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保顿了一阵才回答:“阿Qi,现在他娘的是白天。”
“还有,你他娘的能别让你找的混混占着戏台吗?啊?你的戏没人看,吴先生的戏,别的先生的戏还有人看呢!你倒好,找几个混混把场子封了,除了你,别的先生不让上台?!没人看戏,最后还不是钱太爷蚀本?钱太爷今天气得饭都不吃了!你知道我来之前替你给钱太爷说了多少好话吗?”
“我不认识那些混混……我不知道……不是我……我没有……”我大哭起来。
“好好说话!嚎什么嚎?”地保不耐烦地说道,“谁不知道那群混混平时都是跟着你跑的?现在钱太爷恨不得宰了你知道吗?”
“可是……我这次旧戏新排,钱太爷也出了大钱的,做戏服的料子都是织金的……”
“他娘的!所以钱太爷才说,拿钱捧一个偷儿,还不如拿神户牛肉喂狗!”
听到“偷儿”“狗”,我不禁浑身一抖。“Qi先生”,钱太爷、地保,他们曾经都这么尊敬地称呼我,如今对我也鄙夷了起来。我只是好奇:他们既然知道我是个偷儿,当初为什么要把我奉为先生?
当初当初,现如今后悔也没用,我也不会后悔。
飞姨帮我找出来两吊大钱并一壶酒,我给了地保谢他。地保终于离开了。
我重重躺倒在土炕上,脑子里纷乱如云,一会儿是旁边粗糙不堪的傀儡戏台和冷冷清清的戏园子,旁边告示牌上写着“阿竹新剧和亲记”,不知道被谁家发春的公猫喷上了标记;一会儿是早年还穿着半旧布衫的风先生被一群文庄的孩子们围着,小孩子们笑啊闹啊好生热闹;一会儿,又是风先生那件标志性的弹墨马甲和旁边我自己的血淋淋的皮。很疼啊,剜掉自己的皮,披上别人的马甲,真的很疼啊。可想到后来发生的事,我却得意到想要哈哈大笑。
我想,等过了这一关,我肯定还是不承认自己曾是阿竹的,也不承认自己是个偷儿。
又发了很久的呆,飞姨蹑手蹑脚地过来推推我:“先生,先生,您还有气儿嘛?”
我压着嗓子忍了忍笑:“什么事?”
“抄抄祠的老头子问您,这个月的房钱什么时候交?”
我烦闷的掀起被子遮住脸:“就说我不在。”
我不知道抄抄祠的老头子为什么要频频向我催房钱,或许是因为我最近时运不济。可明明是他让我住抄抄祠进来的。被子底下,我摸着手腕胫骨处的那只玉镯,心想,可能这个镯子也要当掉了。
哎,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初来乍到,风光无限的Qi先生了。
大概是棉被闷久了,我又睡着了,我又梦见,风先生远远地瞄了已经富得满身珠玉的我一眼,淡淡地对追着他问的文庄人说:“阿Qi么?她是偷了我的戏,大概……偷的不算多吧。”
人群里的小孩子听了,一起吃吃笑着起哄道:“阿Qi是个偷儿!阿Qi是个偷儿!该上诛偷台示众的偷儿。”
接着又有孩子起哄:“风先生,新戏还写吗?”
“……好啦,新戏我还是会写的。”风先生对小孩子们笑了笑,“以后别在我面前提那个人了。”
诛偷台是文庄戏园子外面的一块大石头,据说是神偷阿明化成的。几年前,文庄来了个厉害的先生,人称阿明,当年他一开戏也是万人空巷风头无两,但后来文庄人发现,他的戏都是从城里外国人的公馆里偷来的。渐渐对他越来越鄙夷,还说他教坏不知多少文庄的小孩子成了偷儿。
阿明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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