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着身子劝说:“殿下,石大人已在外恭候多时了,再者说过几日也得进宫与陛下奏对侍讲之事,总不好令他坐冷板凳的。”
宜阳只顾着往鱼池里抛洒鱼食,头也不抬,随意道:“与他说,我病了,不到明年破冰春暖之时好不了。赏他些许银子,令他进宫与父皇奏对时不该说的别说。”
瞥了眼侍立在旁的婢女手臂上搭着的狐裘,又看向衣着单薄的宜阳,见她分明被冻得双手通红了还一副若无其事自得其乐的模样,忍不住低声嘀咕:“您再这样下去,是该病了。”
宜阳低头思索事情,自是没听到他的牢骚,问道:“鞠梦白……几时可抵京?”
池良俊心里直叹气,无可奈何地答道:“至多后日,陆十八与阮娘已遵照殿下的吩咐遣送回云州了,空下来的院子着人收拾好,便可入住。”
陆禾此刻还不知道自己悄悄将鞠梦白请回京城了,待她知晓了,应当十分欣喜才是。
她高兴,便好了,看着她笑,自己也会开心的。
虽如此想,可脑子里止不住回想那日与陆禾在车辇上的争执。陆禾说完那话,恰逢路途颠簸,猛烈摇晃之下自己径直往后仰,情急之下将她拽住了,不意她也一心一意欺身过来护佑。也不知怎么弄的,等归为平静后,才发现陆禾被自己压在身下,两个人的嘴唇还碰到了一块儿,依稀记得她的唇瓣酥酥软软的,宜阳还未及回味,醒过神来的陆禾忙红着脸颊别过头去,这也便罢了,竟还被掀帘询问的内侍看了去,真是……羞死人了!
可自打那日,她与陆禾便再没见过面。
陆禾不提,她也憋着不说,且看谁能耗得过谁。
池鱼游过来又游过去,数了又数,一、二、三……九,一、二、三……九,一、二……
侍女从未见过自家殿下这般呆傻的模样,着实憋不住,小心翼翼地抢了句:“殿下……不是第九条,这是第二十条了。”
宜阳抬在虚空的手指顿了顿,少顷,又点着鱼儿接着数,一、二、三……九——她已经有九日不曾见过陆禾了。
她以前说了多少句大话她已记不清了,唯一一句牢牢记在心里,如滚针般烫在心里,深刻又揪疼的,却是那句——
不喜欢?不喜欢便不喜欢了,自己莫非还缺她不可?
事到如今,她才算是真的明白,自己,真的,缺她不可了。
“殿下,臣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宜阳回头一看,是传话回来的池良俊,她点点头:“说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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