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两匹骏马还在疾驰奔腾,一路朝天山而去,昼夜不歇的赶路人还没有说什么,但马儿倒是有些支持不住了,但好在目的地已在眼前。
“皇上,快到了。”十命看着,对一旁的楚轻道。
楚轻“嗯”了一声,双腿用力,手持缰绳,加快了速度,终于在半柱香后,立于天山脚下。
“皇上。”十命翻身下马前来扶楚轻,楚轻却摆了下手,目视着前方巍峨壮观的天山。
十命跟着他一路朝前而去,这是他第一次跟着楚轻来天山,那江湖上所谓的‘邪教’的驻扎地。
“时煦那边儿怎么样了?”楚轻忽然开口道。
“您放心,小王爷已经回了碧水山庄了,身子也无事。”
楚轻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在想,如果日后赵时煦知道他还和这天山教有关系,不知会不会又骂自己骗他?
他想,赵时煦肯定会,只是他也不得不骗他,毕竟这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的计划,先除萧家夺皇权,再战江湖灭宣家。他要的是让宣家是让江湖还宣珏一个公道,要宣家从此在江湖消失!
而这计划里他没有把赵时煦算计进去,所以,便不知该如何坦诚布公了。
不过,若再见到赵时煦,他还是会再跟他解释一次,他当真没有想利用他,那玉笛给他,当真是因为自己觉的那玉笛和他相衬,因为是他找回了笛子,因为他也和自己一样爱惜那笛子。
想着,楚轻握了握手中的玉笛。
“何人敢闯天山教?”
空灵的声音在山间响起有些渗人,楚轻驻足,收回神思凛目看着四周,不多时四周便出现百余人将他和十命团团围住。
楚轻瞧着,将脖子上一直挂着的那块如玉佩般大小的金牌取了出来亮在众人眼前,那金牌在夜色下闪现着一片金茫,倒也很是好看。
众人瞧着他手上的小金牌,立刻对他单膝而跪,“叩见公子。”
楚轻收回金牌,带着十命往前而去,进入天山教。
另一边,碧水山庄内,赵时煦正在床上辗转反侧,因为,他又失眠了。
他上一次失眠还是第一次从宫中搬到甘芦馆,楚轻送他红豆的那个晚上,算起来也是大半年前的事情了,他还以为以他倒床就能睡着的惯性,这种失眠的事情应该不会发生第二次,毕竟那日得知被欺骗,当天晚上他依然睡的很香。可是现在,不知为何,当得知楚轻的母亲是男人之后,竟让他又一次失眠了。
辗转反侧几回后赵时煦索性坐了起来,披上衣裳下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喝完后终于压不住自己心中的纠结,对外喊道:“三水!”
全淼在外头守夜,一听赵时煦唤他,忙推门而入,“庄主,怎么了?”
“你让人准备一下,明早动身去江南云州。”
全淼愣着。
“听见没有。”
全淼回过神来,“听见了,属下会准备好的。”
赵时煦点点头,挥手让他下去,这才又起身躺到床上。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做好了决定,内心没有那么纠结的缘故,这一下他睡得着了。
******
江南云州是大靖最古老的城镇,据说当年这片土地建立之初,建立的首领便是以云州为根据地,这儿地广物博,资源富饶,且山水秀丽,是整个江南最美也最富有的地方。
而宣家就坐落在云州。
看着面前那座透着庄严古板跟江南美景搭不上任何边的宅子,赵时煦站在大门外又叹了口气,“这宅子瞧着怕是有一百多年了,也不知里头会不会让人觉的阴森森的。”
“可能会,不过庄主,咱们来这儿做什么?”全淼还有些没有睡醒,但又强打着精神问道。
赵时煦理了理袖子,笑道:“拜访宣家主啊。”
全淼的瞌睡瞬间就清醒了,“为何,宣冉可是在查您。”
赵时煦点点头,不以为意,“是啊,但他是暗里在查,这明面上我还只是个初出茅庐的小辈,前来拜访拜访有什么不对的?”
“可说不定他已经知道了您的身份,就这样去拜访会很危险。”全淼摇着头,一脸拒绝。
“放心,这种人最注重脸面和名声,你越是光明正大的踏进去,他反而不会过多的为难你;而且啊,知道了更不会当面为难,毕竟,南境和他们可从未有过节。”
全淼对这话表示不赞同,咕哝道:“那日在影左盟他可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伤了您。”
赵时煦翻了个白眼,“你傻啊,那是在影左盟,不是在宣家。”
全淼顿了下,似懂非懂。
赵时煦不再跟他解释,只道:“走,先回去,准备拜帖,宅子你置好了么?”
全淼跟上他,身后依然跟着几个护卫。
“属下昨夜已经连夜让人前来置办,买的是隔壁街的一处四合院,不打眼但也过得去,刚好合适。”
“隔壁街?”赵时煦看着他。
全淼四下看了看,凑近赵时煦的耳朵道:“那院子的后墙挨着宣家后院的后墙。”
赵时煦抬手揉了下他的脑袋,赞赏道:“三水,你现下倒是聪明多了。”
得了夸奖,全淼有些不好意思,“您教导有方嘛。”
赵时煦笑笑,抬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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