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往事风先生也是笑容一僵,其他先生也都扭过头来看着这只野狗。
“不会又是个狗偷儿吧?”不知谁说了一句。
野狗被众人盯得耳朵紧张地动了动,委屈地叫了一声:“不是所有的狗都是偷儿汪!”
众人面面相觑:说好的建国之后不许成精呢?
野狗又道:“所以你们果然知道阿Qi的事情汪?能告诉我汪?”
风先生想,用“汪”代替所有的语气词的说法方式,也是够诡异萌的。他问道:“你问她做什么?”
“因为我想成精汪汪!以前听说过阿Qi的事情,一个半人半狗成为文庄的先生,真是羡慕嫉妒汪!可后来我在文庄诛偷台下的洗地水里见到她时,却发现她已经走火入魔。汪,这些年入魔的真多汪。难道想成精的反而会入魔汪?”野狗说着,眼神竟然开始伤感起来。
众人都笑起来:“所以你想知道阿Qi的事情啊。你进了文庄打听一番,自然知道原委。”
野狗听了,向众人摇了摇尾巴算是道谢,转身向文庄跑去。
闲开戏场偏成盛事本慕俊赏却作笑谈
不知道多少年前——总之是很早了。阿Qi、还有那只对阿Qi十分好奇的狗串串都还没出生——那时候,文庄人穷得每日只有种田、做工,还怕家里没有余粮。晚上不敢掌灯,天将黑的时候赶着做好晚饭,吃了便睡,第二天继续日出而作。
那时候,只有赵太爷收了租子有了闲钱,或者逢年过节祭祖时花钱请来戏班唱唱社戏时,文庄人才有戏可听。赵太爷家风严谨,饱读诗书,忌讳颇多:戏词里不能有祖上的名讳,不能诲淫诲盗,有伤风化。可有时候赵太爷忽然发昏,偏要点一出“关公战秦琼”或者“吕布戏金莲”,戏班子也要硬着头皮唱出来。虽说唱得好的戏也不少,可无非就是那么几场。若有一场不好,文庄人听不下去也不能喝倒彩,恐触怒了点戏的赵太爷;大不了偷偷从戏台底下溜回家,不过回家也没别的戏听。后来钱太爷也开始请戏班子,但赵钱两家交好,且都以诗书传家的望族自居,钱太爷点戏和赵太爷也是一个套路。
后来,文庄到城里的路修通了,生意好做,粮食好卖,文庄人总算手里有点闲钱了。晚上也不独是赵太爷、钱太爷家里才点得起蜡烛,平常人家也能点个油灯。再后来,有人就着油灯豆大的光亮,在自家院子里搬张桌案,弄几个粗花布做的傀儡,唱几回傀儡戏。赵太爷不以为然,以为不过山歌村笛之音,下里巴人之曲。反倒是常常进城心眼活络的钱太爷,某天福至心灵,忽然一拍大腿:既然田地能租出去了赚钱,撘个大傀儡戏场,租出去,大约也能挣钱?
钱太爷找来几个短工,把文庄一角的淤泥塘子填成平地,上面盖几间大草棚。文庄的傀儡戏场,便算是开业了。
这一开业可不得了,爱看戏的可算不用等着赵太爷、钱太爷请戏班子,花几个铜板进了戏场便有戏看,会写戏、唱戏的也不用非得等着赵太爷钱太爷垂顾才能开场,随时能大显身手。赵太爷既然看不上,地保也不甚来管。很快,戏场里便什么样的戏都有了,几乎如法外之地,桃源之乡。如此,有人要听有人要唱,傀儡戏场渐渐热闹起来。等到狗串串来文庄调查阿Qi的往事时,戏场已经比当年大了不知多少倍,草棚换成了瓦房、洋楼,每天都能给钱太爷挣不少钱。
而阿竹到文庄的时候,文庄的傀儡戏场虽不如现在这样火爆,也已经十分热闹了。阿竹和常常待在文庄戏场里的人一样,开戏时,看着台上的才子佳人风流少年,心里十分痴迷;戏唱完了,台下一片喝彩掌声如雷,先生们致谢时笑得满面红光,心里十分羡慕。
阿竹大约前世修得些福分,虽是个狗胎,却有些人形,偶尔还会随心化出原先的狗形,甚至还很有些城里世事通达者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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