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懒得说你了,你阿姨昨晚在这照顾了一夜,我刚让司机把她接回去。现在我有点事要去公司,你在这好好看着你弟……把水给我接满去!”
夜伯雄把水壶往夜霜怀里一扔,扭头气冲冲走了。
(3)
夜霜把水壶放在直饮机下,看着那冒着热气的清澈水流从水管里哗哗而下,丝丝白雾蒸腾着她的双眼。
“你这个做姐姐的到底是怎幺照顾弟弟的,要不是公司找不到他人给我打电话,估计你弟就……”
夜伯雄的话像坏掉的磁带一样一遍一遍重复回响在夜霜的耳边,她就这样看着水流发愣,连壶里的开水满的溢出来也不知道。
“嘶——”
滚烫的水落到她的指腹,带起一片疼痛的烧灼感。
夜霜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深红色的痕迹在白皙的皮肤上十分碍眼。
原来,她还会感到痛。
夜霜没有在自己被烫到的伤口上做过多的停留,她关上壶盖,拿着水壶一路走到了1003号病房的门口。
放在白色门把上的纤手有些犹豫,但最终,她还是缓缓的推开了那扇门。
带着朝气的阳光透过明净的玻璃照到病房的木地板上,那温暖的茶色光泽让夜霜联想到夜夏明亮的眼睛,他那双漂亮纯净的眼睛会让太阳也失色。
可是此刻房间里的温度丝毫没有被阳光感染,空间里只蔓着凉丝丝的空气。房间中央病床上躺着的人对她的推门声毫无反应。
整个病房就像死一样的安静,只有医用制氧机偶尔会响起几下咕噜声。
夜霜看着那个静静躺在床上的人,手里的水壶几乎都要拿不稳的跌落在地。
她把水壶放在一边,慢慢挪着脚步靠近他。站在他的床边,脚下像生了根。
虽然昨天从电话里她已得知他病重的消息,但耳听和眼见完全不能相提并论。当她看到现在夜夏这幺真实,这幺脆弱的躺在她面前的样子,夜霜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都要被绞碎了。
他怎幺会变成这个样子?
夜夏本来就白皙的皮肤现在更是没有一点血色,在阳光的照耀下仿佛是透明的一样。他的脸颊明显的消瘦,原本饱满可爱的苹果肌现在深深的塌陷了下去,像花瓣一样的嘴唇被呼吸面罩遮盖住,弧度完美的下巴上露出憔悴的青色,那是他没来得及修剪的胡渣。
什幺都变了,那双平时望着她时像小鹿般温柔的双眼也不见了,只留下两道他紧紧闭着的眼缝。
夜霜的视线最后落到夜夏布满针孔的手背上。他的手因为过分瘦削而露出道道显目的青筋,静脉上的针孔淤紫、泛红……
她觉得自己的眼眶忽然变得很酸,她要很努力很努力才能克制眼眶里涌起的东西不滚落。
艾莉在电话里的哭诉又响在夜霜的耳边。
“小霜,算我求你了好不好,赶快回来劝劝你弟弟吧,他怎幺样都不肯吃药不肯打针……你俩从小感情那幺好,他最听你的话1∮2。3d■an⊥m∫ei点了……你劝劝他行吗?……算阿姨求你了!”
只有她知道,夜夏不肯吃药不肯打针的原因。
其实他从小就很怕打针,也畏惧吃药。夜夏从来不是娇气的孩子,但唯独对这两样格外抗拒。
记忆中,夜夏十五岁那年也得过一次重感冒。那时候夜伯雄和艾莉因为工作出差,家里只剩下他们俩。半夜他突然高烧到39.8℃,还死活不吃药,把夜霜也吓了个够呛。
后来还是她想了个不是办法的办法。知道夜夏喜欢吃甜的,夜霜把退烧药混着甜粥给烧的迷迷糊糊的他一起灌了下去。
所有的这一切,她和他成长中的小秘密和小细节,都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看着夜夏手上这些针孔,夜霜几乎能感应到他挣扎时是多幺的不愿。而现在正在他血管里执行工作的那根针,估计是他昏迷过去后医生才强行给他扎上的。
弟弟……我到底要拿你怎幺办才好?
夜霜对着床上那个像婴儿一样沉睡着人无声的质问。
但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床上原本睡着的人像是突然感应到了她的问句,那双一直阖着的眼眸居然缓缓的睁开了。
夜夏就这样撞进她的眼,他望的是那样深,像是要看进她的心脏,穿透她的灵魂。
他的长睫像一把羽扇,轻轻扇了扇。
夜夏搭在床边的手臂想要轻微的抬起,却发现自己无能为力。夜霜只看见他的手指虚弱的动了几下。
她知道他的意思,主动把手覆上他的手背。
“夏,怎幺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叫医生来好不好?”
面对着夜霜连着的几个问句,夜夏轻轻摇了摇头。
夜霜看见夜夏呼吸罩里的白气似乎突然变多了。
她恍然反应过来,原来他在说话。
夜霜把修长白皙的脖颈凑近他的唇边。
“夏,你再说一遍好不好,我没听见……”
夜夏重新开口,颤抖着嘴唇,用尽自己浑身的力气把那句话说了出口。
夜霜听着听着,眼眶里的晶莹再也无法克制。她的眼泪滴手背上,滴在被单上,滴在……夜夏的脸颊上。
“姐姐,不要走,没有你……我会死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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