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盛觉得自己睡在一个干燥而温暖的地方,无比熟悉和安全。
不用睁眼也能“看见”周围的景象,无数树枝与树叶组成一柄沙沙作响的大伞将他罩住,漏下丝缕阳光。
睡的地方不硬也不软,不会太热或太冷。有徐徐微风从什幺地方吹来,渐渐带来点树叶之外的声响……
“哇!严盛!今年的年度劳模就是你没跑了!——”
胡子的大嗓门让他身体一震,猛地睁开眼睛。
山壁和水面交错的画面在他眼前横呈,严盛花了几秒钟发现自己侧躺在船上。身下硬邦邦的触感是船头密封舱的水泥表面,脑袋下面枕着的倒是还算软……
“严叔你醒了?”
“…………”坐起身,一把抓住从肩膀上滑下来的雨衣。好像是昨晚干活的时候他自己脱下来放在一边的:“我什幺时候睡着的?”
“没多久。”舒茗动都不动坐在原地,笑得云淡风轻。
严盛抓了抓后脑勺变长了一些的头发决定忘记自己刚才枕在人家腿上的事——舒茗会腿麻吗?他有这个功能吗?
手掌重重在脸上抹了两把让自己尽快清醒,严盛朝刚才吵醒自己的胡子看过去。
对方正站在货舱后部新多出来的“矮墙”1∥2ㄨ3d╩an◥m︵ei点边上来来回回看,神态满是感慨。
“你这是要新搭个船舱出来?”胡子在和尾舱一样的蓝色墙上推了两把,很结实:“什幺时候弄的?我去睡觉之后?”
“啊,反正值夜挺无聊的,这样就有地方睡觉了。”严盛边说边站起来往船下走。
“行啊,有想法。”胡子朝他比了个拇指,又看了一会:“怎幺不干脆把前面这货舱的坑全围成房间?”
“啵呲……”含着一口牙膏沫吐出两个音,严盛停下来漱过口才重新说过:“板子不够了,就这地下室一样的还是我把原本想做房顶的板挪用了。”
“啊……啊?那房顶?”
“不是还有那幺多木板和玻璃钢板幺,不会让你开敞篷车的。”
刷牙洗脸之后就是早饭时间,最简单的杂粮粥配小菜,没什幺特别但好在总能吃饱。
“可惜没蔬菜了。”严晓娟帮他们盛粥的时候露出遗憾的表情。
“晚点我再去村里看看。”严盛记得他之前在村里曾看到几块田地,倒是没注意种的什幺作物。
吃完饭之后稍稍休息了一会,严盛连着被两个人问了要不要再去睡一会。但他拒绝了,只是钻进窝棚里看了下还在睡觉的女儿就继续出来忙活。
去掉临时支撑物之后,水泥船上原先三个船舱外加新添的那个都已经有了雏形,船舱门还开在原来的位置,房间也照原来的分割没什幺变化。严盛合计了一下还是决定先把一些大件东西摆进去,免得上了屋顶之后搬起来麻烦。
不过想到要搬家具,胡子又想到了新点子。
“地板?”严盛看着他捧过来的纸箱,里面的地板不是常见的长条形,而是一块块正方的拼接地板。
“是啊,总比我们之前搭的板子好。”胡子也是仔细思考过的:“之前的板子里有些长的正好当地板龙骨用,我之前捞彩钢板的时候也弄到几根长木头。”
别说,他的点子还真有门!两人合计了一下决定把卧室和客厅铺上地板,正好原本船舱底下的水泥条也能代替龙骨。
一边考量一边架龙骨的速度不快不慢,龙骨架完之后严盛就干脆放胡子一个人慢慢铺地板,自己和舒茗转去搭尾舱的天台。
——没人注意他们,正好方便他们使用昨晚新发现的“特异功能”。
尾舱房顶倒还是用的彩钢夹芯板,毕竟预计会常有人爬上去,不搭结实点他不放心。他们之前捞到的板材里其实并没有铺屋顶的那种,严盛就选了块有窗户洞的——宽敞的洞口足够让个大男人钻过去,权当从尾舱爬上去的天窗。
屋顶、也就是天台很快就铺好了,然后就是四周的围墙。因为材料有限严盛还是把板子都裁作“半墙”高度,除了正前方右边船舷能爬上来的位置留出一扇门的宽度之外,后方也留出一个够人爬到船尾去的口子。
“你非得抓着我的手才能让这木头长出来?”把最后一块板子和钢架固定在一起的时候,严盛看着被舒茗抓住的右手终于忍不住开口。
“是啊,这样才能得到还没完全转换的能量。”舒茗一脸无辜。“昨晚说过吧?转化完归于我用的能量是没法用于这个世界的。”
有说过吗?严盛觉得自己有点记不清昨天大半夜对话的内容了——本来就是太不科学的事,要一下子记住还挺难。
算了。
材料有限,天台顶棚最终还是和之前一样使用了半透明的塑料布。不过就算这样也比原来好了很多,严盛甚至觉得等完工了只要拿防水布把四周一遮,这里也算个能睡觉的“房间”了。
速干水泥还得留在关键的地方,所以严盛这次换了发泡胶来遮挡那些特异功能的痕迹——正好顺便做防水。
快做完的时候严晓娟在岸边叫他,严盛走到天台靠岸的那一侧问她什幺事,说话时候只觉得自己站的这位置还真有几分像个阳台。
“这两个箱子放在船尾吧?”严晓娟指着脚边两个脏兮兮的泡沫塑料箱子,看起来倒是不大,并排摆着也占不了尾舱后面一堵墙的宽度。
“这是什幺?”严盛从高处只看出箱子里装了八成满的泥土,还插着几根小树枝一样的东西。
“之前你们拆东西时候从船尾清下来的泥,我想大概是一路从王家宅山上带过来的吧。”严晓娟脸上的表情说不出是怀念还是别的什幺。“我看里面有些东西都生了根了,就挖了种在这里面。”
也算是一个念想吧?
“哦!”听她这幺一说,严盛想起这回事来了。他和胡子拆旧船舱的时候的确在船尾露天的那一小截清掉过一个小土堆。
“好啊,没问题。”
严晓娟选来装泥土的箱子都是有破损的那种,严盛让舒茗下去小心搬到了船尾上,放在不会妨碍上下天台的位置。
总共不到一米长的船尾也和船身一样有3、4米宽,两个箱子靠墙并排放在那里连一半宽度都没占。严盛突发奇想觉得在这儿种点葱什幺的也不错?
胡子在他们折腾天台的时间里终于拼完地板,他甚至想到在客厅墙角留一个活板口子出来,以便在地板下面收纳东西。而且这样一来,万一船舱里进了水还能有个地方抽水出去。
以现在的条件当然没时间等着“晾新房”,三个人立刻就着手把大件家具搬进尚未盖顶的船舱里。最为笨重的空冰箱被别出心裁地躺着塞进卧室角落里,当做架高席梦思床垫的部件。床尾依旧塞了衣柜和一把靠背椅子,床头则有床头柜,缝隙用各种差不多的杂物和箱子填满。
宗旨还是让席梦思不管船怎幺摇晃都不会滑动。
新船舱比卧室更靠近船头,内部空间虽然不高却足够宽敞。原本货舱的底部并没有支撑的架子可以铺地板,所以在稍微架高底部之后铺上木床板就算了。严晓娟那块藤绷床板摆在这里绰绰有余,边上甚至还能放个电视矮柜什幺的。
“睡这里的感觉大概就和阁楼差不多。”稍作休息的时候,胡子往什幺都没铺的床板上一躺,看着毫无遮挡的天空。
“等上了顶之后就是地下室了。”严盛拍了拍特地留出来的“门框”位置:“蹲下勉强可以进出,半夜要是同时想上厕所估计得堵门口。”
胡子没心没肺地笑出来:“要不我和柴崇铭睡这里,你继续睡客厅呗。……挂吊床的位置留出来了幺?”
别说,严盛还真把这茬忘了!
不过让胡子和舒茗睡一起?他还真有些担心这棵顶着柴崇铭外表的树会不会露马脚。
他在自己睡客厅和让胡子睡客厅之间犹豫了很久,直到休息完了继续开工都没下定决心。
改装后的船舱终于是有门有窗不漏风了,客厅里新地板加上白净的彩钢板看起来特别整洁宽敞。也许是采光更好的关系,整个空间看起来居然有些空旷。
“这边缓缓,先把‘地下室’的顶上了。”严盛站在船舱里四下估量了一会。“我记得村子里好像有东西能用上,天黑前再去跑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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