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四口独自各座一方,上首的男人看着雕花一样的摆盘,竟不知如何下手,胃里也丝毫没有想吃的欲、望。他好像有点想念以前大盆大盆炖肉吃菜,为一点点好东西争抢不已的东西的日子了。
见男人怔怔盯着饭菜却不动筷,女主人看看另外两方急不可耐的女儿,又看看男人,忍不住催促:
“卫良,你怎么了,吃啊,女儿们都等着呢!”
“哦,好。”男人回过神来,动动筷子,“吃。”
……
吃过长长的团年饭,又和村里的人一起聊聊唱唱,不知不觉间,就到了去山上祭祖的时间。
卧龙湾历来都有这样一个习俗,大年三十下午会结伴而行上山给家里去世的先人烧香点炮。
长长的队伍,各家背着纸钱、香烛、鞭炮,牵起细娃子,赶着大娃子,一家溜成一团,成群结队的上山烧香。
不一会儿,噼里啪啦的炮竹声响彻卧龙湾东面的一个山头,那脆响,似乎已将沉睡的卧龙惊醒,浓烟滚滚,橘火橙橙。
卧龙湾似乎笼罩在里浓雾里,若隐若现,似有似无。
祭完祖,萧楠母女俩就回了自家。
年前已经将萧仲明和大脑壳的工资结完,这两天也不打鱼了,镇上的鱼庄也关了门,等正月初八再重新开门。
院子里,只是少了陈家爷孙俩,却感觉好久都没曾这么清静过。
陈芳噔噔麻利切菜,两人晚上也不打算再煮什么大菜,就配着羊肉小火锅,一起看看春晚。
“你说这人呀,习惯了热闹,陡然这么一清净竟然还不习惯了。”
萧楠站在她身后的灶台上调高汤,听到陈芳这话,手一顿,红唇抿成了一条红线,继续做高汤。
陈芳也不指望萧楠搭理她,一个人说得起劲。
“你说亦松,也不咋爱说话,可你就是不能忽略他。而他爷爷呢,明明一块面板脸,偏偏又是个话痨,这痨着痨着也觉得这老头可爱。两个人和我们相处得竟像几十年的亲人。”
“所以你找亦松算是找对了,哪像你妈我,当年可没少受你阿奶的气,别看她这两年软和下来,当年蹦跶得可欢了。”陈芳对当年老太太端婆婆架子心里一直耿耿于怀。
老太太对她妈不好,其实萧楠也有印象,不过兴许是年纪大了,或者是她爸不在了,这两年老太太的脾气收敛了许多。
不过好像陈亦松妈妈似乎挺和善的,对她就像对待亲女儿一样,萧楠嘴角不由弯了起来。
火锅高汤调好,但电视在楼上,母女俩也不怕麻烦,端着高汤,提上电池炉,把所有的配菜装好放筲箕里,齐齐端到楼上小茶几上一一铺展开。
年前,家里的狗子、猴儿、猫,都被萧楠逮住洗得干干净净的,于是吃饭的时候,狗子们跟着跟到楼上来,陈芳也睁只眼闭只眼没说什么。
电视上,熟悉的支持人、熟悉的演员,演着熟悉而又贴近现实的小品,唱着经典的歌曲……
小桌上,在电池炉的催促下,汤锅里咕噜咕噜的沸腾叫噱。
羊肉片轻轻一涮,变得雪白,挑起来放油料碟里一刷,顿时麻辣生香。偶尔涮几片清汤的肉片放在特地准备的狗槽里,狗子们懂事的一一排队吃,像是受了训练,没有一只叼出狗槽外吃。
小猴子和白毛爱撒娇,萧楠忍不住额外多涮了一片给它们。等转过身来,顿时被七双绿油油的眼珠子吓了一大跳。
靠,什么时候围过来的?
无奈,又每只狗子涮了一片。
幸亏准备的肉片多,且薄,否则这么多狗,再多也禁不住吃啊。
大黑猫萧楠倒不担心,不用她说,她妈自动就给大黑猫添满了。
大黑猫一直是她妈的心头宠!
能咬耗子!
屋里冷冷寒风,屋内暖烘烘的小火锅,搞笑的小品,加一屋子的动物,瞬间母女俩也不觉得孤单了,脱下外套,继续甩开膀子边吃火锅边看电视,间或发出两声爆笑。
“我恭喜你发财~我恭喜你精彩~最好的请过来~”
突然,耳熟能详的《恭喜发财》在屋里响起。
“妈,你电话?”
“我电话?怕是你的?我又没几个联系的人,亲戚朋友早打电话祝贺了。”说完,陈芳事不关己的低头吃了一片刚烫的羊肉卷,嗯,又嫩又香,还不黏牙!
说了半天就是没人愿意去接电话。
电话响了一会儿,停了半秒,又响了起来。
简直不能停。
“去接电话!”陈芳在桌子底下踹了萧楠一脚。
“喂——!”萧楠火大,明明就是她妈的电话嘛。下一刻,脸上的凶气消失,取而代之是无尽的温柔,“嗯,好,我待你向我妈妈说。你和陈爷爷们在干嘛?”
“吃饭呢,都在吃饭,我和我妈吃的火锅……好啊,等你回来我煮给你吃……”
另一边,陈亦松望着满城辉煌的灯火,五光十色的色彩挑战着人类的视觉极限,制造出一一幕华丽绚烂的夜景。
不用猜他就能想出萧楠的表情,语气不耐,像是从炸毛的小猫变成温顺的咕咕猫,慵懒的躺在怀里等着抚摸。
这个年,似乎长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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