算畅快了。
季听又推拒两次,最后只好一脸无奈的开吃,很快盘子里的东西都被她一扫而净,怕申屠衫挑事,她连一点满足的表情都不敢有。
在她扶着肚子躺在沙发上准备休息时,突然叮咚一声,她随意拿出来一看,到账一百万。
季听:“?”
“一码归一码,这是你当奴隶的报酬,以后别说我苛待你了。”申屠衫高傲道。
季听瞳孔轻颤,开始认真思考自己专职做奴隶的可能性。但是想到最后,她还是决定算了,反正教申屠寺除了气人点,也挺轻松的,那五十万不赚白不赚。
只可惜她要把家教这个工作,当做副业了嘿嘿嘿。
“我今天晚上睡这里,你等着我。”申屠衫吩咐完,扭头就走了。
等关门声传来,季听才明白他的意思……这货要睡这里?那她睡哪?
这件事晚上的时候有了答案——
“你睡哪?你当然是睡地板。”申屠衫冷笑一声,坐在季听柔软的公主床上不肯下来,仿佛长在上面了一样。
他此刻穿了一件乳白色的睡衣,衬得脸柔和许多,加上刚洗完澡,头发柔顺的垂在额前,一副矜贵小少爷……嗯,大小姐的样子。
季听一脸无语:“可是我没有多余的被子,地板太凉了。”她还以为到晚上该换人格了,怎么还是这家伙?
“那就睡沙发,别来烦我!”申屠衫说着,仰面躺倒盖好被子,一脸舒坦的在被窝里划来划去。
……这没出息的样子,仿佛第一次睡床一样。
季听嫌弃的撇了撇嘴,‘大小姐’蹭的一下坐了起来:“你是不是心里正骂我呢?”
“……没有啊。”季听瞬间心虚,但还是强装淡定。
申屠衫冷笑一声:“少装,不知道女人的直觉最准?”
“……”行,季听咳了一声,“您快躺下,好好享受公主床。”
申屠衫不屑的看她一眼,重新倒回床上。
季听一脸无奈,转身关了灯到沙发上去睡了。她今天虽然没做什么事,但也身心俱疲,很快就睡了过去,而那边没出息的‘大小姐’,扑腾累了之后也沉沉睡去。
沙发再舒服也不比床上,睡在上面就无法踏实,季听迷迷糊糊醒了几次,终于控制不住本能,梦游一样朝床上扑去。
身侧往下陷了陷,申屠衫轻哼一声,把季听当成布偶熊抱住了,而早就被抱了很多年的季听,也相当习惯的在他怀里找到自己的位置。
一夜过后,天光大亮。
季听快要醒来时,翻个身缩到对方怀里,闻着熟悉的味道十分安心。只是这种安心随着大脑的清醒,越来越觉得不对,直到她猛地睁开眼,一仰头就看到他似笑非笑的眼睛。
“所以,你是谁?我们为什么会睡在一起?”他慵懒的挑起她的下巴,拇指从她殷红的唇上扫过,明明只是一个小动作,却带了一丝散漫的涩气。
季听:“……”靠,申屠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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