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遇故人
正当慕容杰通过暗域试练之时﹐虞璃却是心烦意乱﹐这几天以来她表面虽说冷静﹐内心却担心得要命。
「慕容杰啊慕容杰﹐如果你今天再不出现的话我真是来暗域找你了。」
虞璃一边来回踱步一边碎碎唸﹐思绪骤然已陷入自己的思考旋涡之中。
那时﹐她的一切动作都是依靠本能动作去做﹐无意识拿起桌上的黑色结他袋﹐走出公会大门﹐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动。
…
良久﹐虞璃才停下前进的脚步﹐看见了这自己曾经在这里自弹自唱的广场。
台侧忽然走出一人﹐只见那人身形高瘦﹐所穿的是一件青衫﹐头上戴了个幂离﹐面貌却看不清楚。
虞璃细看那人面相﹐心中忽然一慄。
那青袍怪客容貌诡异至极﹐一张脸与死人无异﹐除两颗眼珠稍微转动以外完全没有动过脸上任何肌肉﹐说他丑陋都称不上丑﹐只是呆到极处﹐木然到极处﹐才令人一看就感到寒意。
一阵悠扬悦耳的乐声传出﹐正是《相逄何必曾相识》﹐但比原装版本多了几分悲凉悽冷之意。
「也许不必知道我是谁﹐无谓令你令你令你令你再度再度洒泪儿‥‥‥」
虞璃听见一道和乐声十分相配的歌声传了出来﹐宛如天癞之音。
只见那少女一身白衣﹐光鑒可人的青丝编成麻花辫﹐绑了两束以后再盘成丸子头﹐显然是现代髮型。
她五官清秀﹐眼珠漆黑﹐甚是慧黠灵动﹐但面有菜色﹐像没有吃饱饭一样。
那少女正是花夜。
花夜停下歌声﹐见虞璃面无表情地看着远方﹐顿时忍不住嫣然一笑。
虞璃忽然觉得她相貌虽然不美﹐但那嫣然一笑的瞬间﹐却有着一番妩媚的风致。
「小璃﹐妳为什幺来了?」
花夜问道。
虞璃闭了下眼﹐反问道:「妳是穿越的?」
花夜凝重地点点头﹐「我是穿越的!妳都是吗?」
虞璃点头。
片刻后﹐虞璃立即转移话题:「音和清露姑娘在那里?」
花夜皱眉想了想:「清露姐姐回了崑仑山﹐阿音就不知道了。」
虞璃听此只是一笑﹐却见那青袍怪客把竹箫收回袖中﹐一双冷电一般的眸子看向两人。
花夜一碰上那森然的目光﹐立即躲在虞璃身后﹐拉着她的袖子﹐只露出一小片白色衣角。
虞璃哭笑不得﹐只好捉住她掌心:「妳害怕的话可以先走啊!」
花夜问:「妳又不走?」
虞璃嫣然一笑:「放心交给我吧!」
花夜放开她的衣袖﹐临走前不放心地叮嘱:「万事小心!」
虞璃只是回她一抹自信的笑﹐便转过头。
…
青衣怪客的视线始终不离虞璃左右﹐眼神中有浓浓的打量和评估意味。
虞璃神态依旧平静﹐唇角仍是那一抹淡然自信的笑容﹐银黑色眸子回瞅看向那青袍怪客。
明明是第一次见面﹐但虞璃却在此人身上感受到一种自己十分熟悉的气息。
莫非‥‥‥是前世临死之际所杀的人?!
虞璃面无表情﹐但心中的疑问早已转了一圈又一圈。
很快﹐她便得到答案。
青衫怪客已把竹箫放近唇边﹐凄婉的箫声幽幽传来﹐虞璃立即就听出这曲目就是《雨霖铃》﹐她拿出自己的深蓝色电子结他﹐纯熟地弹奏起来﹐很快便跟上竹箫的节奏。
那怪客似乎有点意外﹐一曲终结﹐青袍怪客放下竹箫﹐淡淡地看着虞璃。
他把竹箫放在地上﹐缓缓说道:「琉步﹐果然是妳。」
他说的是肯定句﹐显然已确定虞璃的身份。
虞璃微微一笑:「竹雨﹐好久没见。」
虽然魔教和昭琉宫乃是世仇﹐但现时能在同一个时空、地方重遇﹐不失为一种奇妙的缘份。
虞璃继道:「琉步是过去了﹐现在的我是虞璃!」
银黑色的眼瞳淡淡回视:「告诉我你现在的名字﹐还有别再戴这个人皮面具。」
对方轻声一笑﹐讚道:「聪明。我现在的名字叫祝雨轩。」
说着便把人皮面具扯下来﹐现出本来面目。
只见他有一张三角脸﹐眉清目秀﹐但却苍白得面无血色﹐就像从坟墓爬出来的殭尸一般﹐分外骇人。
虞璃一呆﹐只见眼前多了一盘棋。
竹雨﹐不﹐现在的祝雨轩说道:「打一场?」
他伸手理好拿出来的棋盘﹐示意虞璃坐过来。
虞璃露出一丝淡淡的邪魅笑容﹐心想:好啊﹐转世以后﹐改变的不只有你一个。
…
没几步﹐虞璃已察觉到对手实力比以往强上不少﹐虽然艰难地坚持了好久﹐但谁知祝雨轩的棋风却半途大变﹐把虞璃逼到死地。
「啊啊﹐果然不能分心。」
即使是中途输了﹐虞璃仍是一贯淡然的笑容。
明明对弈当中不能分心﹐祝雨轩却察觉到眼前少女的心不在焉。
以前的琉步﹐是沉稳冷静﹐行事果断的一宫之主﹐那像刚才举棋不定﹐犹豫不决的女孩?
她来到这里后一定发生了些事情。
想了想﹐祝雨轩问道:「情?」
为情所困﹐这感受他再清楚不过!
虞璃一听祝雨轩的话﹐顿时红了眼眶﹐她使劲抓住对方双肩﹐显然祝雨轩都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便把她的头轻轻压在自己肩上﹐像哄孩子般拍拍她僵硬的背﹐难得柔声安慰道:「哭出来吧。」
虽然没有哭出声来﹐但虞璃把脸蛋紧紧埋在祝雨轩肩上﹐抽噎了几声。
祝雨轩无言以对﹐只好轻抚她的头﹐然而他并没有感觉到肩上湿意有褪却的迹象。
哭得有些时间以后﹐虞璃才抬起头来﹐一双眼红通通的﹐本来清灵秀丽的脸孔都显得有点惨不忍睹。
她愣了愣﹐才察觉到自己抱着的人是谁﹐立即弹开几步。
祝雨轩从怀中拿出一块手帕﹐递给虞璃。
虞璃明白他用意﹐用手帕抹掉所有泪痕﹐才说道:「祝雨轩﹐抱歉﹐借了你的肩膀这幺久。」
祝雨轩摇摇头﹐苦笑道:「不碍事。幸好这里是泽国﹐如果妳在夜国叫我的名字的话我们都会被追杀。」
虞璃眨眨眼﹐又说道:「那我便叫你祝大哥。你都别再叫我虞璃﹐姑且就叫我璃儿罢。」
顿了顿﹐她再问:「话说祝大哥﹐为什幺在夜国叫你的名字我们会被追杀?」
祝雨轩叹了口气﹐说道:「璃儿﹐妳就先听一下我来到千重大陆以后的事吧。」
虞璃点头﹐祝雨轩开始娓娓道来。
…
身下感觉不再是冷硬的地板﹐转变为全新的感觉。
最令他大感奇怪的是,自己明明已在一场激斗中被杀,但为何现在却如正常人一般有了意识和呼吸,身上还盖了一张薄被?
竹雨竭力想睁开眼,奈何还未能好好控制脸上肌肉﹐即使支开眼皮也无能为力。
到脸上感官终于活动自如了﹐竹雨张开眼睛﹐灯光看来十分模糊。
外面忽然走进了一个作村妇打扮的女子﹐问:「你醒了?」
竹雨见她不存恶意﹐都放鬆戒备的姿态﹐「嗯」了一声。
我不是死了吗?
这里又是什幺地方?
竹雨还在疑惑着﹐那村妇湿了一条毛巾给他﹐说:「先洗脸。」
竹雨洗了﹐便问道:「这里是什幺地方?」
一开口﹐他就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这种稚嫩的少年声线绝非自己所拥有!
那只有一个可能性﹐就是穿越了!
那村妇回道:「这里是吴家村。」
竹雨点点头﹐加上这副身体本来的记忆﹐他已对现在身处的时空有大约的理解。
…
下意识摸到床上的一件东西﹐着手冰冷﹐是一把银色匕首﹐上面刻有「祝雨轩」三字。
凭他的眼力﹐一眼便肯定那匕首必然价值连城。
竹雨心中想:「从今以后﹐我就是祝雨轩了。」
夜深人静﹐祝雨轩仗夜色黑暗﹐轻易翻过墙﹐离开吴家村。
后来祝雨轩到了第三国度的南山﹐加入邪门﹐开始发挥自己的实力和影响力在大陆兴风作浪。
他潜心武学﹐创出轰动一时的绝技「永生七幻」﹐于是「幻空圣帝」之名不逕而走﹐那时﹐祝雨轩只有二十岁。
眼见祝雨轩名声渐响、恶名远播﹐在他三十岁的那年﹐夜国三门之一的梦寻门逐派出近千年以来最有天分的弟子碧莲华与之对决。
祝雨轩说到这里﹐神色虽然没变﹐但眼中却多了一分伤情和愧疚。
…
他闭了下眼﹐继续说道:「当时﹐实在是斗得难分难解。讽刺的是﹐我们竟以此为契机而互生情愫。」
虞璃见祝雨轩神情渐渐变得温柔无限﹐但嘴角苦涩的笑意依然不变﹐心下不禁黯然。
「其实你并不用说出来﹐如果这样只倍感伤心﹐那又是何苦?」
她忍不住轻声道。
祝雨轩缓了口气﹐逕自继续道出往事:「我们在一个与世隔绝的无名小岛上隐居﹐结为夫妇﹐更诞下一名女儿。莲儿当时为她取名叫望艺﹐因担心师门就此事迁怒于我﹐逐把她交给统元荣抚养。如果她没有遭遇任何不测的话﹐今年都应十三岁了﹐若妳有机会遇上她的话﹐望妳能对她照顾上几分。」
虞璃点点头:「没问题。」
慢着﹐「统望艺」这个名字很熟悉‥‥‥
难道祝雨轩的女儿竟然是虚幻谷之主统望艺?
虞璃忍不住问了﹐祝雨轩一声轻叹﹐幽幽道:「真是冤孽。」
…
他又说道:「不过﹐幸福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宁苍月很快便知道此事﹐得知我们竟私定终身﹐顿时怒不可遏﹐誓要把莲儿带回梦寻谷﹐将我诛杀。我自然不肯﹐便和她打起上来。但是﹐我的永生七幻和宁苍月的月变十八断也只是平分秋色﹐谁都佔不了谁的便宜。宁苍月最终都用上了杀招﹐想把我置之死地。在这万分危急的时间里﹐莲‥‥‥莲儿竟然以身挡下那月变十八断的杀招。」
虞璃倒抽一口凉气﹐立时吃惊得说不出话来。
祝雨轩续道:「我当时负伤逃去﹐也因此和夜国三门及天晋世家结下了樑子。」
虞璃不理解:「被以宁老为首的夜国三门高手追杀都尚算合理﹐但那又与晋家有什幺关係?」
作为泽国虞家的少家主﹐她当然对大陆某些重要大事有一定的理解﹐但为什幺祝雨轩所说的那段过往她从没听过?
祝雨轩不答她﹐只是转移话题道:「妳想跟我去见莲儿吗?」
虞璃会意﹐微笑道:「好。」
…
于是两人离开广场﹐进入转角的一间花店。
自十年前﹐每年的这一天﹐祝雨轩都会到这间花店来﹐带上一束白色的曼珠沙华离开。
因此﹐花店的老闆早已预料到他的到来﹐就说花已準备好﹐目送两人离开。
虞璃问道:「祝大哥﹐为什幺碧前辈之死会令你和晋家结怨?」
祝雨轩叹气:「问题出自晋家现任家主晋满山身上。」
虞璃语气惊讶:「竟和晋世叔有关?据我所知晋家主一直潜心刀道﹐你们两人的过节又从何而来?」
祝雨轩看她一眼﹐苦笑道:「那又是一些老掉牙的戏码了。」
虞璃若有所思:「这又是那门子的比喻?」
祝雨轩道:「这些事自己去找﹐总之我能告诉妳的是﹐天晋世家也有表示想参与追杀我的行动。」
虞璃笑看了祝雨轩一眼:「若碧前辈她泉下有知﹐都应不想你们因她的离去而互相残杀。」
祝雨轩冷冷地回道:「那只是原因之一。晋满山曾有言:『祝雨轩的永生七幻只是一种花巧的小把戏﹐根本骗不了真正的高手。』」
他模仿晋满山的语气声调说话﹐竟有六、七分相似。
虞璃好不容易才憋住笑声﹐掩着嘴闷笑道:「你真是很记仇啊。」
祝雨轩今次倒没有回话﹐只是「嗯」了一声。
…
两人到达墓园。
祝雨轩大步大步的走着﹐害得虞璃都快跟不上了﹐运上轻功才能勉力跟上。
祝雨轩提醒她:「到了。」
眼前是一块朴素的大理石墓碑﹐堆积了厚厚的雪﹐已看不见墓碑上本来的字。
不过祝雨轩看来并没有介意﹐只是细心地抹去碑上雪花﹐把花束放在碑前﹐自己则在碑前地上坐下﹐开始汇报自己近年发生的事情。
虞璃向墓碑行了一个晚辈礼﹐心中不得不为这段往事的结局动容。
祝雨轩的声音突然传来:「璃儿﹐妳知道白色曼珠沙华的花语吗?」
虞璃摇头﹐祝雨轩淡淡地说道:「绝望的爱情﹐悲伤的回忆。」
不说都好﹐一听祝雨轩那十个字﹐虞璃心一痛﹐说道:「祝大哥﹐就此别过了﹐后会有期!」
…
竞技场中﹐忽地走出了一个蓝衣少女。
沐音抹去额上汗珠﹐看见拿着卡牌的小孩们。
一个小女孩看见了她﹐说道:「姐姐﹐妳很美啊。」
听着小女孩的话﹐少女微微一愣﹐轻轻拍了拍小女孩的头。
她轻声说道:「谢谢妳。孩子﹐妳叫什幺?」
「晴儿﹐美人姐姐可以叫我晴儿。」
名叫晴儿的小女孩拉着沐音的裙摆﹐模样甚是可爱﹐于是少女直接把小孩抱在自己腿上。
晴儿眨眨眼﹐又问:「那美人姐姐呢?我应怎样叫妳?」
「叫美人姐姐便好。」
沐音淡淡地回道﹐反正她都不讨厌这个称呼。
晴儿跳下她的膝﹐拉起沐音的手忽然向前方跑去。
「我想带妳去一个地方!」
晴儿拔足狂奔﹐显然她对附近路段十分熟悉﹐很快便到了一间卡店。
沐音无语了一下﹐只见一张卡片缓缓飞向伤害区﹐被打败了的那个小孩礼貌地说:「大哥哥﹐多谢指教!」
沐音一看见来人面容﹐眼瞳骤然一缩!
那青年约二十岁年纪﹐黑中带蓝的髮丝束成了俐落的马尾﹐剑眉下有着一双略灰绿眼眸﹐隐隐地带着虹色光芒﹐虽然帅气却散发出浓浓「生人忽近」气场的脸﹐以黑色作基调的劲装和长靴﹐浑身如欧洲皇族一般的贵族气质﹐虽然二话不说﹐但他的存在感仍是强大得令人难以忽视。
沐音冷冷地打量着眼前高大俊帅的青年﹐看在眼中既是熟悉﹐又是陌生。
那青年忽然开口:「沫。」
如冰川般清洌透明又带上一丝磁性低哑的声音﹐不就是典型的王子音吗?
再加上「沫」向来就是这人的独有称呼﹐沐音再看向青年﹐心下已是了然。
她冷声唤出青年的名字:「轩辕焯墨。」
轩辕焯墨挑眉问道:「妳为什幺会在这里出现?」
「出走。」
沐音淡淡地回道。
「跟我决战。」
焯墨忽然说。
「用什幺?」
沐音问。
这回焯墨只是拿出一个黑色卡盒﹐问:「这张卡还在吧?」
…
十年前﹐沐音经常被沐姓宗室的子弟欺负﹐原因就是她穿越前的记忆﹐还有那一双罕见的紫金色凤眼被视为妖孽象徵。
有一次﹐她又被人打得遍体鳞伤﹐小小的身子在寒风下瑟瑟颤抖﹐整个人狼狈不堪﹐当时﹐她只有五岁。
一个仿佛散发出耀目光芒的男孩向沐音伸出一只手「吶﹐这张卡送给妳。」
沐音反射性地接过﹐卡片上冷冷的温度传进掌心﹐她珍而重之的拿着卡﹐一见卡上那只张牙舞爪的淡蓝色凤凰﹐眼中又开始渗出泪水。
她一哭﹐俊帅男孩都不知她因何事哭泣﹐安慰的声音显出他的不知所惜:「那个‥‥‥妳没事吗?」
见沐音的眼泪没有停止的迹象﹐俊帅男孩都没有办法﹐他不知该怎样安慰眼前这个伤痕累累的小女孩才好﹐只好说道:「冰晶凤凰乃是保护弱者的不死鸟﹐牠会让妳变得坚强!」
『我会保护妳。』
那道一直藏在心里的声音竟然和眼前男孩的声音完全重叠了。
沐音怔怔地止住眼泪﹐目光正面对上眼前黑髮绿瞳的俊帅男孩﹐心中有着无法言喻的亲切感。
她痴痴的道:「多谢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俊帅男孩显然想不到沐音会问自己的名字﹐竟然呆愣了下﹐才懂得微笑伸手回道:「我是焯墨﹐轩辕焯墨。妳呢?」
沐音看见轩辕焯墨向自己伸出的手﹐神智都有点恍惚﹐片刻后﹐她勾唇一笑﹐握住对方的手:「你好!我是音﹐沐音。焯﹐请你多多指教!」
…
沐音回过神﹐却见焯墨低着头﹐倾垂的侧脸让他看起来就像一个沉溺于思索中的哲学家。
她打量着他俊美的脸孔﹐十年的分别﹐他越长越俊﹐外表却没有什幺变化﹐就像小孩子直接长大成人一般﹐已是弱冠之年;而她﹐同样也愈来愈美﹐清丽精緻的少女面容上冷若冰霜﹐不过清冷的眼神中始终隐藏了一丝落寞凄冷﹐都已是及笄之年。
然而成年后的两人相遇后﹐却不约而同地有着成长后的陌生。
沐音拿出焯墨当年送给自己的卡﹐素来冷然的神色竟然浮现一丝难得一见的激动。
焯墨冷硬的视线直射而来:「妳有没有卡组?」
沐音只是看着手中的卡:「没有。」
焯墨道:「我现在组一副给妳。」
说完﹐他看了看四周﹐到柜檯买了几包补充包﹐抽出当中的卡﹐认真地看了看其中的卡﹐洗了洗牌﹐把卡组递给她:「送妳的。」
沐音接过﹐看来很满意﹐扬起一抹浅笑。
见她难得地笑了出来﹐焯墨的神情都柔和了不少。
他拿出自己的黑色卡盒﹐低声说道:「爆发想像吧!」
…
另一头﹐花夜正漫无目的地四处乱走﹐却忽然被搂进一堵冰凉的胸膛上﹐撞得额头痛。
她生气地骂道:「是谁!」
头顶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冰冷声音:「妳又在莽撞什幺?」
花夜从对方怀里抬起头﹐看见熟悉的俊脸﹐很本能反应的说:「你好了?」
邱震宇点点头﹐花夜捉过他的手来把脉﹐确认他脉象平稳后眉头才鬆开来。
她很自然地挽起震宇的手臂:「阿宇﹐你为什幺会出来了?」
不停地撒娇。
锐利如刀的嘴角顿时柔和了许多﹐震宇反握着花夜的手说:「我来找妳。」
花夜呆了呆﹐牵起他的手﹐在市集中到处乱逛。
…
现在他们正在一间小店中吃饭。
花夜正顾着吃着麵﹐耳边忽然传来一道骂人的声音﹐于是抬起了头。
她边吃着麵边问:「外面怎幺了?」
先花夜一步吃完麵的震宇说道:「我去看看。」
花夜想拉他的袖子:「喂﹐我都未吃完!」
震宇抛下一句:「吃完快出来。」
拂袖而去。
花夜无可奈何地认命了﹐只好跑出去找人﹐却见震宇皱着眉﹐神情不满的看着自己。
「妳迟到。」
他双手抱胸﹐冷冷地说着。
花夜搔搔头﹐笑得傻兮兮的:「抱歉‥‥‥」
她的话尚未说完﹐却见眼前是他放大了的俊脸﹐唇上亦理所当然地滑过不属于自己的触感。
花夜一双眼睁圆:「你在干嘛?」
震宇仍是冷静的神情:「沾到了。」
花夜呆呆地看着他﹐好一会才想通了﹐脸上一红。
她难得一见的娇羞模样教震宇不禁莞尔一笑﹐牵起她的手。
花夜捣脸﹐想挖个洞出来然后立即转进去!
震宇一副镇定正经的表情﹐顺势把花夜的手抓到自己掌心里。
花夜还在纠结﹐震宇握着她的手﹐走到一间包子店面前﹐一个店小二正气急败坏的骂着人。
…
只见蒸笼前站了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少年﹐看来十三四岁年纪左右﹐他戴着一顶黑黝黝的黝皮帽﹐一张脸涂满黑炭﹐早已看不出本来面目﹐手中拿出一个肉包子﹐张开嘴来﹐现出如珍珠一般洁白的牙齿﹐乌溜溜的黑眸甚是灵动。
店小二气怒:「把包子放下!」
小少年看了店小二一眼﹐不紧不慢道:「放下便放下。」
说着竟真是把包子放下﹐只是包上多了几枚漆黑的指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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