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赏,都赏!”安睿回过神后,大手一挥,便对赵太医挥了挥手,脸上的高兴怎么藏也藏不住。
“皇上,”陆书依看着安睿高兴的神情,终于急急地出声,见安睿看向自己后,才重新开口,语气有些为难,“臣妾这孩子,月份还小……”
怀孕前三月不易大肆宣扬,第一是怕折胎儿的福,第二则是前三月胎不稳,怕出意外。更何况宫中还有一个季幼怡,若是让她知道了,陆书依这一胎,恐怕就危险了。
“对,不能说!”安睿也是有过孩子的人,立刻就知道了陆书依话中未尽的含义,立刻改口:“这件事谁也不许说出去,若是谁管不住自己的嘴,别怪朕到时候怪罪下来,手下无情。”
说着,安睿扫了一眼屋中的所有人,等他们瑟瑟发抖地答下后,才满意地收回了眼神,心里盘算着再调几个人手过来保护陆书依的安全,才重新看向赵太医:“梅嫔可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梅嫔娘娘从小就亏了身子,怀胎不易,现在怀上了,实在是福缘匪浅,需要好好静养。”赵太医闻言,连忙将陆书依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刚刚他摸脉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个底子还能怀上,真真是上天保佑了。
“从小亏了身子?”安睿重复了一遍赵太医的话,越和陆书依相处,他对陆成的不满就越多,现在听到这话,心中的怒气怎么压也压不住,一个好好的姑娘,怎么会从小亏了身子,除了在家中受到了亏待,不会有其它的原因!。
“臣妾当年早产,可能是有些先天不足,现在怀上了,一定是老天对臣妾的补偿。”陆书依倒像是没有察觉到安睿的怒火似的,笑眯眯地说着,脸上的表情满是满足。
安睿见到陆书依这样,再大的怒火也压了下来,只将对陆成的不满放在了心中,盘算着什么时候寻个错处惩罚一下:“开药,务必将娘娘的身子仔细养好,朕要母子均安!”
“是!”赵太医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心想这梅嫔娘娘果然有一套,一句话直接让皇上消了火,连忙从屋子里退了出去,准备给梅嫔开药。
“好好养胎,朕等着你给朕生一个大胖小子!”此时的安睿脸上喜气洋洋,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抱儿子的场景,以前的几个儿子,都没有让安睿如此高兴。
“就不能是公主吗?”陆书依说着看了安睿一眼,眼神有些小任性,语气也变得有些小别扭,带着一股撒娇的意味,“皇上只有一个公主,都说女儿是父母的小棉袄,臣妾想给皇上添个公主。”
陆书依说着眼神专注地看着安睿,似乎真的是因为关心安睿,也是真心实意地想要一个公主。
“哈哈哈,好,公主也好,等爱妃生产后,朕便封你为妃。”安睿说着摸了摸陆书依的头发,他还是第一次听见哪个宫妃不要皇子要公主的,他的梅嫔,果然与其他的人不一样!光是这份真心实意,就很是难得。
“替皇上开枝散叶生儿育女是臣妾的本分,怎么能因为这个就求奖赏呢?”陆书依听到安睿的话,唇角勾了勾,脸上端是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似乎嘴上说的,便是心中想的。
安睿听到陆书依的这番话,没再说什么,将陆书依拉在了自己怀中,心中的想法更是坚定,这样的一个女子,自己怎么能亏待她呢?
陆书依靠在安睿怀中,端是一副柔弱无骨,小鸟依人的样子,心中想的却是陆言蹊给她提高怀孕几率的法子果然管用,这才不到两个月,她就怀上了,这个孩子不管能不能生下来,这晋升之事,她都不允许出任何意外!
长信宫中其乐融融,宫中有一个女人,心中同样有了波澜。
“娘娘?”含巧听见屋子里的动静,在门外喊了一声,娘娘念经的时候向来不许人打扰,不过刚刚屋子里似乎有了异动,让含巧不得不询问发生了什么。
没一会儿,屋子里传来了一个恬静的女声,有些柔弱,却也有一股不容拒绝的威严:“没事,不许进来。”
“是。”含巧福了福身,又重新站回了自己原来的位置。
自己的娘娘什么都好,就是自从二皇子去了之后,心也死了,不争不抢倒真像是对其他事看淡了似的,让含巧看在眼中急在心中。
以前也有几个嬷嬷规劝娘娘,劝娘娘看开些,二皇子去了,总还能再拼一把,却被娘娘发落了,有前人之鉴,自然是含巧之师,想到那几个嬷嬷的下场,含巧也不敢再说什么,只能看着娘娘一天天沉寂下来。
此时的德妃对含巧的想法毫不知情,她看着手中那张薄薄的信纸,忍不住想要放声大笑,要知道从端儿走了后,德妃再也没有过情绪这么波动的时刻了,不过好在德妃清楚,自己这是在宫中,生生将笑声给憋了回去。
季幼怡害死了她的儿子,她岂能不恨不怨?但恨又如何,怨又如何?娘家比不上季家,就连在宫中的受宠程度也……想到这里,德妃捏了捏手中的信纸,永远也忘不了端儿出生之时,太医说过的话——
“娘娘这一胎生产艰难,能保住性命已是不易,日后恐怕……”
想到这里,德妃眼睛闭了闭眼睛,季幼怡害死了她的儿子,她又如何不想拼一把?但已经没办法怀上了,又怎么斗得过有儿子的季幼怡?但没一会儿,德妃重新睁开了眼睛,看着手中已经泛黄的信纸,眼中爆发出一阵精光,季幼怡啊季幼怡,你一辈子机关算尽,恐怕没想到还会有这种可以要你儿子命的东西!
想着,德妃小心翼翼地将信纸收了起来,对其它的事,她的确看淡了,但端儿的死,一直是她心中一道永远也不能愈合的伤疤,每每想到端儿临走前痛苦的模样,德妃对季幼怡的恨意就更深一分,可恨的是她没有本事,没办法替端儿报仇,现在……
想到刚刚自己在信纸上看到的内容,德妃的唇角勾了勾,心情颇好地从地上站了起来,看着地上已经断裂的木鱼,眼神晦暗不明。
以前自己就信佛,从端儿走后,更是如此,这个木鱼是爹临走前,送给自己的最后一件礼物,当时有宫中的人在场,爹只说思念他时便看看这个木鱼,想来这是爹当时给自己的暗示,谁知道自己到现在才发现其中的玄机,不过还好,不算晚!
想着,德妃弯下了腰,将木鱼从地上捡了起来,放回了原来的盒子中,看着桌上的锦盒,德妃似乎又回想到了安睿刚刚为帝的时候的模样,那时自己与婉灵,还道是苦尽甘来了,谁知这才是噩梦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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