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陆言蹊说了一个字后,就没有下文了,这件事太过于惊世骇俗,即使是面对安景行,陆言蹊也没有办法和盘托出。
而安景行没有再说话,只是将陆言蹊揽进怀里,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陆言蹊的头发,给予他无声的安慰,用行动来表明自己的耐性,但是也是这样的举动,让陆言蹊明白,今日安景行一定要知道答案。
也是,清和在面对自己的身体,三分也要说出五分严重来,景行刚与清和谈过,现在不问出个所以然,估计是不会善罢甘休了。
“你还记得玄空方丈吗?”陆言蹊想了想,实话是不可能说实话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告诉安景行实话,瞎掰也是要瞎掰的,但是真真假假结合,也要做到让安景行不能看出破绽来才行,于是在脑袋高速运转的情况下,陆言蹊终于找到了一个突破口。
“嗯,记得。”安景行自然记得,不仅仅是因为玄空方丈名声远播,还因为言蹊的表字“池鱼”,就是出自玄空方丈之手。
“当时玄空方丈给我取表字的时候就说,陆府终有一劫,若不能化解,必定会家破人亡。”陆言蹊说着,声音低了低,向安景行的怀中缩了缩,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在安景行怀中寻求到安慰后,才接着开口,“玄空方丈还说,若是陆家不能躲过这一劫,那么表字,就会是我最终的归宿。”
陆言蹊边说,边在心里给人在庙中坐,锅从天上来的玄空大师说着对不起,毕竟又穿越又重生什么的,他实在是说不出口啊!只能将这个黑锅丢给玄空了,大不了以后找机会给玄空塑一个金身好了!
“胡说八道!”果然,听到陆言蹊的话后,安景行第一反应就是玄空方丈怎么张口就胡来?简直就有辱英名!自己的言蹊,怎么可能会成为身陷囹圄的池鱼?
“一开始我也是不信的,爹和大哥那么厉害,怎么可能说倒就倒?直到,”陆言蹊说着顿了顿,感受了一下安景行安抚着自己的动作后,才接着向下说,“直到后来,我开始每日每夜重复地做着一个梦,梦里爹没了兵权,大哥死了,就连陆家也……”
说到这里,陆言蹊的语气非常低落,接下来的话也说不下去了,但是身上的哀伤与悲痛,却让安景行心疼地不行:“不会的,你看,爹和大哥现在还好好的,陆家也还好好的,以后也不会出事的。”
“开始我也这样想的,但是那个梦,却一直不停地重复出现,甚至梦中的事情也一一发生,我开始渐渐分不清楚那个梦到底是真是假,我只知道,我不能让事情再按照梦中的事情进展下去。”陆言蹊咬了咬下唇,组织着自己的措辞,同时在心中感谢着自己以前在现代惊鸿一瞥的狗血脑残剧们,不然他还真的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找出这么完美的理由。
“那能告诉我,你梦到了什么吗?”听到陆言蹊痛苦的声音,安景行也心疼的不得了,只能用诱哄一般的语气来哄着陆言蹊。
“梦中的我少年成名,父亲……”陆言蹊一开始开始说着,说到了不少上辈子和这辈子都发生过的事,接着,才说到了引起祸端的赐婚。
“接着,我梦到了皇上赐婚,爹不愿意,扬言要抗旨不尊,皇上借此收回了爹的兵符,梦到了你也不愿意……”陆言蹊说着,心里对安景行默默说了句对不起,上辈子的事安景行也不知道,这种小细节,就不要在意了!谁知道这句话刚刚说出来,就遭到了安景行的反驳:
“不可能!”安景行说得斩钉截铁,自己从小便喜欢言蹊,怎么会不同意婚事?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拒绝?
陆言蹊听到安景行态度坚决的否认后,耳根红了红,但也立马反驳了安景行的话:“我梦中发生的事就是这样的!”
那语气,颇有些恼羞成怒的意味在里面,只是安景行此时只顾着心疼言蹊,竟然一时间没有听出来,最后无奈,只能软下语气,将陆言蹊向怀里搂了搂:
“那我向你道歉,能娶到你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上辈子我一定是做了利国利民的大事,这辈子才能与你做夫妻,言蹊就原谅我在你梦中不懂事的行为。”
“嗯哼,看在你现在表现地不错的份儿上,我就勉强原谅你了!”陆言蹊昂了昂下巴,颇有些得意的样子,心安理得地接受了安景行的道歉,才接着向下说着,“但是因为皇上拿出了先皇后的婚书,说是先皇后的遗志,最后你不得不将我娶进门,因为你心中不情愿,所以无论我如何讨好,你也对我不假于色。”
有了开头,接下来的锅陆言蹊甩得极为熟练,面不红心不跳地将自己曾经做过的事给丢到了安景行身上,并且毫不客气地将安景行所做的事进行了角色转换,说成了自己的行为,那模样,别说多无赖了,安景行也完全照盘接受。
而有了开头,接下来的道歉安景行也极为轻车驾熟,连忙摸了摸陆言蹊的脸颊,态度诚恳:“对不起,我不该这样的,都是我的不对。”
听到安景行的道歉,陆言蹊勾了勾唇角,毫无心理压力地接着向下说着,然后便说到了春猎,将自己不喜欢安景行故而没有参加掰扯成了安景行不喜欢自己,不许自己参加,而后便说到了大哥出征。
“那时匈奴来犯,朝中竟然无人可挡,节节败退,在多次损兵折将后,最后朝中竟然建议让大哥去震慑匈奴,那时父亲被派去镇守西南,大哥知道情况后,自然是义不容辞,挂帅出征。最后对匈奴的战争,西元虽然赢了,却是惨胜,大哥也……”
陆言蹊说到这里,说不下去了,眼前又浮现出了副官将大哥的盔甲带回来的模样,尸骨无存,陆言蹊怎么也没有办法接受这个事实。
“不会的,这样的情况一定不会出现,只是梦而已。”安景行感受到了陆言蹊情绪的波动,连忙捏了捏陆言蹊的手,柔声安抚,“况且现在的情况,不是和梦中不一样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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