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颠颠簸簸,绕过一座红漆八角楼,在后门处停了下来。
刘婆子体态滚圆,四肢粗短,冬天厚厚的棉服让她更显笨拙,从马车上下来差点摔个嘴啃泥。
赶车的汉子憋笑憋得脸色发红,刘婆子恼羞成怒,“愣着作甚?还不把人从马车上给带下来!每顿吃三大碗,整天像癞蛤蟆一样,戳一下才会动一下,还想不想要工钱?”
被训斥的汉子脸色发青,转身打起帘子,推搡着马车上的年轻女子,“赶紧下来。”
刘婆子扯着大嗓门,“当心着点儿,安妈妈挑剔着呢,你这粗手粗脚弄坏了货,可不能卖个好价钱,你那点工钱还不够赔本的!”
刘婆子踮脚往马车里看,看到坐在里面的冬青时,绿豆眼都大了几分,上下打量着,“湘王府发卖这丫头醒了正好,躺着总是没有立着鲜活,虽然是憔悴了些,冬青这丫头着实水灵得紧,那眼睛水汪汪的似会说话儿。”
当时冬青冻得半死不活,买回去还得贴上汤药费才能转手,刘婆子本不想收,碍于湘王府一直是大买卖,为了这么个丫头得罪王妃实在是不长眼,加之湘王妃身边的李嬷嬷一直夸奖冬青生得水灵,要价却比同等货品低许多。
看这势头冬青是一定要被贱卖出去,她不买有的是人愿意搭上湘王府这个大主顾,刘婆子暗自咒骂过湘王妃仗势欺人,她又不是不知道王妃的贴身大丫头水灵。
硬着头皮做了这赔本的买卖,带回家里丢在床上,涂了些冻伤药膏,喂了些风寒药剂。过去几日不见转醒,还以为要一命归西,抓紧凑了一批准备一起脱手,没想到在路上这丫头就醒了,此番看来这桩买卖倒是不亏,银钱定能翻上几个倍。
壮汉鄙夷看了一眼刘婆子奸滑的嘴脸,往马车上挑选年轻貌美的女子叫下马车,冬青自然在选中之列。
刘婆子的绿豆眼咕噜咕噜转,冬青看了一眼,索性坐着无动于衷,任由壮汉喊叫不见起身。
刘婆子终于察觉到不对,脸上奸滑的笑容退去,推着壮汉,着急道:“怎么回事?你上去看看,这是聋了还是傻了?”
壮汉心里憋着气,不情不愿登上马车走到冬青跟前,“喂,你听不听得见我说话?”
冬青毫无反应。
直到壮汉伸手在冬青眼前摆动,冬青眼珠随着手掌转动,抬头望向壮汉,“嘿嘿嘿。”声音沙哑刺耳,如同尖锐的指甲划烂破布,吓得壮汉往后退了一步。
“嘿嘿嘿嘿嘿嘿。”冬青不依不饶,嘴里发出一连串刺耳的笑声,起身靠近壮汉,猝不及防抬手往壮汉脸上挠出几道血痕,又退回原地乖乖坐下,就像刚才的一切没发生过。
“你个疯婆娘!”反应过来的壮汉给了冬青一个耳光,白皙的脸上迅速肿起一个清晰的巴掌印,泛着青紫,冬青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挂起诡异的笑盯着壮汉,“嘿嘿。”
壮汉心里发毛,赶紧跳下马车,“这疯婆娘又聋又傻,只怕是卖不出去。”
刘婆子也不责备壮汉动手打了冬青的脸,大雪天冻聋了冬青的耳朵,还把水灵灵的姑娘给冻傻了,就算长得再好看,又聋又傻还疯是不可能卖什么好价钱的,妓院不收,脸就无关紧要了。
“真是晦气,昔日湘王府高高在上的大丫头,怎么着就落到这副又疯又傻的田地!”刘婆子啐了一口,“先别管她。”
刘婆子走到后门,抬手敲了敲门,耷拉的脸一瞬往上扬起,笑得如同一朵盛放的菊。
看门人通报过后,不一会儿后门打开,老鸨带着几个打杂的龟公出来,“婆子这次又给我们飘香院带了什么好货?”
刘婆子笑容越发灿烂,“安妈妈放心,我刘婆子手里出去的货,没有人说不好的,都是老主顾,就差您过过眼。”
安妈妈围着七八个丫头转了一圈,看向一旁停着的马车,“婆子你这次没藏私?上次你带给怡红院的几个丫头可比给我们飘香院的好得多,最近抢了我不少生意,婆子你说该怎么赔?”
刘婆子苦着个脸,“哎哟您别多心,上次是怡红院运气好,刚好碰上那么个上等货,可不是婆子我有意厚彼薄此。”
“真的?”安妈妈挑眉一笑,“这次就姑且信你,下次若是有上等货色,就算怡红院碰着也得给我送过来。杵子,把银钱算给刘婆子。”
“那是自然!”刘婆子满口应下,顿了顿又道:“现在我手里倒是有个丫头,十个庸脂俗粉都比不上,那样貌身段比怡红院的头牌也不差,就是脑子有点不好使,要不安妈妈您看看,有没有补救的法子,调教好了,也不失为一个赚钱的好手段。”
“哦?比得上怡红院的头牌,那倒是要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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