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淮:“没什么。”他把羊肉串剔掉签子,慢条斯理弄到姑娘碗里,瞥了眼手机屏幕,淡声:“早上几点要回?”
荆羡:“六点。”
晚了的话佣人全起床,就很难进门。她倏然意识到时间紧迫,顾不得优雅,腮帮子鼓鼓,开始胡乱吞咽,实在吃不下,又喊了老板打包。
再回车上,已经是一个小时后。
荆羡不清楚他要带自己去哪,沿途经过临城最大的摩天轮,车速忽而慢了些。
这处算是市中心的地标,高120公尺,绕一圈要三十来分钟,任何角度都能俯瞰临城夜景,算是热恋期的绝佳圣地。
转至最高点接吻便能天长地久,这个传闻,她曾经深信不疑。
所以她少女时代的日记本里就有这么条夙愿。约了他几回,都被拒绝了,后来去游乐场,不幸赶上设备维护,也没成。
荆羡为过去的幼稚感到好笑,便当成趣事一般说出来,长话短说地概括完,又加上总结:“要真亲一下就能白头,那世界上就没这么多怨偶了,绝对是渣男骗小姑娘上去占便宜散播出来的谣言。”
容淮沉默。
荆羡随口发表完意见,没等到回应,扭过脸去看他。
男人面无表情,他不笑时总有几分距离感,眉眼压着,似是不太高兴。
荆羡愣住,眼睛转了转,心底有个猜想,纠结了会儿,她慢悠悠地试探:“那什么……这个不会是咱俩今晚的计划?”
容淮目不斜视:“算了,我对当渣男没兴趣。”
荆羡:“……”
完了。
人家辛辛苦苦准备的花样。
就这样被她搅黄了。
荆羡很尴尬,还有那么点扫兴过后的愧疚,坦白说她从小到大什么surprise的狂喜都经历过,她爸和她哥几乎年年换着花样来。
可是对他来说,能想到这个,确实已经是极限了。
情人节当天布置的花海和烛光晚餐,如今又是她当初未能如愿的摩天轮,他所努力给予的,全是她年少时寻寻觅觅的东西,是她在某一阶段里永远的遗憾。
他一直试图帮她圆梦,用他的方式,笨拙又真挚。
荆羡心里百转千回,望着渐行渐远的摩天轮,小声挽救:“我收回那句话行不行?”趁着斑马线礼让行人的间隙,她半是撒娇地靠过去:“这儿周末就营业到凌晨两点,现在过去,还能赶上末班车。”
容淮:“嗯。”
荆羡忐忑:“嗯?”
容淮揉了揉眉心,干脆靠边停下,他身旁的姑娘大半个身子几乎都要钻到怀里,娇媚清妍的小脸上带着懊恼,他伸手,蹭一下她的发顶,“你想怎样都可以。”
很快,车子调头,重回了摩天轮附近的露天停车场。
近距离看,上头灯光的颜色比远观时更炫目一些,每个独立的座舱都有专属的LED线条,忽明忽暗,波纹状流窜,似电流,又似流星。
“快。”荆羡扯着他的手,一脸迫不及待,全然忘了方才说的那些屁话。
容淮任由她动作,垂眸发了几条消息,待得靠近售票处,才收起手机。
说来奇怪,往常排队的人群熙熙攘攘,即便午夜,亦有过来打卡的小年轻们,今天不过凌晨一点半,这儿就空空荡荡。
工作人员是个挑染了绿毛的小哥,趴在柜台后边聚精会神地看比赛,听到动静抬头,足足愣了十来秒。反应过来后忙不迭站起,服务态度相当热情:“来,我领你们过去。”
荆羡困惑:“不用买票?”
容淮不动声色递过去现金:“两张。”
“哦哦,对对对。”绿毛小哥有点蠢萌,手忙脚乱收钱找零,又拿起对讲机和操作台那边的同事对接,“客人来了,准备一下。”
荆羡也没在意,只当是正常流程。她在等候线外站了十来分钟,瞧着座舱慢悠悠荡下来,工作人员却迟迟不安排他俩上去,不由得催促:“这不是都空的吗?”
绿毛小哥瞥一眼她身侧的男人,咳嗽了声:“不好意思,我们有规定,午夜场只开放固定座舱。”
荆羡心想这什么破规定,未免也太离谱,容淮安抚地捏了下她的手:“等会儿。”
最终,原先左上角的粉色座舱转至接轨平台,自动打开了门。
同一时刻,她的眼睛被蒙上,耳边是他低沉清润的嗓:
“别睁开。”
哪怕再迟钝,荆羡也意识到事情不简单,微凉的掌心挡住她全部视线。她瞧不见,亦不慌张,安安静静攀附着他,在他的示意下抬脚低头,而后摸索着落座。
触感很柔软,固定的金属长椅似乎铺了羊毛垫,透过他的指缝,有闪烁的光,一点一点,不刺目却很温暖。
座舱缓缓上升,两人谁都没开口,默契地等待着共同的时刻。
约莫十来分钟,他的掌心变得炽热,随着她眨眼的频率,有湿意覆盖到眼睫,荆羡笑起来:“你很紧张?”
容淮没回答。
下一秒,摩天轮停滞,如时空断裂,不再转动,安静无声地将他们留在了最高处。
荆羡察觉到不对劲:“什么意思,坏了?”
容淮轻笑:“是不是傻。”他挪开手,蹭过她的眼尾,暗示她睁开。
怕坏了惊喜,荆羡仍然老老实实闭着眼,脸转过去,朝着他的方向,“可以了?”
容淮:“嗯。”
得到许可,荆羡一点点睁开眼睛,视线先是模糊,随即渐渐变清晰。
座舱里到处是串成绳索的字母灯,HappyBirthday的光晕盘旋在头顶,巨大绵软的独角兽玩偶软趴趴地坐在他俩对面,爪子里扯了个爱心气球。
中间有张小小的高脚桌,两层蛋糕上的冰淇淋融化了些微。边上有个相框架,里头的照片隔了八年,像素有些模糊。
荆羡怔了半刻,将相框拿近。
是一对高中生,少女对着镜头比心,将头虚虚靠到趴在教室午睡的少年肩上,一只眼睁一只眼闭,笑得酒窝深深,又有诡计得逞的狡黠。
他在清醒时,总能不厌其烦拒绝她各种合拍的理由。
这应该就是她好不容易抓住机会。
也是他俩唯一的合照。
荆羡看得出神,指尖描摹过少年的背影轮廓,小声:“我以为发给你之后,你会毫不犹豫删了。”
容淮有一下没一下揉着她的长发,半晌轻轻捏住她的下颔,“想听秘密吗?”
荆羡:“什么?”
“我没睡着。”
“……”
瞥见她略泛粉晕的脸,容淮勾着唇,慢条斯理地开口:“以为拍张照就算了,谁知道……”他恰到好处地顿住,想到少女那个棉花糖一般柔软又偷偷的吻,“你脸皮倒是挺厚的。”
荆羡:“……”时过境迁,被撞破的羞囧依然叫她耳根子发烫,她垂眸,也不知该狡辩亦或是坦荡承认,脑子有点蒙,干脆拿了餐盘上的塑料勺子,去舀那个化掉的冰淇淋。
刚放到嘴里,他就欺上身,鼻尖抵着她的,嗓音很沙:“现在是不是该还了?”
荆羡捏着勺子,不敢看他的眼睛,时至今日,有过那么多回的亲吻,她在他面前,依然如当初那个满心欢喜的少女,每一次接近,都会小鹿乱撞不能自己。
容淮:“最高点接吻?”
荆羡抬眼,他漂亮的眼里有揶揄,更多的是不加掩饰的欲念。四目相对,呼吸缠绕,年少时心心念念的那个吻终于姗姗来迟。
他压着她的后脑勺,唇齿攻城略地,温柔又强势。
冰淇淋的甜蜜仍未散去,奶油味的吻萦绕在唇齿间,甜到发腻。
荆羡生涩地回应,她朦胧望着这小小空间里的无限光亮,只觉这一刻就是天长地久。
亲了会儿,他又拉开些许距离,很轻地笑了声:“你要愿意,我能让它在这里停上整晚。”
作者有话要说:容淮:停一整晚有很多事儿可以做。
荆羡:???
很少和你们说三次元的事。
但事实上,我这两天每晚都是加班到十一点到家的。
然后项目冲刺阶段,开了会通知要忙到月底。
我都是午休时间写一会儿,晚上再抽两个小时写一会儿。
另外,这个礼拜的更新不会太稳定。
先提前和大家说一声。
然后这个文,差不多也开始收尾了,大概正文会在国庆期间完结。
届时工作事情应该忙完了,不会断,会接着更番外。
欠的章节假日补。
多担待。
最后,真的不会失踪断更,请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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