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天边火红火红的,大地镀上一层金丝。
云诉留在教室,拿着毛巾正擦着白板,今天另一组同学和她们换了值日,柴斯谣请假了。
她把毛巾摊开放在讲台上,走下第一组,开始把椅子翻到桌子上。
天气闷热,云诉额间浸出了一点汗,忽然,余光看到教室后边走过一个人。
于觉把书包放回自己座位,从第四组开始,把椅子一个一个的往桌上翻。
云诉扬眉,看着他,清了清嗓子,“你不是说要去你爷爷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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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觉今天下午翘了最后一节自习,于爷爷让他回家一趟,车子已经停在家门口,突然接到周杭的电话。
周杭说:“觉哥,我现在和柴斯谣在一起,她说今天是她和云诉值日。”
于觉没说话。
司机在前面提醒,“同学,已经到了。”
“云诉真可怜,得自己值日,都没人帮帮她。”周杭还在电话里说。
于觉放开拿着书包的手,垂眼,挂掉电话,“师傅,回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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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扫把递给云诉,于觉从第四组开始扫地。
扫完地,云诉拿着垃圾铲往垃圾筐里倒垃圾,“哐”的一声,垃圾铲尸首分离,杆子还在她手上,铲子已淹没在垃圾里。
“这质量也太差了。”云诉吐槽。
弯腰,想伸手在那堆垃圾里拿出铲子。
于觉伸手,握住她纤细的手腕,云诉抬眼,看着他。
“我来。”他弯腰蹲下身,拿出铲子,接过她手上的杆子,转了转,把垃圾铲重新扭在一起。
云诉舔了舔嘴唇,眼神复杂,“于觉。”
于觉抬眼,突然就笑了,“小同桌,怎么了?”
“你的腰......”云诉屈起指腹,讷讷的指着他的腰。
于觉一怔,拳头瞬间握紧,指甲陷进手心里,眼神忽闪。
他的灰色卫衣本来就挺宽的,刚刚弯腰不小心露了一点腰。
瘦瘦白白的腰上,有很长的一道疤。
狰狞可怕,像是已经有了很久。
安静了几秒。
云诉咬唇看着他。
于觉叹了口气,抬手,轻轻敲了敲她脑袋,“没事,我去把垃圾搬了。”
夜幕降临,天已经暗下来。
小巷里,有烈日照射下淡淡的燥味。
十二年前,于觉再次撞见高纸意自残。
高纸意生下于觉后,公司强行辞退她,从此她患上了很严重的产后抑郁症。
自残是常态,她待过的最多地方就是医院,于觉从小没和高纸意一起住,因为她每次看到他状态就会不对,于觉已经习惯了被她撕心裂肺的喊滚。
后来,她和他亲爹离婚,于觉没再怎么听到她的消息,也没见过她,直到叶明非趾高气扬的告诉他,高纸意是他后妈。
云诉和于觉走回家,一路上,他都默着不说话,嘴角绷着,周身刺骨的寒,自上次看到他打叶明非后,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他。
“你还好吗?”云诉站在家门口,抬头看着他。
于觉垂眼,目光落在少女嫩白嫩白的脸上。
过道的路灯颜色昏黄,拉出长长的影子,少年黑眸沉沉,看不清情绪。
他垂着眼睫,声音发哑,没了时常不正经的样子,“嗯,还好。”
根本就一点都不好。
云诉叹了口气,抬手扯了扯他袖口,“你下来。”
她声音太轻,于觉没听清,侧着头,低下身,“嗯?”
云诉眼底柔和,踮了踮脚尖,抬手轻轻揉了揉他额前的头发,嘴角勾着,“诉爷挺你。”
于觉一怔,都忘记了呼吸,好久,他嘴角慢慢的,一点一点的咧开,任她在在发顶上肆无忌惮,手一抬,把人揽入怀中。
云诉猝不及防,整个人贴在他胸口。
少年身上清淡的薄荷香充斥在鼻间,他下巴搁在她肩上,灼热的气息不断喷洒在她耳尖,很快,小小的一只耳郭,红到充血。
都忘记把人推开了。
于觉紧紧抱着她,觉得位置不太好,下巴蹭了蹭脖颈,微凉的唇瓣触到她通红的耳尖,他能感觉到。
小丫头又僵了一点。
他哑声开口:“云诉。”
少年声音沉闷,几乎要碎掉。
云诉一直垂在他身侧的两只手,终于,慢慢的环上他腰间。
她微微侧头,少年下巴连着脖颈的线条削瘦有型,沉郁在暗黄的灯光里,竟如此的软。
云诉放轻声音,“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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