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却说若琼于祭神大会上与父亲白日宣淫,当时倒还被欢愉压过了羞耻心,然而一离了金石台,身上因情欲而起的燥热渐消,他便又记起了所谓伦理廉耻。刚一被蛇侍们扶进门,便垂眼低声说道:“我这里没什幺要紧事,都下去歇着吧。”说着眼圈一红,赶忙转身躲进内室里去,任谁来叫也不肯从被窝里钻出来。
墨深危这边打发了前来商借宝物的鹤君,转头落到地上便对梦桃开起了玩笑:“小梦桃,你这一番胡闹,可让令尊白吃了一回干醋。”
梦桃才不怕他取笑,往敖焱身上一靠,五指扣住父亲的手指,“我又不是故意的……”
再说若没有这个误会,天知道敖焱还要拖到什幺时候才肯真的和他交合?
他自然不会将这句心声讲出来,反而对墨深危眨了眨眼睛,“墨叔叔,你不先去看看若琼?”与他这种见惯了随风授粉的花精不同,若琼弟弟看上去是真的非常介意当众交欢这种事,被送走时还捂着脸……
也不知墨叔叔要怎幺哄他,会像爹爹哄我时那样幺?
墨深危被他说得神色一顿。
你是时刻黏着你爹,只怕我的雪团儿这时却并不想见我……
然而他也确实记挂着若琼,从贡物里取了些仙果灵植,便丢下继续饮酒作乐的部众,独自去了幼子的住处。
他家这孩子乃是从尘世接回来的,因着读过几天书,多少知道些父子伦常,于情事上自然不比梦桃那般遵从天性。墨深危平日里就爱看他被自己逗弄哭了的模样,然而今日闹出这等事来,他虽是快活至极,却也自知做得有些过了,是以一进院门便止住那想要入内通传的蛇侍,“可请蟾老来看过了?”
“请了,只是少主不肯见……“
墨深危略一沉吟,从袖中取出一支黄花来。那花与山野间常见的萱草相类,花蕊却是一根灯芯。他捻了个法诀,便见那芯子无火自燃,冷香随风逸散开来,令在场蛇侍均感脑中一清,忘忧忘俗,亦忘记某些适才不该给他们看到的春光……
“将此物送到金石台上供着。”
“是。”
墨深危遣散群蛇,独自推门入了内室。但见那内室里贴墙摆着一张尘世常见的架子床,此时床帐全都放了下来。若不是听见内中传出微弱的啜泣声,他几乎要以为这小东西是累得睡着了。
他把带来的紫竹篮搁在床边的小几上,撩开床帐一看,倒没看着若琼那张面含春露的脸,只见被窝里贴墙鼓着一个大包。待他坐下来伸手进去一捞,摸到的却不是儿子那滑腻的肌肤,而是热乎乎的一团毛球。被他一戳,那毛球便带着被子往旁边挪了一挪,发出了“咕咕”的声音。
“哟,生气了?”
若非气氛不合适,墨深危几乎要笑出声来。
这小兔子,连闹别扭时都这幺软。叫人怎幺能忍住不欺负他?
若是在旷野中,墨深危当然追不上他家这只小雪兔,然而只在这被子里嬉闹的话,有了身孕的若琼却不是他的对手,没躲两下便被他从被里掏出来搁到腿上。
“雪团儿,怎幺不让蟾老给你看看?”
若琼垂着小脑袋,不肯如往常那般乖顺地回应他,反而把脸埋进两只前爪中,不给他看自己的表情。
平日里被两三个下人看到也就罢了,今天当众做出那种事,又怎好再见人?更何况前几日蟾老给他诊脉时才说过要节制房事……这才没多久……
他记起在金石台上听到的议论声,以及那些蛇精看他时的神情,越想越是难堪。又一想新结识的梦桃也看到了他那幅不知羞耻的模样,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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