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泡影(6)（1 / 2）

第十四章、泡影(6)

他倾身咬了咬她的下唇。

「吶，你最近怎幺老是吻我?天天吻，早上吻，晚上吻，在厨房也偷亲我。吻那幺多次，不厌吗?」

「我吻得上瘾，不每天吻一下就老大不自在的。」滕思悠捏了捏她的鼻子:「都是你不好。」

她不说话了，就静静靠着他的肩膀，任睡意代替理智，合上眼。不晓得睡了多久，十分钟?还是更久一点?她睁开眼，滕思悠的脸庞近在咫尺:男人也有这幺浓密的眼睫毛，真不公平。他垂着眼，专注于书页，蓝眸不时轻眨，两行眼睫像两把小羽扇，在眼下投下一抹清秀的淡影。她一阵心动，凑上去吻了吻他的眼角，惹得他脸红。

「睡醒了又不开口，玩偷袭。」他白了清清一眼，合起书，顺道看看手机:「都快六点半了，回家吧。」

「不，我不想……」她一顿:「今晚在外面吃晚餐，就我们两个。」

「吃什幺?来不及预订了。」滕思悠很重视跟清清出外吃的每一顿饭，几乎每次都事先搜集资料跟订座。她已经不在乎这些了，上一辈子的她的确是个娇娇女，只爱吃贵价菜，之后熬过苦，才明白再奢靡的高级菜式，也比不上她在家里跟清攸喝的那碗罗宋汤般鲜美。

吃饭，最重要的不是味道或价格，而是陪伴自己的那个人。

她带滕思悠去了一间廉价日式家庭餐厅，两个人吃，才花了不到一百五十元。清清拍下每道菜，又挤到他旁边坐，举起手机自拍，一整天拍了无数相片，手机都快没电了。她想留下回忆，尽可能跟滕思悠合照。她这幺卑劣的人，也留住过滕思悠的心，好像作梦一样。

上一世，她盼的，也不过如此。

「来，快点吃。」清清舀起一口凯撒沙律，端到他嘴边餵他。滕思悠咧嘴一笑，吃下那一口，再叉起一只大虾餵她吃，有来有往的。他平日对于食这方面很挑剔，这种比速食好不上多少的玩意，他本来是看不上眼的。然而，清清甜笑着，一口一口地餵他吃，就算是三十元一大碟的意大利麵，也胜似珍馐百味。

「真的差不多要回家了，都快十点。」

他们吃完饭，又搭船到湾仔，漫无目的闲逛。他怕太晚回家，又会被水冬阳责骂，清清则捨不得结束这最后一次的约会。

「嗯，再怎幺样捨不得也没办法。」她幽幽地说。滕思悠察觉不到异样，低头吻上她的脸颊:「傻瓜，捨不得什幺?只要你想，我们随时都可以去约会。今天去了很多地方，虽然累，但好玩极了。」

「是。」

后来，滕思悠拗不过清清，两人跳上电车，搭到尾站的西湾河才回程，回到家时已经快十二点。在电车上，他坐在靠窗的位置，清清紧紧挨着他，双手环着他的腰、枕在他的胸膛，合上眼小睡，嫩红的唇勾起一抹清淡的笑弧。他想，为什幺以前总是嫌弃清清长得不及裴星如那幺美?

现在，清清的脸，他是愈看愈喜欢。不明豔，没有杀伤力，但温柔可亲，尤其是耍小性子时，脸上更添一抹顽色，令那秀丽的五官顿时鲜活起来。

这一世，他们可以看着彼此的脸，静静老去。这一世，他们不会再让彼此的生命画上嘎然而止的句号，那幺仓促。他们会圆满地终结这一世，有儿有孙。他会怜惜她的。其实他上一辈子也从未爱过任何人，像这样为一个女人付出，做许多事也只为看见她笑，是第一次。每晚搂着她睡觉，不管有多想要她，他都决定要等她。有时，慾望的煎熬使他难受得无法入睡，可是，一见到她全无戒备心的在他怀里熟睡，他的内心满溢温柔。

做爱，其实不是必需品。

他更享受跟她一起度过的时间。

IV

滕思悠洗完澡后回房间，已见房里一片漆黑，料想清清是玩得太累，早就睡了。他打了个呵欠，跨上床、滑入被窝，惯性地拥着清清，竟然摸到一大片滑溜的肌肤。她明明每晚穿保守的棉质睡衣。

「你开灯。」她低说。

他依言做了，只见清清推开棉被，露出一副近乎赤裸的身子:她穿上一件他未见过的粉红蕾丝吊带裙，质料是薄如蝉翼的轻纱，全无遮蔽力可言，在暖黄的灯光下，不止白如堆雪的丰满胸部、细腰、玉腿，就连嫩红的乳尖跟腿间的私处，也若隐若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