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莫安转过头,严肃地说道:“听着,我完全是直的……”
“你身上味道在哪沾的?”夏天说。
“什么?”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对方看了他一眼,又低头闻了闻袖子上的气味。
“我不确定……”莫安说,试探地看了他一眼。夏天冷冷看着他,他右侧的金属袖扣像液体一般流下,落在他手中,变成一把细长的刀。
——宴会上不能带武器,不过谁都有办法偷渡。枪是不太好弄,但顺个刀子不要太容易。毕竟电视台巴不得他们这些人闹出些事来。
“好,你说的可能是‘**窟’的味道。”最终莫安说。
夏天恶狠狠地等他继续。
“**窟是个色情违法组织。”白敬安在夏天的耳机里说,声音平稳而冰冷。
“他们进行无授权明星形象的性服务,有时也提供明星个人的**易,私密性很强,只做熟人生意。”他接着说。
——他半个小时前就从宴会溜掉了,现在估计在停车场那辆豪车里。他宁愿窝在车里也绝不出现在宴会场上。
夏天很羡慕他能在这么多人的目光下不动声色消失的本事,他就完全做不到,跟自带聚光灯似的。
莫安又闻了闻衣服上的味道,做出厌恶的表情。
“这味道是专门调配的招牌香味,沾在身上很难消失。”他说,“我刚下赛场时,一个朋友说找个地方放松一下,还说反正小洛都死了……我就是去看一下。”
耳机的对面,白敬安哼了一声。
夏天不知道他干了啥,但反正动作很快,效率一流。
三秒钟后,莫安手机的全息屏突然跳了出来,上面赫然列着“**窟”的程序。
做得还挺有美感,城市灯光、大厦的浮华景色变成了薄纱一般,引导人进入一片布置奢靡的区域,入口处写着“高度保密”的字样,里面四处是些**的肢体,一派淫窟格调。
“没注册会员,他进不去的。”白敬安说。
周围弥漫起一片淫声浪语,莫安挑起眉毛,面不改色地看着程序打开,作为“性格冲动的高武力值战士”,他的心理素质一流。
夏天死死盯着白敬安打开的程序,他的战术规划直接打开了管理员栏目,列了三个人,其中一个的标志是一片鱼鳞般的布料,ID是“食人鲨”。
现在,夏天知道那是一种叫“鲨鱼皮”的特殊布料,有一定防护、伪装和记忆的功能,一般用作床上的束缚用品。
他转头看莫安,这人一直一副毫无心机的诚恳模样,这时候也只是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
“我不知道我干嘛骗你,”他朝他笑,但表情中有什么变了,“可能是被我自己痴情的设定洗脑了。是的,我去逛窑子了,你还能把我拉去死刑吗?好,小洛可能会,谢天谢地他死了。”
夏天恶狠狠地盯着那片**的全息程序,说道:“在哪?”
“没有具体地点。有香味的地方,就是**窟的营业之地。”莫安说,“这玩意儿不合法,侵犯了该有几百打版权,可能还有些**小明星之类的,我不关心。上城都这样。”
他靠在墙上,像大部分能活过一届的杀戮秀选手一样,警惕,冷淡,脑子里快速打着自己的主意。
“我要知道,它‘今天晚上’在哪里营业。”夏天说。
莫安眯起眼睛看他。
“我不信这味道你是几天前沾上的。”夏天冷冷地说,“一个违法妓院,给自己弄能留一星期的标志性香味干嘛?又不是记号笔。”
对方又看了他两秒,突然站直身体,说道:“我没有义务回答你的任何问题。”
他转身就走,夏天从后头一把拽住他的手臂。
莫安猛地甩开,夏天朝他小腹就是一脚,那人急退一步,但靴子还是蹭到了腹侧,他打了个趔趄,反手攻击。夏天就势拧住他的右臂,莫安单膝跪地,与此同时,他左手上的腕镯像蛇一般流进手心,变成刀柄,刀锋迅速生长出来——
他停也没停地就势反击,瞬间,锋刃离夏天的脖颈极近,但没有递出去。
夏天站在那里,俯视他,手中细长尖锐的刀刃压在他的脖颈上。
对他们这种人来说,胜负只在电光石火之间。
夏天刀锋向下压,血从脖颈渗出来,那人狼狈地再次跪下。
莫安瞪着地板,他的刀子像碎散的积木一样,不情愿地收了回去。
五秒钟的沉默后,他突然开口说话。
“我去**窟,是因为那里私密。”他说,“我没别的地方可去。这么长时间,因为他我没法跟任何人上床,多说两句话都不行。我需要有什么人……我不关心是不是他妈的合法,是不是有人不情愿!”
“他们今晚在哪营业?”夏天说。
“洛晴天疯了。”莫安说,“我就跟那女孩调了几句情,他看见了,那天晚上他把她带到我房子里,然后……他就这么把她……他弄了一个小时,她最后都……”
他停了一会儿没说话。
“他说如果我背叛他,就先杀了我,再伪装成是为他死的。”他说,“我跟他说,这只是场戏,他说他不管,他就是要这辈子把我踩在脚底下。”
他神经质地笑起来。
“你知道吗,跟他上床我得用两倍的药量才行!”他说。
夏天不知道说什么,莫安继续说道:“如果我透露了地点,会进营业黑名单的。”
“洛晴天死了。”
“是啊,策划组现在想让我给他报仇,我他妈得绝望心碎、生不如死到第四轮,然后死在这件事上!他说他死了我也摆脱不了,还真没错!”
他又笑起来,血顺着夏天的刀锋流下来。
“下一轮我们碰上了的话,我看上去会像气疯了,因为我失去了‘最爱的人’……但我保证,我个人对你一点意见也没有,我该请你喝一杯的。”莫安说。
夏天没说话,过了几秒钟,莫安叹了口气。
“在二十层的静默厅,都是些就知道操的杂种。营业应该结束了,你什么也找不着的。”他说,看了他一眼,“你想干嘛?”
夏天松开他,转身朝外走,手里的刀还在滴血。
他冷冷说道:“只是去‘玩玩儿’。”
莫安说的地方在西翼,夏天穿过宴会厅,刀子变回袖扣安静地伏在手腕上,一点血迹在衬衫上晕开。
的确已经结束了。
他来到那片偏厅时,还能看到边角封装球的痕迹。里面乱七八糟,刚刚狂欢过,四处可见散落的性用品。
地毯上有一大片血迹,一处墙角还拴着链子,不知是干嘛用的。
夏天冷着脸打量周围的情况,屋子里弥漫着发情似的甜香。这些人也不打扫现场,不知道是有自带的保洁员呢,还是跟官方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能肆无忌惮地留下残渣让酒店清理。
官方程序上,这些人甚至能点播自己最想上床的人,管理员会根据情况接单和收钱。
夏天拿起一支香槟杯,液体里还冒着气泡。他闻了一下,里头加了不少料。
周围很安静,只有“**窟”的香味久久不散,夹杂着血和人类体液的味道。夏天对自己说应该冷静,不可能立刻就逮到人的,之前也不是没人想找到他们……
他猛地把杯子砸在墙上。玻璃四散碎裂,他浑身紧绷,右手想要握紧,接着又张开,被怒火烧得不知如何是好。
他听到耳机对面白敬安的呼吸,他吸了口气,让呼吸和他同调,告诉自己要冷静。
他转身往外走,然后突然停下,转头看桌上的透明薄片。
谁的手机,还处于打开状态。
他拿起来,屏幕亮起,桌面上……是他。
秀里的某个镜头,可能是刚开始的时候。他赤着上身,坐在阳光下,朝什么人笑得很灿烂——大概是白敬安——一脸的毫无防备。
杀戮秀的镜头很稳定,但这个显然经过3D重制,镜头充满了色情感。它顺着背脊向下抚摸,在发梢逗留,然后又游荡到胸口,真是三百六十度没死角。
夏天面无表情看着,心里想,这年头可没人会把手机乱丢,要么他会回来取,要么,他还在这里。
他拿着手机,脚步轻慢地穿过房子,一间间推开半掩的门,手里拿着刀。
他找到了。
是间大得莫名其妙的浴室,光线很亮,地板升腾着暖气,资源全开,却没什么人用。
然后他听到一个人的声音,不大清醒,说道:“这是哪?我要回去了……走开……”
另一个声音回答道:“这是哪里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你很快和我就要进行一下‘深入了解’就行了。”
接下来是一阵挣扎和衣服摩擦的声音。
前一个声音说道:“停下来,我不……我不想……”
夏天对这声音可谓印象深刻:卫零。
他朝那方向走过去,中间隔着一片有星光闪烁效果的帘布,这里的人连建个浴室都曲里拐弯。
房间里,卫零发出含糊的呻吟,那人说道:“别乱动,咱们来好好玩玩儿……”
夏天冷着脸,一把拉开帘子,看到里头的景象。
那是片做成温泉效果的里室,四处可见酒、点心和精美的托盘,卫零靠墙坐着,被压在那儿,裤子脱了下来,醉得不行。
压着他的家伙已经剑拔弩张,一只手探进他的身体里,正在扩张,还在说些下流话,说他已经湿了,他这种人就该拿来取乐。
夏天看见他的面孔,不是宴会上看到的那张,但他知道就是他。不管微整形把他变成什么样,骨子里肮脏的东西是不会变的。
卫零正徒劳地把那人推开,然后他停下来,抬头看夏天。
那个强奸犯正待插入,终于意识到不对劲儿,转头去看。
夏天拿着刀子,朝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2.
那强奸犯先是怔了一下,说道:“夏天?”
他死死盯着他看,大概过了五秒钟,他才清醒过来一点,左右看了一下,意识到情况不妙。
这里空无一人,为了“营业活动”早清空了,连摄像头都没留一个——除了强奸犯放在桌子上那个,大概是为了留念。
然后他朝夏天露出一个笑容,大概觉得有微整形技术在,他还是安全的。
“我可是在你身上花了不少钱呢,夏天,我买了你全套的全息视频,还叫过你名下衍生的性服务,但真人仍然是不一样的。”他说,“没人有你这样的……”
他停了一下,好像找不到形容词,接着他看到夏天手里的刀,笑了起来。
“尤其是你拿着刀的时候,简直叫人移不开眼睛!”他说道。
他终于松开了卫零,大明星无助地往后缩,想把腿合到一起,那强奸犯心烦地推了他一把,像打发一袋垃圾。他看着夏天,毫不介意地裸露下体,**没有丝毫软下去的趋势。
夏天一动没动,也看着他。天顶明亮的光线像雪一样洒下来,温度似乎都变冷了。
“我在休息区找到他的,”强奸犯说,毫无所觉地揉了把卫零的头发,“他根本不会记得今晚发生了什么,他这种人很多人想搞。如果你想,我们可以分享一下……”
夏天觉得他也没清醒到哪里去。
注意到夏天的脸色,蜜糖阁的杂种又笑起来,说道:“你刚到这里不明白。这种事很正常,就是玩玩儿,上城有很多可玩的东西,你很快就知道了。”
“是吗。”夏天说。
那人看了刀子几秒,终于意识到不对劲。
对他来说,这只是一种模糊的战栗感,即使屋子很温暖,但寒意像在骨子里的。上城仿如巨大的温室,快感永盛不衰,在这里,死亡都只是迷药的幻象而已。
他慢吞吞地站起身,穿上裤子,卫零蜷在他脚边的角落,摸索着去找自己的长裤,却根本穿不上。
浴室的里间很雅致,一旁流水潺潺,绽放着几支粉、红和蓝色的野花,完美复制出了地表时代山间温泉的乐趣。
他走到夏天跟前时,有一刻想伸一下手,装模作样拍拍他肩膀什么的。这人身上有某种东西,让他想触碰,却并不确定拿在手里要怎么办。大概就是好好享受一下,反正一切很快就会毁掉。
但他最终还是没敢这么干。一天前,这人喝了迷药躺在沙发上时真是个尤物,但清醒时感觉完全不一样。
他擦着夏天的肩膀走过去,心里有种模糊的预感,告诉他必须尽快离开,这儿不再是片安逸舒适的淫窟了……
可这时,夏天突然上前一步,一把揽住他的肩膀,仿如宴会场上一个没心没肺的玩家,语调轻快地说道:“别走啊,你不是玩得很开心吗?”
在夏天触碰到他时,他身体猛地紧绷,伸手去口袋里拿那把顺进来的武器。主城是座纸醉金迷的销金窟,但也处处凶险,他们这种人难免碰到麻烦——
一种纤薄冰冷的触感从他脖子上一划而过。
他怔了一下,事情发生得非常快,以至于他还没反应过来,只感到一阵细微的疼痛。脖子上漫开某种温热的液体,他伸手去摸,然后看了看,手上一片血红。
孚森死时也做过同样的动作,他当时觉得刺激无比,但当自己成为主角,血液竟如此触目惊心。
他踉跄了一步,摔倒在地,敞开的衣襟露出半支枪柄。
但他已压根忘了枪的事,他先是慌乱地四处摸索,试图寻找什么。
夏天过了两秒才意识到他在找手机,他拿出那东西在他跟前晃了晃,看着那人眼中的绝望与恐惧。
接着,对方又用虚弱的右手摸索胸口的什么。夏天耳机里传来白敬安冰冷镇定的声音,说道:“是紧急医疗呼救仪,第二颗纽扣。”
夏天在他跟前蹲下身,那人正在抓胸口的扣子,夏天一把把扣子扯下来。
这个ID叫“吃干抹净”的家伙瞪大双眼看着他,手指无力地抽搐。这只手曾经捏开他的下颌,把手指伸进去搅弄,描述他尝起来的味道,说他这种人最大价值就是让有钱人们玩得高兴。
现在,他动脉深红色的血不断喷溅出来,把奢华浴室的地面染得一片触目,和杀戮秀里任何一个贱命的下城罪犯没有区别。
夏天单膝在他跟前跪下,一只手拿着刀,血沿着锋刃滴滴落在地板上,指尖还留着刀子划过人颈动脉的感觉,是一个切实存在的纪念物。
他深深看进他的眼中,朝他微笑。接着他俯下身,凑近那人的耳朵,说道:“现在,还想玩儿吗?”
那人瞪着他,眼中满是震惊与不可置信。最终他还是完全静止下来,和夏天在杀戮秀上,在下城的街道上看到的东西变得完全一样了。
他又看了那双眼睛几秒钟,收回手,站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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