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钰珩大概理解这几天他哥便秘一般的表情是从哪儿来的了。
他叹了口气,“我把我家的地址给你,就目前的形势来看,你大概需要登门道歉了。”
洵光不明所以,但难得乖巧,“也行~我大概什么时候来合适?”
容钰珩十分好客,“随时欢迎。”
温择琤忽然戳了戳他,指了指天上。
容钰珩立马反应过来,“但最好不要后天,后天我们要迎接我麻麻回家。”
“没问题,那我明天过来。”
电话挂断。
短暂的沉默在后院里蔓延……半晌,容钰珩转向温择琤,“饲主,你是想要一场刺激的婚礼,还是想要一场稳妥的婚礼?”
旁听全程的温择琤读懂了他的潜台词,“我不想要一场遭受打击报复的婚礼。”
容钰珩,“……”
那还是把白团子请来好了。
一天的时光悠闲度过。
没有通告要跑,容钰珩只觉得岁月静好。
傍晚的时候,天阴了下来。容天慎还在处理公司事务,留了容琮彦一起加班。
阿姨在厨房准备晚饭,容钰珩窝在后院的大秋千里,跟温仲昀开着视频看他家儿崽容馍馍。
容馍馍的窝窝搭在温择琤家里,不好搬运,这几天一直是温仲昀在rua崽子。
容钰珩有点不好意思,明明是自己领回来的,结果一大半时间都交给大白鹅了。
“要不等后天商量婚事的时候,我们把馍馍接回我家?”
视频那头的温仲昀笑容立马消失,隐隐还呈守护状把毛绒绒的仓鼠团在手心里,“不用了不用了,馍馍说它喜欢现在的生活。”
容钰珩目光一动,似乎明白了什么。
“那…就麻烦伯父多照顾一段时间了?我和温老师会抽空回来看你们的。”
温仲昀松了口气,恢复了笑容,“好鹅好鹅~”
容钰珩:果然,老艺术家喜欢毛绒绒。
聊了会儿,外面渐渐起了风。温择琤从玻璃门内走出来,把容钰珩往屋内带,“刚看了天气预报,今晚刮大风,别在外面呆着了。”
温仲昀杵近摄像头,偏着脑袋试图看清屏幕以外的温择琤,“儿择,你在小容家里勤快点,知道吗?”
容钰珩见状就把视频对向温择琤的脸。
后者无奈,“爸,我又没偷懒过。”
温仲昀,“也是,鹅鹅鹅鹅鹅~”
三人聊了几句,馍馍开始闹腾了,温仲昀赶紧跟容钰珩他们结束了通话,转头去哄小馍馍。
容钰珩放下手机,“我怎么觉得伯父真的像在带孙孙一样呢?”
温择琤薅薅他的脑袋毛,“这是老年人排解寂寞的方式。”
“那我们以后也经常回你家住住——喔,只可惜我快开学了,得离开三个多月。”
“到时候我过去陪你。”温择琤说,“等你第一学期结束,我们就回国复出。”
容钰珩有些犹豫。
他是想多陪陪家里人的,而且他相信温择琤也是——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了还和温仲昀住在一起。
“别想太多。”温择琤看出了容钰珩的顾虑,他说道,“比起被照料,父母有时候更担心成为孩子的束缚,所以才会有这么多人不服老。你按照自己最舒适自在的方式来生活就好,这样他们心里反倒要轻松一些。”
容钰珩忽然就想起那次容天慎住院,明明正是需要照顾的时候,到最后却一个劲儿地赶他走。
他发达的泪腺受到了触动,眼泪瞬间涌上眼眶,盈盈打转,“父爱如山,母爱如川!”
温择琤毫不吝惜自己的夸赞,“你也是一个拥有大好河山的人。”
毕竟四五十个金主爸爸。
容钰珩,“……”
晚上九点多,容琮彦和容天慎才回到家。
劳累了一天,两人皆是身心俱疲,尤其容琮彦,看上去像是被抽空了精气,整个人脚步都是飘忽的。
容钰珩正和温择琤并排窝在沙发上啃苞谷,听到开门的动静就齐齐抬头,和辛勤劳作回来的容家父子对上了眼——
他们的嘴角还挂着苞谷渣,眼睛瞪大溜圆,仿佛偷吃被抓包。
一时间,整个客厅的气氛都凝固了。
容钰珩&温择琤:完了,感觉自己好像坐吃山空的败家子。
容天慎&容琮彦:……怎么越来越有夫夫像了?就离谱。
最后还是容琮彦打破了沉寂,他摆摆手,“你们这是什么表情,在自己家吃根苞谷而已,我们又不会说你们什么。”
温择琤这才矜持地抹了抹嘴,“谢谢大舅子。”
容钰珩感念于容琮彦的人美心善,想到明天洵光要登门造访,这会儿就善意提示,“哥,你先回楼上洗个澡?”
容琮彦,“明天是周末,不用去公司,我明早再洗。”
“你要不现在就洗?”
“为什么?我今早洗过了,明天洗也是一样的。”
容钰珩顿了顿,随即轻轻哼唱,“……我怕来不及~”
容琮彦,“?”
小扇贝的脑子又出了问题?
…
第二天清晨,第一抹阳光照进春暖花开生气蓬勃的容家后院时,容钰珩在他那张柔软的大床上睁开了眼。
因为今天洵光要来道歉,他昨晚还非常有自制力地按住了躁动的温饲主,没有爬上那陡峭的秋名山。
温择琤对此相当不满,“如果不是洵光,我早就记仇了。”
容钰珩,“你对洵光似乎格外宽容?”
温择琤,“毕竟是秋名山的山神,应当给予尊重。”
容钰珩瞬间理解了,这很符合温择琤的逻辑。
……
这会儿,他早早地起了床,身子刚一动,旁边躺着的温择琤就睁开了眼。
温择琤声线带着点早晨刚醒时独有的慵懒和嘶哑,显出几分性感,“起这么早?”
“快八点了。”容钰珩说着赶紧缩下床,怕自己把持不住反扑了温择琤。
温择琤见状也利索地爬起来,套了衣服主动理被被。
他在人生的前二十几年都一直保持着早起的习惯,不光是因为工作原因,也是为了维持自律的作息。
但自从和容钰珩一起困觉了之后,温择琤就觉得自己的底线在分崩离析,不但不想早起,甚至想压着人困觉一整天。
“崽崽,我觉得我现在的状态就是,**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容钰珩委婉提示,“现在你就算早起好像也没有什么朝要上了。”
淡圈人士温择琤,“………”
罢辽,上朝哪有rua崽崽好?
与此同时,容家大门口。
一大一小两道身影相对而立,面面相觑。
闻琴本来是预计第二天才能到家的,但没想到昨天风向突然变了,还刮了一阵大风,简直如有神助,让她提早一天就到了家。
这会儿,她看着跟前这个背着一捆树枝的小团子,忍不住微微拧眉……
这小姑娘,眉眼之间总有股熟悉的气息,像她家容鹅小宝贝。
洵光背着负荆请罪的小树枝,尴尬到脚趾狠狠扎进草坪底下的土地。
妈咪呀……这好像是容鹅的妈咪呀!狗贼容鹅骗我!
在长达十余秒的沉默中,还是闻琴先开了口,
“你长得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洵光不明所以,只当是一种古早的搭讪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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