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云烟将眸光放落在底下的戏台,只见一片绘着芙蓉花池的背幕被缓缓悬上,一时吸引了她目光。
一名华衣旦角,妆扮清艳,步履如莲,踏入戏台,身边随着一名小旦,貌似主僕。只见那华衣女子,缓缓抬腕,纤指如葱,指向那芙蓉花幕,小婢状作撩衣涉水,攀摘了画幕上一朵芙蓉。
戏台彼侧,一名儒雅小生,持扇閑游而至,隔着一亩池水,惊见对岸一张艳胜芙蓉的面庞。
剎那,琴曲幽幽响起。
台后琴师嵇琴在抱,弓弦拉扯间,一曲半欢半哀之调,缓缓淌流至戏台之上,宛如洩成一条宁静的河,淹去了众声嘈杂,为这戏揭开了唯美肃穆的一幕。
向云烟看得痴了,为那戏台上隐约流动的情愫而痴了心神。整个戏楼内,亦是一片沉静,观众们无不被开场这一幕摄去了心神。
朝中盛宴里,她观过的表演无数,不是惹人发笑的讽谑杂剧、便是故事说唱,偶有以歌杂舞之戏。往常杂剧,多以笑谑戏讽为主,或针砭、或託寓,总吸引了大批生活劳苦的市井百姓、甚至官富之家们来此纵笑一番,而今向云烟此时方知,原来一齣戏,亦可以这般揪人心口。
这戏,是一齣凄美的情戏。
戏中女角,就如一株芙蓉,只盼寻着一方润她的水泽。那一个站在江畔的男子,便是她此生落地生根之处,为此,她违了婚约,只盼他奔至天涯。
然琴师弓弦一扯,奏入新章,曲调一转而哀,如急转直下的弄人命运。她与他被擒捉、被拆散,那一株开得正好的芙蓉,从此被错植到肥沃的土壤之上,她望着那片遥远的水泽,逐渐、枯萎。
哀调之中,她殒落在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怀里。
戏台上动作息静,只余逐渐微弱的琴音,绵长了剧末的哀伤。
椅席之间,微弱的啜泣声渐次响起,此起彼落,无人敢出声打破这彷彿凝结了的时空。
向云烟眼眶酸涩,她怕失态,不敢让身旁张溶溶瞥见,只微微仰了脸,试图抑下泛上眼眶的泪意,一抬眸,却瞥见对侧那一袭皂袍黑靴,在泪光中晕染开来。
是他吗?属于自己的那片水泽,会是他──黎久歌吗?
在被那戏鬆懈了心神时,那个名字又窜入向云烟心口,她隔着泪光看着他模糊动作的影。
──不,他不会是水泽。已无心无情的他,注定成为一片贫瘠的壤。
思及此,向云烟心尖一疼,宛有一根细针蓦地扎上,疼得她敛下了凝视着黎久歌的瞳眸。
然那一抹黑却仍在她眼角余光处,如墨色一般深沉晕染。
会是他吗?那瞬间,向云烟觉得这个念头彷彿变成一种迫切。然而,是与否,她又要如何得知?她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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