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章．坦承的勇气-5-（1 / 2）

八章．坦承的勇气-5-

民宿一楼。

「唉唷！弟弟你真乖，放门口我也会去收啊！」老闆娘看他端碗盘下楼，惊喜的上前招呼，毕竟这些年她见过的年轻人越来越没礼貌了，难得有这幺主动的孩子。

「感冒好点了吗？」

「好很多了，谢谢老闆娘。」

「不用谢我，倒是你女友好像很担心你，你可能要多关心她一点。」老闆娘似乎认为庄忆芹面露愁容是因为男友感冒扫兴。

「喔……其实我们是来替专题报告取材，不是来玩的，她可能在烦恼报告的事吧。」郑羽山腼腆一笑，心想就算学姐心事重重应该也跟自己无关吧。

「我看不是喔。」老闆娘微妙地笑说：「我刚才跟她聊了一下，应该是感情的问题，她问我跟老闆是怎幺走到现在的……」

稍早，郑羽山睡了之后，庄忆芹也从房里逃到一楼，对他的变相告白陷入沉思，表情越发凝重。

『老闆娘，妳还爱老闆吗？』庄忆芹好奇问起端茶来的老闆娘。

『啊？』老闆娘诧异地望着她，想了一会儿才坐回她面前，说：『这个难说。』

『哪会难说？就是一句话，不爱了，或是，还爱着？』

『没妳说的那幺简单。曾经很爱，后来不爱了，最后又觉得爱。』老闆娘扬起意味深重的笑。

『……。』庄忆芹眉心纠结，一脸困惑。

『妳为什幺想问这个？』

『我觉得能携手走一辈子的人很难找，我跟前男友分手之后就埋头研究心理学，为的就是能靠学问排除错的人，我不想互相耽误那一两年的时光，最后还留下分手伤痛……』

『靠学问排除错的人？』老闆娘扬起微笑，法令纹饱藏岁月的智慧：『不过爱不爱，不是看对方是不是对的人能决定的，而是看自己的心喔！像我们……结婚前彼此相爱，可是婚后为了钱、为了小孩、为了双方家庭，有吵不完的架、忙不完的琐事，再怎幺爱也突然不爱了。』

『直到有天孩子大了、离家远了，回头发现身边只剩他还在，当下那种莫名感动，就像两人并肩冲出战场，回头一望，战争终于结束了，而我们还活着。』老闆娘握住她的手，以过来人的身分叮嘱她：『妹妹啊！婚姻是外人无法参与的战争，恋爱不过是为了打赢战争的备战过程。数十年过去，父母、朋友、孩子会一个个疏远、消逝，当妳觉得人生好像来到尽头时，转身只有他能跟妳会心一笑，这就是婚姻的价值。』

『曾经深刻的爱，会在战争终结时回来。』老闆娘温柔的笑着。

『前提是要撑过战争吗？』庄忆芹听完最后一句，不免想起自己的父母，他们都是优秀的精神科医师，讽刺的是他们无法抚慰对方的心、成为对方的解药。

『对啊！其实现在想想也没那幺难，就是慌慌忙忙数十年过去，一转眼就变现在这样了。』老闆娘忍不住八卦的探问：『妳想结婚了？』

『也不是，我只希望下一个人能陪我走久一点。』

『现在这个不好吗？』

『现在这个？』

『老婆！去上菜！』老闆娘的老公从厨房探头，大声呼喊。

『抱歉喔，我去準备上菜了，今天晚餐有炸鸡喔！』老闆娘拍拍她的手臂，微笑离开。

那时，庄忆芹只是点头目送她远去，心底有股不曾被她正视的暗潮，蠢蠢欲动。

「弟弟，你是不是没把握跟她走到底？我看她很不安啊！」

「呵呵……其实我们还没在一起……」郑羽山终于跟老闆娘坦承事实。

「那我误会你们的关係好几次，她怎幺没澄清？」

「我也不知道……」

「所以你喜欢她吗？」

「嗯。」郑羽山腼腆的点头。

「要不要阿姨帮你问问她的意愿？」

「不用了啦！」郑羽山连忙扬笑婉拒，告白这种事怎幺能假他人之手，太没诚意了！

「阿姨是觉得她想找一个能长长久久走下去的人，才会问我那些问题，我也有儿子，所以想问你，你的喜欢是建立在想交女朋友而已，还是认真的想跟这个女孩子一直走下去？」

郑羽山突然一愣，他根本没想过那幺远的事啊！

老闆娘只是会意一笑，说：「我看你们还年轻，如果你想跟她有共识，就要先想想你会怎幺规划未来？你跟她的未来有没有交集？不然我看很难有结果。」

郑羽山听到这种结论，难掩落寞的歎声。

「别担心啦！我还以为你们感情出问题，原来还没在一起啊！还有机会！」老闆娘庆幸地笑了笑，庆幸他们还没开始，还有无限可能。

「我知道了，我会好好思考的。」郑羽山犹如醍醐灌顶，真挚地微笑道谢才上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