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衣!”
李修然立时追了出去,然而茶楼外已经没有了谢蝉衣的踪迹。
谢蝉衣自然是回了之前买下的那处小院,只是她还未进门,便察觉到了丝淡淡魔气。
感受到这丝魔气,谢蝉衣苍白的脸色微微一变,立时便进了屋内,她出门前设下的禁制已然被毁。
一个身着紫衣的少女正站在昏迷在地的阮轻身旁。
“商藜,你也有今天!”白芨并未察觉到谢蝉衣已经回来,她只看着阮轻,唇角扯出一丝冷笑自语,“反正你在谢蝉衣手中也是生不如死,不如我带你走!”
自九十年前被阮轻封住媚骨,断了她修行的机缘,白芨便对她恨之入骨,幸而之后几年,她离村之后,偶遇一个魔修,对那魔修极尽勾引,说出了自己的天生媚骨,并自愿为他的炉鼎,才被那魔修想办法帮她解除了当初商藜设下的封印。
解除封印后的白芨自然不甘为人炉鼎,她重修合欢宗功法,勾引了更多比那魔修还要厉害的修士,与他们双修,如今已至元婴中期。
而步入修仙界的白芨,自然也知晓了关于谢蝉衣与商藜之后发生的事。
修仙大比那日,白芨亲眼看到谢蝉衣将商藜带走。
曾经高高在上,轻而易举便能断她仙途的清玄宗商藜仙子身败名裂,白芨自然是心中痛快无比。
只是白芨不甘。虽然明明知晓商藜落在谢蝉衣手中也只会生不如死,但这又哪有她亲自报仇来得痛快。
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商藜后悔且对她求饶的场面了。
于是探查到谢蝉衣住处,发现谢蝉衣出去之后,白芨便潜入了这处宅院,只是没料到谢蝉衣还设下了禁制,让她废了好一番功夫才进来。
但就在白芨要将人带走之时,一支白色玉笛却忽的横在了白芨即将接触到阮轻的手腕之前。
白芨一惊,霎时侧了下身,她手腕翻转,几枚淬了剧毒的银针便射了出去,待她站定之后,才看清来人的模样。
“谢蝉衣!”白芨咬了咬牙。根本没有想到谢蝉衣回来的如此之早。
那几枚毒针皆被谢蝉衣手中所执的白玉笛打落在地,而原本蜷曲在地上的人已经被她抱在了怀中。
白芨不过元婴中期,自然不是谢蝉衣的对手,她迅速扔下几枚符箓便想离开,然而还未来得及逃出这个屋内,颈项前便已经抵了一支白色玉笛。
明明不过一个乐器,但却散发着凛凛杀气,给白芨一种下一刻自己便会被这支白色玉笛刺穿喉咙的感觉。
一滴冷汗从额间滴落,白芨不敢乱动。
谢蝉衣低沉的声音中带着冷意:“你是谁?”
白芨脸色微白,心中顿时有些后悔。她思绪急转,想着该如何脱困。
谢蝉衣似乎有些不耐,白色玉笛向前推进。
白芨最终咬牙道:“我就是白芨。”
她嗓音柔媚日,带了些楚楚可怜的意味。
白芨心想,虽然商藜对谢蝉衣所说,当初所作所为皆是因为爱上了自己,但她自己最终却也被商藜封了媚骨,从某种方面来说,她与谢蝉衣应该是同为受害者才对。而商藜是她们共同的仇人。
商藜口中的谢蝉衣温柔善良,白芨有自信说服谢蝉衣放了自己。
却见谢蝉衣墨色双眸闪过了一丝冷冽杀意,白芨连忙开口解释:“蝉衣姐姐,其实,我与你是被商藜欺骗利用的啊。”
她甫一开口,黑色的眸子便蒙上了一层水雾。嗓音柔弱又可怜,还含着对商藜的恨意。
谢蝉衣执着白玉笛的手指捏得更紧了些,指骨也微微泛白,墨色双眸深沉幽凉,叫人看不出其中情绪。
白芨以为谢蝉衣将自己的话听了进去,心中立时松了口气,她泪眼朦胧,继续说道:“商藜口口声声说什么爱我,所以才对你做下那些十恶不赦之事,然而,她真正为的其实只是她自己罢了。”
“早在九十年前,从我知晓她所作的那些恶事之后,她便抛弃了我,还险些断了我的仙途,这么多年,我受尽苦难,才有了今日修为......”
“今日之所以会潜进蝉衣姐姐的屋子,实在是因我欲寻商藜报仇心切......”
白芨的泪一滴接一滴的滚落,言辞之中令人怜惜。
“仙途......”谢蝉衣嗓音冷沉的低笑一声,“你的仙途,便是修魔?”
白芨眸中恨意上涌,除却对阮轻的恨,自然还有对谢蝉衣的恨,倘若当初谢蝉衣没有被人救走,她那天木灵根早该是自己的,商藜又怎么可能发现自己的天生媚骨。
“若非商藜,我又怎会走上魔修一途。”她嗓音哽咽,悲恨道,“还望姐姐怜惜。”
她泛着水光的眼眸直直的看着谢蝉衣,面容精致又秀美,柔媚、勾人又魅惑。
白玉笛微微上移,挑起了白芨的下巴,谢蝉衣嗓音冰凉:“天生媚骨,魅惑天成,你倒是讲讲,她究竟,是如何断你仙途?”
这声音寒凉彻骨,听谢蝉衣一口便道出了自己的秘密,白芨从心底冒出了一股冷意,她不自觉便说出了当初阮轻对她所做之事:“商藜封了我的媚骨,她说,要我这一生,便老老实实的做一个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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