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扔虽只用了三分力道,但也是来去如风了,没想到那蓝衣青年竟能凭声定位,头也不回地伸指接住了那银锭。
白少央目光一闪,然后才见那蓝衣青年回头一笑道:“朋友的功夫好俊啊,就凭你露这么一手,便值得这十两银子了。”
他面上仍是方才那样的憨气,可白少央却没了笑容。
伪君子的见识已经有些跟不上这时代,但伪君子的本能毕竟还刻在骨子里。
他上前探道:“常说这云州酒气好,财色佳,不知朋友此去走的是那重峦俯水路,还是那金花翻树道。”
蓝衣青年眼中精光大盛,也上前一步道:“我无车无马,一人独行,底下走的是长流萦山路,行的是陆龙转征道。”
这两人对的是千百年来流传下来的《行风踏月谱》里的黑话,若是不相干的人听了去,只怕是听得稀里糊涂,不明就里。
但白少央多年浸润此道,一下便反应过来道:“原来你是长流陆家的人。”
蓝衣青年笑道:“在下陆羡之,敢问朋友高姓大名?”
白少央不答反问道:“你既是陆家人,那‘画堂侯’陆师泽是你什么人?”
陆师泽并不是真正的王侯,身上也没有半点王侯之气。
见过他的人都说他身材矮小,面容猥琐,看上去如个深山老猴一般。因整日缩在自家画堂作画吟诗,便被小辈们戏称为“画堂老猴”,后来便传成了“画堂猴”,陆家人在外说起时自然不便说他像个老猴,于是这戏称最后便传成了一雅号“画堂侯”。
说来讽刺,陆师泽因行事怪诞,形容猥琐,常在人前受笑出丑,然而这怪猴的画作在画市上却是价值千金。
看来即便是愚夫愚妇天天笑之,讽之,骂之,有才之人散发的光芒也不会因此而黯淡一分一毫。
陆羡之似乎也被这光芒所感染了似的,面上重新披上了方才的一抹憨笑,抱拳道:“陆师泽正是在下二叔。”
白少央只微微一笑道:“在下白少央,少年的少,未央的央。”
陆羡之道:“这名字倒不错,看来这取名之人是希望你永远青春年少,长乐未央。”
白少央一想到连别花,眼中又掠过一丝阴翳,但面上仍笑道:“我若永远青春年少,岂非成了老妖怪?到时人们可就不会希望我长乐未央,只会盼着我早日投胎了。”
陆羡之道:“就算你我不能永远青春年少,也总有人盼着我们早日投胎。”
白少央疑惑道:“有人想要你的命?”
陆羡之笑道:“他们如今只想要我的命,可若我再在此处呆下去,只怕他们连你的命也想要了。”
他急着要走,倒也不全是因为与白少央言语不合的关系,恰恰相反,他还是有些喜欢这个大俗人的。
白少央道:“可我就是不想被你连累,也得被你连累了。”
陆羡之皱眉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白少央忽然冲着他眨了眨眼,然后诡异一笑道:“难道你还没发觉,要你命的人已经到了么?”
话音一落,他手指微微一动,忽射出一把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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