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
今晚在这样的夜空下,趁着救火车和警车闪烁的灯光,趁着乌蒙蒙的烟火色,倒是认得清楚虞的脸。
梁京兆走近了,听得楚虞回过头去问她的妈妈:“还没找到爸爸吗?”
梁京兆站到她的面前了,楚虞的眼又慢慢地回到他的身上,半响犹豫,终是没叫出他来。
梁京兆用手背揩了一下面颊的烟灰,他的衣服半撕扯褴褛,半焦黄脏污,漏出健壮却带伤的皮肉。他披着一件外套,是部下递上来的,此时他将烟含进嘴里,把外套脱了下来,罩在了楚虞的身上。
“老楚不该死,这事,我给你一个交代。”梁京兆是看着王红英说的。
而王红英,楚虞的母亲,茫茫然地望着焦黑的废土,也没有什么反应。
在过去的一段日子里,楚家被抄过一次,楚洪兴也进过拘留所,无声无息地进去,无声无息地出来。楚家家徒四壁,冷冷清清,家已经不算是家了。王红英只觉得天地颠覆,不知身处何处。今晚是靠警察通知,她才赶来此地,而在得知丈夫的死讯之前,她已经三个月没有得到楚洪兴的任何消息了。
为什么楚洪兴不该死?王红英心里想着:死得太好了,让她轻松,让她卸去了压力和负担。因为楚洪兴的事,她在单位,在娘家,都抬不起头来。
楚洪兴的葬礼是梁京兆一手操办,楚洪兴烧得只剩一培灰土,混着土木灰扫不起来了,棺材里放的是衣服。出殡的时候,梁京兆站在一旁看着,点了一根烟。
楚虞捧着父亲的相片站在灵柩后,垂头饮着泪,一个有些内向的孩子,连哭也是暗自的、不惊扰别人的。梁京兆随着队伍走到车前,正逢王红英冰冷着脸从队伍里拉出一个男人,拉扯着他跪在人前,司仪递来一个燃了灰的陶盆,王红英把它塞进了男人的手里。
这叫“摔盆”,是楚家这边的风俗,谁摔了盆,便由谁继承死去人的家业。
梁京兆迈了步子,穿过一众人走去。
楚虞紧紧抱着相片,垂首敛目,徒有泪流。
在那不知哪里冒出来的男人高举瓦盆,将将要摔在地上时,梁京兆大步过去,一手牢牢制住了这男人:“你是谁?我没见过你。”
王红英站出来:“梁先生,你这是做什么?”
梁京兆叼着烟,“他是谁?”
王红英道:“这是楚虞的舅舅。楚洪兴没有兄弟。”
“没有兄弟?”梁京兆重复了一遍这句话,转向了一旁低着头的楚虞:“你给我过来。”
楚虞半响才明白是在叫她,她睁着眼睛,迷惑又伤痛。
梁京兆回头叱问王红英:“楚家没有人了吗?楚虞不算是楚家人?”
王红英泛白的嘴唇发着抖:“楚虞是女孩,怎么能让她摔盆?”
梁京兆冷笑一声,一把夺下那男人手里的瓦盆,拉着楚虞过来,从后边环住了楚虞,一手帮她捧着遗像相框,一手抓着她的,共同高举了瓦盆,再狠狠砸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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