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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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种着花草养着锦鲤的小院,这些年由于没人管理,已经变得荒草丛生,原先的小池子也干涸了,和院外如画的园艺相比,这里简直像野地。

这座院子对于男配来说应该还挺重要的,待会儿给他拿了饭菜就收拾一下。季听盘算着,加快了去厨房的脚步。

她来得早,厨房里还在做准备,她进来跟厨房的阿姨们打了声招呼,说是来拿早餐的。

厨房阿姨看了她一眼,立刻热情的迎上来,打了招呼后把准备好的饭菜装盘,最后放到保温餐箱里。季听在一旁伸着脑袋看,感慨伙食竟然意外的不错。

“顾值少爷昨天有点感冒,但是喝了酒不能吃药,厨房给炖了热汤,你拿去给他发发汗,这里面是双份,其一份是你的,”阿姨说着把餐箱交给她,“你可真漂亮,难怪有福气去伺候顾值少爷。”

“那个……我是来给少爷拿早餐的,不是给顾值少爷。”虽然被夸得很愉快,季听还是提醒了一句。

然后她就看到阿姨的表情秒变,板着脸把餐箱拿回去,不冷不淡的用下巴指了指角落:“给少爷拿的不早说,耽误这么长时间,要是饿着少爷了你耽搁得起吗?去拿。”

饶是季听知道他们捧高踩低,但听到她这前后反差巨大的发言,也忍不住暗道一声佩服。

跟这种人没什么好计较的,季听转身到了墙角,看到小桌子上一份包子和粥,一份明显是隔夜的煎饼。包子和粥应该是申屠川的,煎饼是自己的,再一摸粥碗,只是温热了。

跟刚才那些热饭热菜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季听回头看向女人:“这都凉了,能加热一下吗?”

“做出来是热的,谁叫你来得晚了,不能加热,你就这么拿过去,让少爷罚你一顿,你也好长长记性。”女人声音尖刻。

季听好脾气的点点头,慢吞吞的把早餐往餐箱里装,刚好门外有人叫女人的名字,女人就骂了句‘磨蹭’出去了。

她一走,刚才还慢吞吞的季听立刻快得像闪电,冲到门边打开顾值的餐箱,看到里面品类丰富的早餐后,胡乱拿了一些又快速把餐箱盖好,端着盘子跑回去装箱盖盒一气呵成,拎着箱子理直气壮的离开了。

等回到小楼已经是十分钟后,申屠川已经换好衣服,正坐在窗台前不知道在想什么。季听一进门就看到他对着窗户吹风,赶紧跑过去把窗户关上,迎着他猛然阴沉的目光耐心解释:“你的烧刚退,不能吹风。”

申屠川阴沉的看她一眼,一把把窗户推开。

季听无奈,帮他找了件衣服披上,想当然被他甩开了。季听叹了声气:“您真没必要这么排斥我,我对您没有坏心的,只想好好照顾您。”

“滚。”这是申屠川给她的回答。

季听站在原地没动,耐心的跟他讲道理:“就算我滚了,家里还是会派另一个人来,那些人肯定没有我敬业,您还不如留着我,我平时绝不来打扰您,可以吗?”

“滚。”

“……”算了,这就是个听不懂人话的,季听决定暂不管这事了,“那行,您先吃饭行吗?”

她说完不等申屠川回答,拿着餐箱到餐桌前,把里面的包子和粥摆在桌子上。申屠川本来并不在意,闻到饭菜香后顿了一下,目光扫向餐桌,看到包子和粥后嘲讽:“你的前辈难道没告诉你,这些你该扣下一半吗?”

季听要端菜的一顿,疑惑地抬起头:“为什么?”

“因为你不这么做,就会被饿死。”申屠川脸上的笑带着恶意,看起来十分可怖。

季听却get到了另一层意思:合着他知道当他的佣人很艰难啊,那还这么欺负人。要是本心是为了让佣人离开自己好过起来,那她还能理解,但这哥的种种表现,都只是在宣泄自己的暴戾而已。

申屠川本想在她脸上看到惊慌的表情,没想到她非但没有,反而一脸平静的从餐箱里掏出一碗虾仁蛋羹,又掏出一笼蒸饺,还有一碟香菇菜芯。

“少爷,快吃饭。”季听一脸期待的看向他。

申屠川看着这些东西,阴晴不定的问:“这些东西你哪来的?”

“咱这些早餐一看就吃不饱,刚好桌子上有别的,我就多拿了两样。”季听怕他听到是给顾值的会把东西摔了,于是撒了个小谎,“少爷快来吃饭,您刚退烧,得好好补补。”

申屠川表情晦暗不明,半晌缓缓朝餐桌走来,一言不发的开始吃饭。他似乎极其挑食,不吃别的,只吃那碗虾仁蛋羹,很快一碗蛋羹就见底了。

季听也饿了,站在一旁肚子都咕噜了两声,但她面色如常,还忍不住跟申屠川搭话:“少爷喜欢蛋羹吗?那我明天再给你拿。”

“恐怕你没有会去拿了。”申屠川吃完蛋羹,慵懒的放下筷子。

季听疑惑:“为什么?”

申屠川看向她,淡漠透着一丝嘲弄:“因为你拿了顾值每天必吃的蛋羹,现在蛋羹没了,估计厨房那边正在找偷蛋羹的人,不到明天你就会被辞退。”

“……你刚才一直在吃蛋羹,就是为了我被辞退?”季听一阵无语。

申屠川扬起下颌,眼流露出恶毒:“不知道一个偷过东西的佣人,还能不能找到工作。”

还真是这样,这人可真是……无耻啊。

“为什么要这么针对我?”就因为她昨天喊了一声儿砸?那她也太惨了,因为嘴欠直接被男配排斥。

申屠川闻言顿了一下,嘴角勾起一个讽刺的弧度:“因为我恶心你,恶心你们所有人。”

“……”

“好不容易进到申屠家当佣人,却被分到了我这里,你应该很不情愿?”申屠川毫不掩饰自己对她的厌恶,“明明不想来,却还要过来伺候,明明看不起我,却还装出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你们这些人真让我恶心。”

……懂了,这哪是针对她啊,这是针对所有来照顾他的人。季听抿了抿嘴,等他冷静些后无辜的开口:“可是我是主动要来的。”

申屠川指尖一顿。

季听微笑:“我不是被逼着来的,您大可以去问问,我原本被分给了顾值少爷,但是我不喜欢在他身边工作,所以就跟人换了。”

申屠川面无表情:“你当我是傻子?”

“我真没骗您,而且我换的时候,外人都以为我是假好心在帮那个跟我换的人,其实我就是不想去照顾顾值少爷。”季听怕他误会自己是因为圣母才来的,提前把预防针打好。

申屠川清冷的看她一眼:“所有人都上赶着巴结顾值,你为什么不去?”

“因为不想呀,”季听一脸真挚,“申屠家是大家族,很多八卦我都听说过,顾值母亲靠当小嫁入申屠家,他不仅不以为耻,还舔着脸来家里当起了大少爷,我觉得他人品肯定不好。”

顾值的出身因为他的过于优秀,已经没有人敢再提起他的出身,此时季听毫无顾忌的说出,着实让申屠川怔了一下。

“您说他都人品不好了,还能让所有人都喜欢他,他心得多重啊,”季听啧了,“我可是正经人,虽然来这里当佣人了,那也是有原则的,才不想跟他狼狈为奸,所以就主动来照顾您了。”

她也不管申屠川信不信,低头开始收拾饭菜,准备端下去自己吃:“您误会我我不怪您,我走之前能让您好好吃一顿,也算是尽职了。”

季听说完偷瞄他一眼,见他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心里暗道糟糕。今天厨房里可就她一个人,东西丢了的事肯定会查到她头上,他要是不帮自己,那她可能真要被辞退了。

季听欲言又止的看向申屠川,求帮忙的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心思一转就自己下楼去了。

她是看出来了,这次的男配就是个24k的纯变态,不然也不会专挑蛋羹吃,所以求他没用,说不定越求他越高兴。

季听撇着嘴把餐箱拿了下去,就着凉了的粥把蒸饺吃了,吃完就把东西一放,坐在椅子上发了会儿呆。

半晌,她起身朝楼上走去,敲了敲门不等申屠川说话就进去了,对方冷着脸:“滚出去。”

“我都要走了,您还是别命令我了。”季听说着,不看他阴沉的脸,直接进屋把窗户都打开了,对流风一吹,吹散了屋里的药味和潮气。

此时太阳已经高高升起,因此开了窗户也不觉得凉,和煦的风叫人心情都好了起来。她享受的几个深呼吸,转身卷了申屠川的被子褥子就要走。

申屠川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你想干什么?”

“今天太阳不错,我下去晒晒被子。”季听说完,不管他同不同意,直接抱着被子下楼了。

等到了院子里,才发现连个晾衣绳都没有,她只得把被子先抱回自己房间,然后去客厅的杂物里翻找。要说东西多了就是好,她很快就翻到了适合做晾衣绳的废弃电线,拿着去院子里绑在了两棵相邻的树上。

她转身回去把被子和褥子拿出来,搭好后又去了洗衣房。洗衣房里到处都是灰,洗衣上更是蒙了厚厚的一层,一看就是不怎么用。

季听不想在这种环境下干活,就拿抹布把洗衣擦了一下,又是推又是拉的挪到院子里,就近扯了个电线板出来,插上开始洗床单被罩。

她在做这些的时候,申屠川始终在二楼窗台前,眸子清冷的看着她。

季听不知道自己一举一动都被监视了,想了一下又跑回楼上,在房间里一顿搜刮,找出一堆该洗的衣服。这些衣服一看就放很久了,但是因为申屠川每次只穿几个小时就换掉,所以并没有难闻的气味,只是有些霉味。

申屠川冷眼看着出现在房间里的她:“以为这样我就会帮你?”

季听故意不跟他对视,抱着一堆衣服转身要走,申屠川黑着脸:“你无视我?”

“反正我都要被辞退了,干嘛还巴结您,”季听幽幽看他一眼,“我现在就想走之前把你这里收拾一下,不说了,干活呢。”

说完就下楼,把衣服放在洗衣旁边后,又回申屠川卧室打扫卫生,全程无视旁边黑脸的狗男人。等申屠川的卧室焕然一新,她就又下去了,把不能洗的衣服挑出来洗。

她吭哧吭哧的干活,等到边的衣服少了一半时,院子里也多了几条晾衣绳,每条晾衣绳上都晾满了衣服,风一吹都在轻轻的飘,满院子都是柠檬味的洗衣粉味。

季听平时很少干家务,此刻腰酸背痛,发誓下个世界一定不能再当这种苦逼角色,她要当最养尊处优的人,让男配给她洗衣服。

腹诽没用,现实是还得努力干活,季听哀叹一声,像老黄牛一样任劳任怨。在她快把衣服洗完时,小院外突然传来一阵说话声,其一个声音,就是今天早上厨房的那个女人。

没想到他们这么晚才找上门,季听还挺为他们的办事效率忧心的,不过她没有说什么,只是在看到女人带着两个帮进来后,起身走了过去:“你们是来找少爷的?”

“我是来找你的!”女人气急败坏。

季听一脸天真:“来找我干什么?”

“你说干什么?你真是长了熊心豹子胆,连顾值少爷的早餐也敢偷,现在就跟我去见领班!”

季听皱眉:“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我什么时候偷顾值少爷的早餐了?”如果顾值早上一定会吃蛋羹,那这事应该早上就被发现了,可他们却找来的这么晚,说明在她之后还有别的嫌疑人,一一排查过了才想起她来。

既然不是只怀疑她自己,那一切就好办了。

“肯定就是你,其他人都说自己没拿!”女人恼怒的看着她。

季听挑眉:“那我也说我没拿。”

“不可能!”

季听嗤了一声:“别人说没拿你就信了,我说没拿你却不信,该不会是故意针对我,想直接找个替罪羊?”

她这话一出,女人左边的人脸色有些不自然,季听立刻明白自己猜了,他们根本就没有自己偷拿的证据。

既然没有证据,季听说话顿时硬气起来:“谁给你们的胆子,没有证据就要带我走,少爷这里离不了人,我要是跟你们去了,万一少爷有了什么事,你们能担待得起?还是说你们根本不在意少爷的死活?”

女人慌忙打断:“你少胡说八道!我们怎么可能不在意少爷!”

虽然他们私下对这个病秧子少爷很是不屑,但面上该有的尊重还是得有,毕竟人家还是家里的主人,要他们滚有时候也是一句话的事。

往日照顾少爷的佣人,都自觉低人一等,哪怕是背锅也不敢说什么,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被打入‘冷宫’还这么硬茬的,一时间有些慌神。

“那你还敢来纠缠我?”季听挑眉。

女人稳了稳心神,冷着脸道:“你不是要证据?如果是你拿了,那你餐箱里应该还有盘子和碗,如果我找到那些,你就给我收拾东西滚蛋!”

季听一听暗道不好,她刚才吃完饭就忙着干活了,那些盘子还都在自己屋里。

“怎么,怕了?”女人见她不说话,料定她心里有鬼。

季听轻笑一声,大大方方给他们让了路:“那你们就去搜,记得小声一点,少爷可不喜欢吵闹。”

女人本来还有点小怀疑,但见她这么坦然,对她的怀疑反而消失了。消失归消失,季听不同于往日那些逆来顺受的家伙,这件事让她很不爽,就算进去没找到证据,她也要想办法把这事赖给季听。

女人做好了打算正要进去,头顶突然传来申屠川清冷的声音:“我看谁有那个狗胆,敢进我的房子搜东西。”

季听看到女人要进去时心都出汗了,一听到申屠川的声音顿时踏实下来,仰头看向二楼窗前的申屠川,忍不住对他笑了笑。她的笑没有讨好或恐惧,只是纯粹的笑脸,申屠川蹙了一下眉,说不出为什么,竟然有些不悦。

与季听成反比的则是女人,女人汗津津道:“少爷好,我们不是要搜东西,只是怀疑、怀疑她偷了顾值少爷的早餐。”

申屠川面无表情的盯着她,半晌勾起唇角嘲讽:“你的意思是,我申屠川的人偷了顾值的东西?”

他的声音平静,可女人却听得浑身发颤,猛然想起前两年一个不知天高地厚得罪了申屠川的佣人,直接被他用花瓶砸掉了半条命。当时所有人都以为申屠川要被放逐了,没想到先生只是用钱把这事解决了,从头到尾没说申屠川一句。

从那个时候他们就知道,申屠川再没用,那也是家里的少爷,他们这些佣人的命跟他比起来,是一点都不值钱的。

“这、这都是误会,我们这就走,少爷别生气了。”女人说完,颤巍巍的带着人离开。

季听一脸得意的等他们走了,仰头看向申屠川,朝他比了两个大拇指:“少爷,太帅了啊!”

话音刚落,一个枕头从天而降,正好砸在她脸上,然后弹在了杂草上。

“洗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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