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她是余若,我都会一直爱着她
余若坐在诊室外的椅子上,全身上下除了右手有比较严重的扭伤和擦伤外,身上其他部分也就是一些小破皮。
方才她以为她死定了,幸好来车的速度不快,即时煞住车子才免了她的命。车子里是对情侣,当两人走下车时,没有她料想中的责骂,两人居然还热心的将她送来医院,直到刚刚才离开。她身上的伤也与他们无关,在他们要撞上前她就先因为忘了握紧把手,把自己和机车一起放倒了,不幸压到右手腕,疼得她直想尖叫。
眼前走过不知多少人,余若垂着头,看着各式各样的鞋子毫无预警地闯入她的视线中,随后又急速地离开。
双脚前后荡着,余若脑中正思考着要怎幺跟席景年解释这一切。
忽然,左眼余光瞥见一双黑色皮鞋朝着她的方向走来。余若没有多想,直到皮鞋停在她面前,她才意识到席景年来了。
摔车那一刻,她想起她国中时发生的那次车祸。那时她没有驾照,却骑着机车跟别人四处飙车,直到某次上天看不过去,让她撞了次电线桿才让她消停。那次的伤势挺严重的,右脚骨折,头上破了个口,她还差点因为电线桿上不知哪来的钉子瞎了眼。
也许是因为年轻,经历太少,没有顾忌,撞上电线桿那刻她居然没有害怕,是余母进来病房甩了她一巴掌,又抱着她痛苦流涕她才惊觉,原来在被余母抱住前,她的四肢一直在颤抖。
现在不同,年纪大了,成年了,有愈来愈多的东西束缚,所以在看到车灯闪烁和听见喇叭猛按声音的那瞬,她怕了。可能是亲情,可能是爱情,可能是对于未来美好的幻想,束缚了她曾经的疯狂,让她不需一个巴掌便开始恐慌,如果她死了怎幺办?
余若脑子乱哄哄的,怎幺也不敢抬头去看眼前的人。她不知道怎幺开口,想到网路上的事情,她就难受。
一股委屈涌上心头,眼泪一滴一滴掉落。糢糊了视线,也糢糊了四周吵杂的交谈声,她像个看不见也听不见的人一样,只感受到心中那难以言喻的愤怒、难过和说不清的慌乱。
余若哭得像个走失的孩子,止不住的泪水浸湿了她身上的七分裤,也浇熄了席景年心底燃烧的怒火。
席景年歎了口气,屈膝蹲下,将哭成一团的小身子拉入怀中。余若一接触到席景年的胸膛就不愿撒手了,小手紧紧环住他的腰,将脸埋在他胸前不停啜泣。
席景年终于体会到,当你心爱的女孩在你面前哭泣时,你的心到底会有多疼。
“我在这里。”骂,也不捨骂,席景年索性将想好的说教词吞回腹中,拍着余若的背替她顺顺气。
她不知道他接到消息的当下是多幺恐惧,那种心慌是他未曾体验过的,像是条绳子勒住你的脖颈,不足以让你因缺氧而死,却也不给你足够的氧气活下去。
那时他脑中第一个出现的画面就是她向他告白的时候。她说,席景年,我喜欢你,我给你当女朋友好吗?
他们认识半年多才在一起,经历过几次令人啼笑皆非的意外才在一起,懵懵懂懂中学会“喜欢”才让他们走到了一起。
他曾幻想过他们未来,他们可能拥有一栋自己的房子,里头有一间房间是专门给她的工作室,当她画完稿,他可以为她做点小点心犒赏她;家里的墙壁会挂满她的画,书房会有一个小书架专门放她的作品集,在他累的时候他便可以翻翻那些图,看看那些画,笑一笑。
然而这些幻想,却都在他听见她出车祸的消息后消失的无影无蹤。
他怕了,是真怕了,怕失去她,怕来不及牵着她的手走完这段岁月她便先离去。
“席景年,你喜欢我吗?”余若瓮声瓮气地问。
她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那些,其实众人的目光她并不是很担心,她最担忧的是当她的席医生看见后会怎幺想?
“我爱你。”席景年替余若抹去脸上的泪水,对顶着一双哭红的双眼的余若说,“我还等着妳为我做饭,还有妳说的,妳要扑倒我。”
“噗!”余若被逗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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