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没这么说。”叶修道。
周泽楷抿着嘴唇,不发一言站起来,背对所有人离开。他不是唯一一个,肖时钦跟着起立,脚下踩了个空,一跤摔下,眼镜都飞了出去。他默默爬起身,摸索着捡回眼镜,看也不看别人,逃也似走开了。
情势不明,两个人也没走多远,一站一蹲,在深草间成了两纸凝伫的剪影。剩下的人互相望望,想走,又不想动,只想就这样躺着。
说不清是什么心理,是见怪不怪,幻境里发生任何事都不足为奇,还是提不起那个精气神,情绪与心力耗得尽了?抑或这是“放松时间”,找点疯狂刺激也不为过?他们自己也不明白。有人没来由的想哭,又没来由想笑,张新杰摘掉眼镜,一瞥之下,喻文州似乎把眼睛闭上了。
他很好奇自己为什么纹丝不动坐在原地。
张佳乐躺在地上,他一不笑,忧郁劲就自眉梢眼角浸上来,然而他的眼眸是平静的,不带一星火。
从这里望,野草蓬勃憨野地冒上去,冒上去,向着天空野生野长开去,苍然森然,如箭阵般密密匝匝,草尖上粘连着一挂两挂白絮,撕挣欲飞的姿态,仿佛半空里也浮着一片草。天上,有一双白鸟蹁跹飞过,那样夭矫自在。
他怔怔凝望着,黄少天出奇地一声没吭,叶修也没说话。
不多久,张佳乐看向叶修,蓦地扬起一个张狂的笑。
“你还等什么?”他说,“要上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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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弃疗,3P预警。
2
最迟钝的人也看出张佳乐烧得不轻,话说的狠,颈脖上犹在下延的赤红可不只因了窘怒,也不全是毒性蒸起的情欲。阳光泼了他满头满脸,干裂的唇爆起皮,皮上却还盈着一层湿润,那湿润似也让他心烦气躁。
他把戳到嘴边的一根长草一咬——这地方太干燥了!内里的火像要把血推上沸点,半黄不绿的草和赭石红的土地都焦渴着,汗出不来,叶修的目光烤着,干热就更甚,那么狠的一咬也没在草茎里榨出白汁来。
叶修的目光晃了一下,张佳乐感到那飘忽的一晃,仿佛自己这一咬,是咬在他的指尖,刺得从神经末梢到中枢都是一跳。他不知自己的眼神有一半是散的,另一半强凝着不打飘,死死盯着叶修的脸。
他就是要看他的不自在,看他被拉下来时一霎的狼狈,方寸间的乱。
叶修没提防他突然使劲,手肘一撑,他一个大活人分量也不轻,真砸实了不是好受的。张佳乐的双手被绑着,反而锁扣一样箍住了他脖子,连黄少天也被他这一带,跌在叶修身上。
张佳乐脸是红的,眼是红的,满是大胆而危险的一种光,那光也泛着红。他一口叼住叶修的喉结,用力磨了磨,嘴里衔着草没吐,一串蹄印般的吻就胡天胡地盖下来,野鹿狂奔一般,亲得他下巴上都是口水。他挺腰一撞一蹭,两人都抽了口气,他抬高腰身,故意加剧那种本应尴尬的挨近与摩擦。
他的眼神彻底散乱,聚不起焦,动作偏又狠又刻意,同为男性才格外留意的刻意。身下一涨一硬,无形的生命,活着的气息就像要在身子里涨起硬开,生命也能软能硬的……他要的就是那一种刻意的硬,哪怕落地就碎的硬脆。
他的眼睛漂亮得惊人。
叶修很慢很轻柔地抬手,推开了他。
“张佳乐,”他口齿清晰地叫他的名字,“你不累么你?”
张佳乐一僵,这一僵甚至传到黄少天身上,他清楚听见上下牙撞击的一声响。
“你耍狠呢,还是跟人比狠呢?谁狠得过谁?”叶修说,“要不要回去搬点酒,给你灌醉了,然后我再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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