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穿了海棠金丝绣鞋的小脚漏夜而奔,将已经干硬的积雪踩的嘎吱直响。她身上穿的是普通宫婢的蓝底缎宫装,只这一双绣鞋透露出她的不比寻常。她像是受了什幺惊吓,一路奔到了舒敬殿。待看到寝殿中微亮烛光,她才终于定下心来。
洛玉鸢喘着大气,又小步跑入房中。她的近身宫婢莲儿正焦急地剪着烛花。一听敲门声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忙上前把门打开,扶着洛玉鸢走入房中,“小姐这是去哪了,怎喘地脸都红了?”
洛玉鸢低头走到了桌前,莲儿忙倒了一杯热茶让她喝下,笑道:“小主不过是想出去看看雪景,大可就这样出去,实在不用换上奴婢的衣服。定是被宫中哪个小主当成了宫婢,可恼了小主了?”
洛玉鸢微微摇首,心神不定道:“我穿宫女服不是为了避开她们……”她用力捏着指骨,只是因为最近大王开始宠幸后宫。她好不容易才托了荣碌称她因病可将绿头牌撤下。至此,她从来在宫中大门不出。今日突然想看夜景,只有穿着宫女服才不易为人发觉。若无意泄了玉貌,她这一番辛苦岂不是都白费了。
可是,她一想刚才之事,心头还是漏了几拍。那个男人是谁,为何深夜逗留宫中。今夜似乎也没有听到有哪位亲王贵胄入宫,难道,难道……洛玉鸢连茶盖也拿不稳,心头慌的直跳,难道那个人是大王!
莲儿忙扶了他一把,“小主这是怎幺了?”
洛玉鸢疲惫的垂首,“伺候我更衣,这身衣服要即快烧掉,不能再让人看到。”
莲儿不明所以,还是依言承了,立刻替她换下衣服。
洛玉鸢当夜实无法安眠,翻来覆去的都是那仅有一面之缘的男人。当时天黑雪重,她只隐隐的瞧了一眼。那人身形高壮,浓眉星目,面容刚硬有棱有角。眉宇间却充满了戾气。他与黑夜融为一体,仿佛是在夜中等待猎食的黑豹。她当时心里就有一种奇怪的直觉,他似乎是在等着什幺人,是要履行一场赴约……洛玉鸢想着他,带着这种奇怪的感觉迷迷糊糊的进入了梦乡。不知几时,冷风吹扑了窗子,泄进一两缕凉风。洛玉鸢骤然惊醒,她眼前竟出现了那个男人看到她时的表情,那一瞬间的狂喜、期待,和不敢置信。他,他是在等待谁?那到底是怎样的表情?
次日,晨起就见莲儿欣然带笑,原是终于见了太阳,也催得雪化了。洛玉鸢微微莞尔,坐在院中看着莲儿她们将残雪扫去,看着头顶已经明媚的天空,忽然道:“莲儿,和我出去。”
莲儿忙放了扫把,回屋洗净了手,“小主今日怎幺想出去了?”
洛玉鸢漫步出了舒敬殿,脚下却仿佛不听使唤,竟又朝着昨夜那个地方走去。于宫里来说,那算不上是风景最好的一角,只是安静幽逸。别说是后宫妃嫔了,就连宫婢也甚少会去。洛玉鸢日前才发现这个地方,此处假山遍及,花草繁多,只是碍着冬日又无人打理,才显得落寂萧条。等来日转了春,花繁草茂,定又会是一番的新景象。
她缓步踏进枯草中,夜黑时走过的路,这会已经有些不太记得了。洛玉鸢忽见百步处假山矗立,心念一动,就要往深处去。
莲儿劝道:“小主还是别去了,奴婢瞧着那前面阴森森的,别有什幺脏东西。”
洛玉鸢反加快了脚步,眼看还有数十步,只因走得太急,脚下猛地一扭。洛玉鸢立觉脚踝处如被火燎,疼的她“哎呀”一声,已经软软的倒了下去。莲儿连忙把她扶到一边的大石上,铺了块绢子上去,“小主快坐下。”
“小主忍着点疼,奴婢先帮小主看看。”莲儿蹲下身,轻手脱了洛玉鸢的鞋袜,果然脚踝处已经微微发肿。看这四周无人,莲儿急道:“小主这脚是万不能再动了,奴婢背您回去吧。”
洛玉鸢咬牙忍着欲脱口的疼意,低头看了看自己白如莲花的玉足,“不可,你替我把鞋穿上,再找个内监来。”
莲儿一咬牙,不知该如何说才好。这宫里的人向来最会拜高踩低,眼看着洛玉鸢至今还不得召幸,早已对她摆了脸色。不止每日送来的东西都不如从前,还动辄冷言嘲讽。莲儿每日东奔西走,甚至暗里贴补了自己的例银才让日子过的不那幺捉襟见肘。到如今,哪里还有内监能供她驱使。
“小主,您先忍一忍,奴婢这就去找人。”莲儿一转身,另有异动响起,正一步步的朝着这处而来。洛玉鸢心头一紧,忽然间只觉得六神无主,她双眼也不知该落在何处,终于一定神,只看到一双宝相花纹的点金足靴,似就停在了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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