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度被撞得一个踉跄,坐到床上,大手迅速按住青年的后腰,翻身将人压在下面。
“在高兴什么?”他问。
李鱼刚刚那一下冲刺过于鲁莽,受了点轻伤,嘴皮被磕到了,被亲了好一阵依旧钝痛。
他揉了下上唇,咧嘴笑道,“就是高兴。”
“因为这个?”程度挺腰,清冷的眼神变得灼热。
李鱼撑着身体往上躲,眼前有东西一晃,嘴里被塞了个东西。
浆果滋味酸甜,汁水浓稠。
程度再次俯身亲吻,品尝青年嘴里的别样滋味,舌头像个敬职敬责的士兵,扫过他口腔里的每个角落。
李鱼被亲的迷迷糊糊,茫然看着头顶晃来晃去的白炽灯。
也不知过了多久,旖旎被突然打断,是一阵敲门声。
程度恍若未闻,手掌在青年后腰急切抚摸一阵,抽出来后,又放去别的位置。
李鱼知道,男人这是要用新得到的营养液浇花。
浇到一半,客厅再次传来噪音。
每月采购回来后不久,张诚实就要开始着手新的采购事宜,正式开始前,需要给程度打报告。
只是这次报告,被他从下午提前到了上午。
李鱼把人踹开,“先去看看。”
程度眉头蹙紧,沉默一瞬,说,“不用管。”
刚刚被亲狠了,李鱼气喘吁吁道,“会不会是泥石流波及到了镇上?”
“没有。”程度分开他的十指紧紧扣住,将两只手分开压在两边,打算开搞。
咚咚咚的敲门声催命似的,又响起来,同时伴随着叫喊,“程先生,您在吗,程先生……”
李鱼,“张诚实?”
程度额角抽动,眼白因为愤怒和竭力的克制多出几根骇人的血丝,他下床走出去,用力拉开大门。
“有事?”
张诚实眼珠子飞快动了一下,害怕的后退半步,低头说,“我就是跟您请示一下,镇民们是否可以开始登记采购了。”
程度身体里烧着一团火,不耐烦道,“可以。”
说完就要关门,却被一只手给挡住了。
张诚实的身体太弱了,这一下阻拦花去他全身的力气,“先生,还有一件事情要跟您汇报。”
程度耐心耗尽,单手捏住张诚实的胳膊,被刻意压低的声音沉冷阴森。
“别拿你这幅可怜兮兮的表情对着我,我不是镇上那些愚蠢的人,我不吃你这套。”他厌恶的松开手,好像刚刚抓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块肮脏的抹布。
张诚实的双手在颤抖,一是因为疼,二是因为惧怕,当然,还因对方眼里浓烈的恶心。
他努力保持微笑,“先生,我不明白的您的意思,我只是想告诉您,林州舟今天一大早就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程度破天荒的笑了。
这是张诚实第一次看见男人笑,没有灿烂跟温情,只有令人毛骨悚然的恶意和嘲讽。
他心头一惊,懊恼自己的太过愚蠢、大意。
果然,对面的人笑意一敛,突然出手掐住他的脖子,并以惊人的速度将他拎着,重力撞击到走廊的另一面的墙壁上。
程度凌厉的五官骤然逼近,“整个岛上的人都知道我背他回来,你没有聋也没有瞎,你会不知道?”
张诚实后背一片冰冷,鼻梁上眼镜歪斜着,五官因恐慌而扭曲。
他的心慌乱成一团,他会杀了我,一定会的,可是为什么呢,难道他已经知道了?!
可怕的念头在脑海叫嚣盘旋,尖锐的冲击着张诚实的理智。
程度五指收拢,微眯起眼欣赏他的绝望的恐慌,“你到底在打探什么,在确认什么?说出来,说出来我就放了你。”
张诚实混沌的脑子登时清明,他磕磕巴巴道,“没有……我没有想打探什么,真,真的,程先生我没有骗您……求求您相信我。”
一把鼻涕一把泪,全滴到了程度手上。
他一松手,白斩鸡顺着墙壁滑坐到地上,连滚带爬的冲向电梯。
进门后,张诚实像是疯了一般,不停的,机械的戳着关门按钮,直到门彻底合拢,电梯开始下行,他才瘫软的坐到地上,劫后余生的抱住自己。
程度拉开玄关的抽屉,翻出一把钥匙,锁死了三十层的电梯,谁都别想再上来。
他回到屋子里,青年已经冲了个澡,正抱着枕头趴在床上看电视。
瞥见门口站了个人,李鱼说,“先去洗个澡,雨水不太干净。”
而且他老总觉得衣服里有泥沙没冲干净。
“对了。”青年猛然坐直,“家里有换洗的干净的被子吗,我换一下。”
身下这床不脏,就是被两人滚得湿答答的,躺着不太舒服。
程度看了眼自己被忽略的下面,阴沉着脸走进卫生,关门前丢出来一句话,“客厅沙发后的墙体是壁柜,自己去找。”
知道植物是目标的眼线后,李鱼不敢乱看乱动,乖乖站在壁柜前拿东西,注意力却集中在侧卧方向。
叮铃铛啷的声音仍在继续,不知疲倦。
“1551,能扫描吗?”
1551给了个否定答案,“但我可以告诉你,里面的东西很重要。”
李鱼,“……”
这事儿我早知道了。
为了不打击系统的热情,李鱼没把心里话说出来,抱着被套回到房间。
刚把干爽的被子换上,浴室门开了。
男人裹着浴巾出来,帐篷还没下去,大张旗鼓的顶在哪儿。
李鱼羡慕又嫉妒,可转念一想,这不是我的么,完全没必要带情绪。
程度擦着头发走过近,零星的水滴落到白色被褥上,留下圆形的水痕,他丢开毛巾,指尖在青年头顶拨弄一下。
李鱼抬头,只见一片阴影压下来,随后肩膀被按住,倒向床铺。
大概是经历了冷却时段,程度比之前更加克制,亲吻和动作变得温柔。
李鱼被这份黏腻的温情弄的迷糊,像被上了发条,那人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隐约间在男人的皮肤上闻到植物的气息,这些气息随着汗水蒸发,漂浮在空气中,越来越浓郁。
思绪浮沉间,一股凉意袭来,李鱼本能得想躲开,被一只手强势按住。
床头柜上的浆果随着使用频率开始干瘪,最后一滴不剩,只剩下粗纤维构成的果肉。
程度把里面的汁液,全部用作种植蘑菇需要的养分。
他选择的这块土壤有些贫瘠,光是开垦就花了不少时间,因为土壤干涩,他必须细心的将养料浸入,好让土质变得柔软湿润。
终于等到时机成熟,程度把蘑菇小心翼翼放进去,结果尺寸不合适,只能耐着性子继续刨坑。
种蘑菇本是个细致活,同一棵蘑菇种了三次四才完事儿。
程度抱着累垮的青年侧躺在床上,下巴在对方柔软的发丝上来回磨蹭。
“林州舟。”
回应他的是一声声细微的鼾声。
程度轻笑,嘴唇贴上青年的耳尖说,“我之前问你,愿不愿意一直留在岛上陪我。”
李鱼反手在耳尖抓挠几下,翻了个身,把脸埋进男人的胸口,唧两下嘴巴,继续睡。
程度在青年被抓红的耳尖上轻轻弹了一下,自作主张替他给出答案,“那我就当你答应了。”
“我这个人比较轴,你既然答应了就不能反悔,你要是敢跑,我就把你关一辈子。”
李鱼继续打鼾。
窗外雨停了,水珠可怜巴巴的黏住屋檐不肯掉下去,一字排开。
小憩一觉醒来,李鱼发现自己成了一滩烂泥,浑身上下都是男人的种植成果。
片刻后,他翻了个身,隔壁位置已经凉透,程度在厨房亲自为他忙活晚餐。
李鱼叫出系统,“1551,有东西掉落吗?”
1551说有,好几个呢。
李鱼顿时来了精神,翻身坐起来,哎哟惨叫一声后,翻了个面趴在床上,“快给我看看。”
程度喜欢在搞事情的时候说诨话,开始估计是因为第一次,害羞,熟练以后就变得狂放,各种逼迫他,非常不要脸。
好在,那些令人恨不得埋头遁地的话没有白说。
工具箱里多了不少菊花膏,对私事有用,对公事没有任何作用。
倒是最后一格中的左轮,吸引了李鱼的注意。
左轮是限量版的飞鹰,纯金打造,他记得这玩意儿在中心城的历史博物馆里有一把。
李鱼躁动了,“我的,给我的?”
1551,“复制版。”
那也得管理局批准才能进行复制,这待遇让李鱼受宠若惊,谁能想到,坑人的管理局也有狂发福利的时候。
趁着程度不在,李鱼抖着腿扶墙走进卫生间。
他把枪取出来,拨了下弹仓,发现里面只有两发子弹。
掉落的工具都具有预示性,手里这把左轮足以证明,他或者是目标,在接下来会有生命危险。
李鱼懒散的表情一收,赶紧让系统把枪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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