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爱世人]夏日的恋曲(8.3)
每年的下学期,文星学园各学部总是有特别多的活动。
就例如高中职部吧,诸如三年级美术科的毕业美展、音乐科三个年级的联合音乐发表会、观光科三年级的餐旅成果展……等,林林总总一口气全部接力着办。
虽然每年都教同学们忙得人仰马翻,但对在二年级之后为了升学就几乎没有办过活动的现在三年级的同学们来说,真可谓是苦了大半年,终于有得以轻轻鬆鬆大玩特玩的好机会。
程平所属的观光科也不例外,为了举办五月底的成果展,事前不论中餐、西餐、点心、调酒、专题展演,和穿插的节目设计,只要是参与成果展的学生们全都搅尽脑汁构思新创意。
在观光科三年学来的一身技艺,若不在此时大展身手,岂不教人看扁?
照惯例,全科三组的学员在成果展前二个月就要通力合作完成所有的统筹,在成果展中做出最好的表现。
这是需要全科出动的盛会,人人都必须抽空参与。当然程平也不例外,但他没料到在科专用小礼堂,三、二学年全集合的第一次成果研讨会议上,会看到他朝思暮想的——尹茉旻。
她坐在餐二A班队伍中的最后倒数第二个位置,戴着暗素色的帽子。而坐在她后面的,竟是郑远鸿。
三下开学至今超过二个月,他却不知道她已经复学了。顾不得班长叫他就坐,他冲进二年级的队伍拉了她就跑出礼堂。
「程平!你上哪去?!要开会了!」成果展的总筹划人,航三A班长对着麦克风大叫。
「同学,哦不,是『主席』,」郑远鸿举手扬声道,引来小礼堂的学员全看向他。「不要这幺小气嘛,他们二个以前是同班的,很久没见,让他们去敍敍旧没关係啦。」
由那高大的身材和说话的态度以及特立独行的乱髮,航三A班长终于认出他了。「你是『那个』餐二A的郑远鸿!你回来复学啦?!」
「嘿啦嘿啦!我离开这里快一年了主席还记得我啊?真歹势!赶快开会赶快开会,三年级要跟我认亲的开完会再继续吧!哈哈!」
***
在礼堂外的长廊角落,程平激动的把尹茉旻拥在怀里。托起她的小脸,他啄吻着她颊边的泪珠。
「妳好吗妳好吗?旻旻……」像被主人丢弃的小小犬,他可怜兮兮的瞅着她,还想把她再抱紧一点。「我好想妳……」
「别……平……」被拉着跑得微喘的她无力推拒他,躲开他的视线——一年不见,他强健的男人味快要让她眩晕了。「我不能呼吸……」
「对、对不起!」他赶快放开她,但怕她跌倒还是双掌扶着她的腰。「还好吗?」
「嗯……」她双手扶在他的手臂——那臂膀不同以往,更加结实了。
那苍白的手在他黝黑健壮的手臂上,对比更显强烈。以前的她纤腰柔润,现在却给他满手的骨感。「怎幺瘦那幺多?怎幺瘦那幺多?」
他细瞧她,凹陷的面颊、骨瘦嶙峋,教他眼眶发热、心疼的好害怕,怕若不抓住她,她就会随风而去。
「平……我们已经分手了,不要这样。」她还是不愿对上他的视线——现在的自己,丑得不敢照镜子,更不想让他看见。
「我知道的,我听妳的话分手了。」他托起她的小脸,对上她闪避的泪眼。「对不起,我还不是可以让妳依靠的男子汉,所以我听妳的话不去吵妳。但是,我好寂寞,旻旻……」
她半敛着眸,告诉自己不要去听这些叫她揪心的话,可又禁不住为了他的迷恋心生欢喜。她都丑成这样了,他还愿意抱着,竟然还愿意……
「抱抱我,好不好……」他轻轻的像是怕会捏碎她,将她的双臂环搭在自己的肩颈,环抱着撑起她的重量,让她的身体全贴着他。
他低头亲吻她的唇、她的鼻尖、她的眼角、她的额际——好陌生,那乾涩的触感、那充满化学药味的气息,好像不是同一个她,但她的眼泪,她全然的依偎,她轻喃着他的名字时,是她没错。「帽子……」
闻言,她反射性的收手抓住帽缘。
「给我看,好不好?」瞧那发抖的小手,他的心揪成了一团乱。
她摇摇头,涩缩。
「好不好?」程平求她——他知道那底下她最宝贝的青丝一定都没有了。
她还是拒绝,开始徒劳无功的扭动身子挣扎。
「好好好,我不看,妳别这样,我会害妳受伤的!」他安抚她,低头以颊蹭着她的脸,喃喃低语。「对不起……旻旻……对不起……妳一定好辛苦……可我都没办法帮妳……对不起……」
「没关係,久了……就习惯了……」她鬆开抓着帽缘的手,缓缓的,搁在他的心口,任由他亲腻的姿态,呢喃。「我听说,你转组,更辛苦……」
「那样就不会……一直想妳……」不会一直想妳,想的身体发痛。
「郑远鸿还说……你要去考高餐……好棒……」你会一直成长,一直……
「不知道考不考的上……」那里离妳好远……
「一定可以的、一定可以……」将脸贴在他的胸膛,她的眸光嚮往的远飏。「将来,你一定是最帅最帅的座舱长……」
「旻旻……」他再次托起她的脸,双眼尽是哀求。「让我回妳身边好不好?」
心头一紧,她抿嘴摇头,霎地泪流满腮。
他的眉间一皱,忽地出手将她的帽子摘下。
「啊!程平!」惊吓,她呜咽双手掩着自己的头,直想找一个地方把自己藏起来。
他则硬是端起她的脸。
下一秒,尹茉旻看着他脸上的泪水,讶然的忘了哭泣。
再下一秒,程平低首吻住她乾涩的,落光毛髮的天庭。
***
如果这是妳要的,我答应妳。
那天的最后,程平这幺说。
他放开了尹茉旻,独自转身回小礼堂里去。而在门口偷看了半晌的郑远鸿接着冲过来,看她戴回了帽子蹲在角落默默的流泪。
那之后直到程平毕业,她在校园中和程平擦身而过的次数,可能还不必数到十根手指。
就算见了面,也都是点头致礼而已。
还不到毕业的时候,推甄上榜的名单就公布了。那里头果然有程平的名字,他被他的第一志愿录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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