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宋日朗慾望的主人,也就是慾望的囚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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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017
出发到香港举行见面会的前两天,老李搭着宋日朗的肩头,企图安抚他:「你就相信我们的决定好不好?」
平常日朗绝对不是一个易动怒的人;他甚至可称得上比一般人都要冷静。虽说见面会逼在眉睫;但是一直以来,日朗应付这些都是绰绰有余。
老李记得日朗曾经说过:「在一班疯狂迷上自己的人面前,我有甚幺好紧张?那才是我最应该放鬆的时候。
「基本上,我只需跟他们谈天说笑,摆些不同姿态,跟大家握握手合照;他们已经很满足。只是我过不了自己的心理关口──收人家这幺昂贵的见面会票价,我不希望敷衍了事。」
所以老李实在不明白,何以日朗近日的心情变得明显烦躁?
老李当然知道,日朗不喜欢那种只唱两首歌、解答粉丝问题,和跟他们玩玩游戏的形式化见面会。日朗觉得收了人家这幺高的票价;不要把人家当傻瓜才好。他们喜欢我的实力;我就更要以真心回馈。跟粉丝的关係是要长久又细心经营的;所以他的见面会规模,一直是人家谈论的话题──韩流明星办的见面会像他的,实在聊聊可数。
虽然跟粉丝始于要保有适当的距离,但可以接受的範围内,日朗都选择真心。例如现实约会对象要避谈;但对喜欢女孩类型的问题,他仍然会如实作答。他鄙视平日把粉丝挂在口边,但有粉丝跌倒在面前也不为所动的那些所谓明星。他相信这些人本身的道德、价值系统皆出了问题;往往容易受不了打击,一旦失足便一厥不振。
其实日朗的烦躁,乃源于记起了去年参加过「那个聚会」。他的心绪自此一直未能完全平复。
而现在,合作已久的化妆师淑真以及她的团队,竟然要临时被更改为日朗父亲旗下,从未合作过的「月亮雨」员工!
日朗联想到,这个改动如此巧合;也许父亲想趁这一个机会,正式插手他的事业?他都不再掩饰了吗?
「这幺重要的事情,为甚幺会临时更改的?」日朗用质询的语气问道。
老李唯唯诺诺地解释:「淑真前一天打网球拉伤了肌肉;她很抱歉的致电来郑重道歉了。所以……」不知底蕴的老李想:也许是追求完美的心,令日朗神经紧绷?
「所以你没先跟我商量一下,就拜託了我父亲?」日朗替老李把句子说完。「即使淑真弄伤了手;贤珠也可以应付?」贤珠是淑真的得力助手,也跟他们工作好些年了。
「我当然考虑过。但允儿这次替你设计的造型,比起过去几次都要複杂。你都知道,有彩绘等等的元素。贤珠在这範畴比较弱;而刚好『月亮雨』却有这方面的人才。」
慾望的主人,同时也就是慾望的奴隶。
日朗出入穿着华衣美服,还可以收取丰厚的代言酬金。但同时,他也成为了品牌的附属品,很多时失去选择的权利。他已经不像一般韩流明星,随随便便的只看回报就签代言合约;日朗成为「月亮雨」男士化妆品系列的代言人、接受了「月亮雨」成为是次见面会的主要赞助商,实在是一项目标清晰的商业决定。那是「杀手的情书」大热之后的事情。
他父亲的助手韩相玄,再三跟他和老李说明:「『月亮雨』这次跟你们合作,绝对是商务上的专业考量──我们一直只跟顶级韩流明星名人合作;跟你和安丽媛一同签约,是互惠互利的决策。」
……所以,日朗对化妆团队的改动虽然感到纳闷;也确切知道他们的话不无道理。他只好接受新安排。
老李见日朗不再作声,把允儿给他们传来的三个化妆主题,拿出来跟他仔细研究、落实。蓝月亮、红玉龙、冰川雨;都是配合这次见面会的主题──「百变男人」──特别设计的。当然,月亮、龙和雨;分别是「月亮雨」这个季度新推的男士化妆品、香氛系列和护肤用品的主题概念。
「蓝月亮」是他演唱五首歌曲,和跟粉丝谈话的环节主题。「红玉龙」是配合他演出一节结合舞蹈,和他练习多年的跆拳道表演。「冰川雨」则是由他和幸运被抽中的一位粉丝,共同合唱「杀手的情书」英文主题曲的环节。另外会抽出五位粉丝和他作亲密合照。照片之后再製成A4油画附加签名,送给那五位幸运儿。
***
终于来到见面会的前一天下午。
日朗一行约二十人,从首尔抵埗香港国际机场后,就直接搭乘「月亮雨」安排的专车,去到他们位于港岛总部的大楼开会。
见面会的总指挥MartinAnderson,把流程跟大伙儿;其实主要是跟少数香港的支援人员详尽解说。之后,造型师李允儿便向宋日朗介绍,是次唯一未合作过的化妆及美髮团体负责人EmilyChong。
「我跟你们介绍,这位庄小姐是『月亮雨』的化妆及美髮部大中华区负责人。她将会负责主理这次见面会的化妆造型。另外几位是她团队的主要成员。」平常英姿焕发的女强人Em姐,在日朗面前,竟也要非常刻意的压抑自己,才不会一直失礼的盯他脸、盯他整个人。
日朗以纽约口音的英语跟Em姐打招呼;向她报以一个得体的笑容、伸出了手。「妳好,高兴认识妳。」
从前在纽约生活了近十年的Em姐,听到日朗磁性的喉音说着她的「家乡话」,立时感到万分亲切。她于是也回以他纽约口音的英语:「宋先生,十分高兴认识你!替你工作是我们的荣幸。请你叫我Emily。」Em姐连随握着日朗的手。
Em姐跟着指向旁边的小方和安安:「这位是负责髮饰造型的小方;这是小方的助手安安。」小方和安安接连握了日朗的手。他们二人,一男一女都是三十出头、见过大场面的人了;在日朗跟前,竟同样不能自控地,笑得像两朵刚灿烂盛开的太阳花。
Em姐继续说:「呀,还有我的助手小凡。不要看她年纪轻轻;小凡可是彩绘方面的高手,拿过业界好几个大奖呢。」她向正穿越人群走过来的以凡招手。刚才日朗团队其中一位急需要去洗手间的舞蹈员,刚好站在懂韩文的以凡旁边;以凡便亲自带了她前往洗手间。
「不好意思,刚才我带那位Sandy小姐去洗手间。我是沈以凡;小凡。」终于走到Em姐和日朗面前的以凡,轻声以韩文说道。一直微微低着头的以凡,说罢才抬起头来看日朗。
然而,以凡这一看却不得了──是下楼梯的时候,毫无预兆的踏空了一级;是坐「海盗船」由最高位滑落一刻的离心力──她的心脏瞬间被掏空了,快要窒息似的。日朗的眼神、混身散发出的雄性气息……他是一个予人感觉敏锐、具洞察力的思想型男人。俊美又高冷的外表,平常酷酷的摆一张霸道帅脸;可是偶尔一笑,却又如破冰的耀眼阳光,魅惑的气场令人整个融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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