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咱们先去滁州?正好可以从滁州去突厥看看,到时候咱们就能在草原上纵马狂奔……”听到陆言修的承诺后,安景瑞立马放下了心,开始向陆言修说着自己的计划,还不时地询问着陆言修的意见。
“你决定就好。”陆言修含笑地看着说个不停的安景瑞,并不多说,只时不时点点头,对安景瑞的意见表示赞同。
对二哥与四皇子此时的计划毫不知情的陆言蹊和安景行刚回到太子府,就看到了欲言又止的江公公。
“太子殿下,太子妃殿下。”江公公说着俯了俯身,对于接下来的话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
按理来说,府中死了一个下人,虽然不是什么常见的事,却也不值得大惊小怪,但是这次死的人,到底身份有些特殊。
“有事就说。”见江公公一副不知从何开口的样子,安景行皱了皱眉,江公公是自己身边伺候的老人了,什么时候开始如此不懂规矩?
“从宫里带出来那位,叫做秋心的丫头,刚刚去了。”察觉到安景行的不悦后,江公公也不敢耽误,立马将自己刚刚得知的事说了出来。
“死了?”陆言蹊听到这个消息,还愣了一下,一时间没有想到秋心是谁,隔了好一会儿,才将那个被自己丢到马厩的宫女想起来,但这个消息,也着实让陆言蹊惊讶了一下。
陆言蹊的初衷仅仅是杀鸡儆猴,没有想过置谁于死地,况且马厩虽然苦了一点,也累了一些,却也应该不至于将一个大活人给活活累死?
“宫里出来的宫女,本就比其它人精细一些,秋心又是被殿下亲自罚过去的,下人们就有些……今早传来消息就说不太好了,刚刚人就去了。”江公公的话说的隐晦,但话中的意思却到了。
哪里是宫中的宫女精细?分明是这种为了取悦权贵们培养出来的“宫女”精细,却不料被陆言蹊罚了去了马厩,马厩本来就辛苦,再受到其他人的磋磨,就算是寻常的女子都有可能受不住,更别提秋心这样的了。
“与秋心共事的下人罚俸三月,各打十鞭,管事罚俸半年,二十鞭,院内侍从罚俸半年,三十鞭!”陆言蹊揉了揉眉头,自己才刚将茹烟调走多久?就出这种幺蛾子!
“这……”江公公闻言,下意识向安景行看了看,太子府以前可从来没有这样的先例。“法不责众”,这样的话也是有道理的,以前安景行虽然也很赏罚分明,却也从未大规模地处罚过下人。
要知道与秋心共事的,前后加起来至少有三十人,再加上管事、侍从等人,少说也有五十人,这可并不是一个小数字,若是全都惩罚,这动静恐怕……
安景行虽然也起了小惩大诫的心思,却也没到陆言蹊这种上至管事,下至仆从,全都处罚的地步。但是对于陆言蹊的决定,安景行向来是不会驳他的面子,即使有些不赞同,也向江公公点了点头,同时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日后府中的事项,由太子妃全权管理。”
这意思,竟然是让江公公以后若再有这种情况,就别再询问他了。
“是……”江公公俯了俯身,知道这次的责罚是逃不过了,俯了俯身,便转身离开,准备去执行陆言蹊的命令。
以前只听闻过陆言蹊的蛮不讲理和可怕,但太子府的人却从来没有感受到这一点。其一是陆言蹊在婚后几次发难都是替安景行谋福利,太子府中的下人们,心都是向着安景行的,在他们眼中,陆言蹊的行为非但不可怕,还非常令人爽快。
而其二,则是因为安景行与安景卿的缘故,让陆言蹊不仅丝毫不见刁蛮,还非常温和,以至于让太子府的下人们都快忘了,这个嫁入太子府的陆家小公子,是京中人们谈之色变的“小霸王。”
“是不是觉得法不责众,我刚刚的命令有些过了?”陆言蹊回到房中,关上房门后,才转头看向安景行。刚刚安景行在江公公面前给予了他极大的尊重,那么同样,他不会在公开的场合反驳安景行的任何想法。
也是因为如此,即使刚刚陆言蹊已经看出了安景行的不赞同,也依旧等到了回到房中才开口。
“不过是一件小事。”安景行心中本没有想这件事了,但既然言蹊提起了,安景行也想要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在安景行心中,这件事的确不适合大动干戈。
“是,不过是死了个丫鬟,不是什么大事,说句不好听的,宫中的那口枯井下没有一两条人命?可是秋心不能死,至少不能死在马厩!”说到最后,陆言蹊的声音不由地高了高。
陆言蹊在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反应,心中的怒火并不是因为秋心死了而起,而是因为太子府的下人们,居然一点警惕心也没有。
元皇后去的早,安景行对后院这些腌渍事不清楚也情有可原,但安景行不清楚,偌大一个太子府,就没有一个明白人吗?
安景行听到陆言蹊的话愣了愣,还没想明白为什么陆言蹊会如此说,便听到陆言蹊接下来的话:
“人人都知道秋心是被我罚到马厩去的,下人们看碟下菜也是人之常情,但是现在人死了,外人会怎么想?会说这些下人都是受到了我的指使,会说我堂堂太子妃连个丫鬟也容不下,甚至会说你堂堂一国储君连后院也管不好!”
说着,陆言蹊揉了揉眉心,缓了缓胸中的怒火,才接着开口,这次的语气,便平静了不少: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家不能齐,何以治国?现在各国使臣刚进京,谁也不了解谁,现在传出这样的消息,他们要如何想你?秋心死的地点不对,时间更不对!太子府还没有密不透风到一只苍蝇也飞不进来的地步,现在若不严惩,等明天传出风声,就来不及了!”
听完陆言蹊的吩咐,安景行才意识到了这件事的严重性,他从来没想过,不过是后院死了个丫鬟,其中竟然有这么大的学问,再见陆言蹊满脸疲惫的样子,安景行心中一时愧疚不已:“是我思虑不周。”
自言蹊嫁入太子府以来,太子府不仅没有给予言蹊安定的环境,反而是自己一再受言蹊的指点,享受着言蹊所带来的好处,想到这里,安景行心中的愧意更甚。
“江公公,什么来头?”陆言蹊从来没有过问过太子府原本有的下人,但是现在的情况,让他不得不过问,现在正是关键时刻,太子府中的人,就算不能给景行带来助力,也绝不能拖后腿,江公公对事的敏感程度,太低了!
“是我从宫中带出来的,他是母妃指给我的,刚入宫就在我身边伺候了。”安景行不知道陆言蹊为什么会这样问,但也一五一十地说了,因为陆言蹊的语气,的确是想要单纯地知道江公公的来历。
“以后让江公公把府中掌事的权利分一半出来,我明日将茹烟叫回府,江公公负责你的事,茹烟负责后院。”陆言蹊一听安景行的话,立马明白了。
当初母后恐怕是想要个干净人的自己安景行调.教出来,却没想到还没来得及,自己就先去了。
安景行一个大男人,外祖一身清名,外祖母也去的早,对后院的事哪能了解?太子府多年来挑选下人则采用了太子近卫挑人的办法,直接上查三代,却没想到歪打正着,反而造成了现在太子府中密不透风的情况。
但秋心不同,秋心是季幼怡的人,这就打破了府中现有的平衡,以前没有管理过的漏洞,就显现出来了不少。想到这里,陆言蹊就有些后悔,看来自己前几天将茹烟调走的决定,还是下得太早了。
“好。”安景行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别说陆言蹊只要了一半,就算是全拿走,也是合情合理的表现。
但是陆言蹊提到了茹烟,安景行便想到了被自己忽略了良久的一个问题:“说到茹烟,为夫倒有件事想请教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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