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致说,去年她让蒋眠去做投资的那笔钱已经翻了三倍。
初衍回复:你怎么还没睡?
江致没羞没躁地回:他非要折腾。
年前江致跟蒋眠改了国籍在荷兰结婚,初衍参加了婚礼。她还记得那天,江致抱着蒋眠哭得像个小孩,可爱又令人心酸。值得一提的是,周念的妹妹周谣和奶奶也一同出席了婚礼。
江致问她最近怎么样。
初衍说一切都好,没提自己即将回国的事情。
又说了一会儿,江致突然发过来一句“他睡了”。
初衍忍不住一笑。
睡了?被睡还差不多。
**
海城。
迟野从酒会出来已经很晚了,车等在路边,助理看到他忙下车打开后座的车门。车汇入车流。
年轻的助理看了眼后视镜里比自己更年轻的老板,低声问:“要去医院吗?”
迟野撑着额,淡淡道:“回檀苑。”
“是。”
遇上红灯,车停下。
助理说:“那边的房子租客上周刚搬走,现在已经收拾好了。”
他边说边观察迟野的神色,“需不需要我安排人重新装修一下?”
迟野睁开眼,“不用。”
助理颔首,心里止不住犯嘀咕。
去年的冬天他这个杀伐果决的年轻老板不知哪根筋搭错,大半夜喝醉了酒给他打电话,非要他去买下海城某处居民区的一套房子。那是个单身公寓,特别小,装潢也很简单,地段不好,估计都快拆迁了。
可原主人非不肯卖,他跑了好几趟都没说动,迟野自己也过去了。这不,直到上个月对方才松口。一间不足四十平的小屋子,最后的成交价能在市中心的好地段买套两居室了……真是有钱烧的。
“去那看看。”
后座,迟野忽然说。
助理眼前一黑,等了这么久红灯……
但只能认命地开到前面掉头。
夜色很深。
公寓楼比起六年前更破旧。
迟野摸着黑上楼,行动之间显然对这里很熟悉。
他喝得有点儿多了,最近又一直在发低烧,光是开门就花了好长时间。但迟野眉宇之间,还是很耐心的。
“我回来了。”
他打开门,玄关的灯应声亮起。
没有声音回答他。
“恩,喝酒了。”
迟野边说边往里走。
房子已经搬空了,只留下一个衣柜和一张光秃秃的木板床。
“低烧,不严重,睡一觉就好了……行,说不过你,那你给我拿药。”
他走进浴室洗了把脸,出来后坐在只剩木板的床上。呆坐了会,迟野躺下,眸光凝在虚空之中,对着空气自言自语。
“那些女人哪有你漂亮,我一晚上看都没看她们一眼。”
“我没胃口,除非你给我煮点面。”
“要不要换个沙发?你不挺爱在沙发上躺着的么。”
“柜子里好空,找时间去买点衣服回来?这回说好,两百五一件的外套我可不要。”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
渐渐地,声音低下去。
头昏脑涨,胃里绞痛,迟野不由自主地蜷起身。
“初衍……”
“我好想你啊……”
次日六点,迟野准时醒来。
在木板上躺了一晚,腰背都僵硬了。
迟野揉揉眉心。
邮箱里已经躺着新的行程安排了,迟野扫了一圈房子,默记下要添置的东西,这才出门。
**
初衍到海城的第一件事儿是去墓地。
去年初洁在疗养院自杀了。
没有人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等被发现的时候,她已经独自死去了。
墓地总是空旷而死寂,规整排列的墓碑令人下意识想要抵抗。初衍站在墓碑前,看着上面的照片。
那是初洁很年轻的时候,她化着很淡的妆,笑得极美。
初衍静静凝着。
她从前总不明白,同样是活一次,为什么有的人家庭幸福,有的人却孤独绝望;为什么有的人无忧无虑,有的人却总摆脱不了痛苦。
后来她想明白了。
活着,就只是活着。
清醒是一生,糊涂是一生,没有那么多为什么。
就像初洁,失去丈夫,抛弃女儿,最后离开人间,也没有为什么。
乌云飘过来,又要下雨了。
初衍将一瓶酒洒在她墓前,然后大步离开。
不多时,淅淅沥沥的雨落下,空气中弥漫着醉人的酒香。
那是宿命的味道。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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