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宴有点高兴,但还是乖乖地牵了牵母亲的手,“妈妈,宝宝能出去玩一会儿吗?”
母亲为难地抱了抱他,最后还是点头道:“注意安全。”
凌宴跑出首长楼,在树荫下坐了一会儿,分不清方向,但也不怎么害怕,随便找了条林荫小道,一路小跑。
在外祖父家时,他确实想出来找哥哥玩,但真出来了,又觉得找不找哥哥都无所谓。这里和自己的家不一样,时不时能看到列队巡逻的军人,远处还有喊号的声音,不少小孩子疯打着跑过,有的还刻意回过头,好奇地打量他。
他低下头看自己,还理了理衬衣上的装饰领结。
在院里慢慢游荡了一下午,没有找到哥哥。
他其实不知道哥哥长什么样,只知道哥哥叫陆昭,妈妈说过,叫“昭昭哥哥”就好。
晚饭之前,他开始往回走,半途却被一群小男孩截了下来。
那群小男孩把他围起来,为首的笑得有点痞。他胆怯地往后一躲,膝盖弯被人顶了一下,顿时噗通跪坐在地。
男孩们凑得更近,有人阴阳怪气地说:“这小子在咱们地盘晃悠几个小时了,娘了吧唧的,什么年代了还穿背带裤戴领结,拍戏吗?”
一群人哄笑,为首的突然扯住他的领结,鼻尖几乎戳到他额头上,“小娘炮,说吧,哪儿来的,我怎么没见过你呢?”
凌宴自幼被护在家里,从未见过这般架势,畏惧地看着面前的男孩,愣了几秒才小声说:“宝,宝宝……”
话音未落,男孩们笑得更加夸张。
“宝宝?什么鬼,居然自称宝宝?”
“我第一次听见男的自称宝宝?我没有听错吧?”
“没有没有,还真是个宝宝哈哈哈!”
凌宴手足无措,急得眼眶都红了起来。
从来没有人告诉他男孩子不能自称宝宝,他很害怕,又很委屈,想哭,却努力忍着眼泪。
以前做治疗时,他痛得死去活来,满脸是泪。后来他知道如果自己哭,妈妈也会哭,爸爸的眼眶会变红,所以开始偷偷忍耐,再痛也不掉泪。
那么多的痛楚都忍下来了,怎么能在陌生小孩面前哭泣。
他被推倒在地,新换的衣服弄脏了,男孩们一边嬉笑一边在他身上踩来踩去,笑他是个小娘炮。
他抱着头蜷缩起来,拼命忍着眼泪。
男孩们没有下狠手揍他,只是想羞辱他,踢踹的力道不重,落在身上的痛感不及在医院时的千分之一。
但他很难过,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为什么要被这样对待。
昭昭哥哥呢?他想,昭昭哥哥为什么不来救我?
眼眶胀得难受,眼泪即将落下时,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你们干什么?”
他清楚地感觉到,男孩们的脚从他身上挪开,有几个人甚至后退了几步,为首的说:“朝哥?”
凌宴看到一双干净的运动鞋。
运动鞋越来越近,他抬起头,与来人目光相触。
是个看上去比他大一些的男孩。
“你们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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