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岚低下头:“奴婢也只敢在你面前这么说。”
傅芷璇正色看着她:“隔墙有耳,没听说过吗?记住了,以后在我面前也不许道主子的是非。”
小岚见到她严肃的脸,不自觉地低下头,规规矩矩地说:“奴婢知道了。”
傅芷璇这才放下心来,目光再次投向院子里匆匆往后院搬东西的仆役。
大至架子床,衣柜,梳妆台,小到茶盏茶杯,博古架,烟熏炉,全一溜烟地换成了新的,而且件件都不是便宜货,看来万氏这回是下了大本钱。
自己这段时日早出晚归,竟不知道自家库房里堆了这么多值钱的玩意儿。
这不挣钱的人啊,总是不知道银子有多难挣,花起钱来跟流水一样。
呵呵,傅芷璇看了一眼万氏笑得眯成缝的眼睛,嘴角一勾,希望她下午也能笑得出来。她可不信,万氏手里头拿得出这么多银子。
***
季家一大早这么一折腾,动静闹得不小,左邻右舍都知道了,纷纷好奇地过来问发生了什么事。
万氏逢人就说,自己的儿子做官回来了。
不多时,左邻右舍都知道,季家今天有大喜事了,个别热心的邻居还过来帮忙。
热热闹闹地弄到中午,总算把家里都收拾好了,又煮上了新鲜的牛羊肉。万氏换上昨日才买的新衣,满脸喜色地走出门,到了院子里,她又伸手抚上了脸,紧张地问傅芷璇和季美瑜:“我……我脸上的伤口看不见了吧?”
她可不想给儿子丢人。
傅芷璇看着她脸上那一层厚厚的白米分,抿嘴不吭声。
只有季美瑜一如既往地实诚:“娘,你……你要不还是待在家里等大哥吧。”
这白森森的脸,若是晚上出门,只怕会吓哭小孩。
万氏听了很不高兴:“说的什么话,你大哥七年没见过娘了,他肯定很想娘,娘当然要第一个去迎接他了。”
说完,还偷偷瞥了傅芷璇一眼。
傅氏都要去,她若不去,万一新儿媳误会这是自己给她下马威怎么办?
其实依万氏说,她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傅芷璇前去迎接儿子。
不过现在傅芷璇有诰命在身,又是户部的范大人亲自派人来让她去的,万氏就是再不甘愿,也没办法以婆婆的身份拿捏她。
傅芷璇瞥了一眼万氏纠结的脸,只当她在为脸上的妆容发愁,轻笑着给她出了一个主意:“娘脸上的伤口没好,涂这么多米分不好,万一留疤了怎么办?娘不如戴一面帷帽出门吧,就说是风寒未愈,戴上帷帽挡风。”
万氏心头一喜,最近北风呼啸,这倒是个好主意。
她连忙去洗了脸,又上了药,再让如意拿了帷帽过来,三人终于坐上马车出发。
等她们赶到城门口的时候,刚好过午时。
城门两旁已经站了不少人,估计大部分都是这次回京武官的家眷。
季文明这五品官,在季家这种微末不起眼的家族里算得上一号人物,但落到皇亲国戚、高官显贵遍地走的京城,连个水花都激不起。
好位置轮不到她们,她们三人只能寻了个靠后边偏僻风又大的地方站着等。
今天,为了好看,万氏母女穿得并不厚,这会儿被寒风一刮,连打了几个喷嚏。
傅芷璇看了,笑着说:“娘,美瑜,你们先到马车上等着吧,等征南大将军的队伍进城了,我再让小岚去叫你们。”
她这话本是好意,不然万一万氏生病了,下午那场戏还怎么演。
结果万氏还以为她是想在自己儿子面前表现,索性不走了:“没事,我们不冷,阿嚏……”
季美瑜苦巴巴地看着母亲,心里直发愁,也不知道娘怎么想的,突然就跟嫂子杠上了。
“娘,你等会儿,我跟红燕去马车上把披风拿过来。”现在也顾不得好不好看的事了。
这么一折腾,又等了一会儿,前头终于热闹起来,人群中发出一浪高过一浪的欢呼声:“征南大将军回来了,征南大将军回来了……”
万氏听了,连忙拉着季美瑜往街道边挤去。
两人踮起脚翘首以盼,终于,季美瑜喊了一声:“娘,我看到了,那就是大哥吧,大将军后面那个骑枣红色大马的。”
隔着帷帽,万氏终于看到了多年未见的儿子,她激动得哽咽落泪:“还是美瑜记性好,那就是你大哥,他瘦了,也不知这孩子吃了多少苦头……”
季美瑜不耐烦听这些,她拉住万氏的手:“今天是个高兴的日子。娘别说这些扫兴的了,我们往前面一点去,看看大哥能不能认出我们来。”
她灵活地挤到前面,挥舞着手,高声喊道:“大哥,大哥……”
街道两旁都是热情的百姓,马上的将士哪看得过来,季文明听到声音,扫了一眼,又挪开了目光,往前望去。
季美瑜失望地垂下嘴:“大哥不认识我。”
失落了几息,她又恢复了精神,扯着嗓子高声大喊:“大哥,大哥,我是美瑜啊……”
万氏被她这么一拉,身子一倾,被旁边的人一挤,头上的帷帽突然滚了下去,露出一张遍布红痕的脸,很是恐怖,旁边一个小孩吓得张开嘴,嚎啕大哭起来。
附近一圈的人全噤了声,像是围观稀有动物一般盯着万氏瞄。毕竟一个妇道人家,脸上被打出这么多深浅不一的伤口也是少见。
被这么多人盯着,万氏也意识到了不对劲儿,她艰涩地张了张嘴,紧张地抬手摸头:“我……我的帷帽呢!”
说完也不管这里人挤人,腰一弯就要垂下身去捡帷帽。
街道两旁本就拥挤不堪,她这一动,弄得人群一歪,旁边一个圆桶腰的大婶脚一滑,人跟着一晃就往万氏身上压去。
高头大马上的季文明一回首正好看到这一幕,他吓得心脏都停止了跳动,纵身一跃,扑过来,一掌把那胖大婶推到马路上,然后伸手扶住了万氏:“娘,你小……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后方的傅芷璇看到这一幕,嘴角弯起,无声地笑了,她朝人群中的戴着帽子,遮住脸的史哥使了一记眼色。
史哥压下帽檐,侧身往人群外围挤去,转眼之间就消失在了人海中。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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