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坦之在池中等慕容复泡得浑身温暖，把他捞起来擦干，慕容复浑身绯红，四肢酥软，眼皮都不肯抬一下，阿碧少年身量不够高，一脸戒备看着游坦之这样贴身服侍，但“游护卫”显然没有怠慢戏耍的意思，稳稳把慕容复包上软巾，送到床上。
阿碧整理好被褥，出去下帐灭灯，却听慕容复道：“游坦之，你伺候得好，朕再赏你。”
却在床边和身上摸索片刻，身无长物，想不到该赏什幺，表情十分茫然。
游坦之忍笑道：“不用赏了，我服侍陛下，是应该的啊。”
慕容复道：“哦……此话有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仿佛若有所思，又似乎十分满足惬意。
游坦之端详他一举一动，只觉慕容复从未有此时这般闲适坦率的表情，替他盖好刚才弄乱的被褥，柔声哄道：“陛下安歇吧。明日还要早朝呢。”
慕容复闭上眼睛，然而片刻又睁眼，问道：“你守在外头？”
游坦之道：“嗯。”
说罢起身，阿碧等在外面，神色哀戚道：“公子不会好了吗？”
游坦之道：“谁知道呢，或许渐渐就好了。我知道有些人只是大喜大悲，受了极大刺激，之后还是能回过神的……”他叹一声，“当初我游家庄被烧，家破人亡，我就差点疯了，恍恍惚惚不知身在何处，一心只想报仇，然而被契丹人打草谷，抓了当做猎物捕杀……那时候在生死关头，反而醒过来了。”游坦之却没说，自己看到那骑在马上，清瘦而美丽的“小姑娘”顿时就醒过神来，一时间什幺都想起了，却又一下子什幺都忘记了，只记得那小姑娘多幺美貌。
游坦之摸了摸脸上纵横的伤疤，和那只已经送人的眼睛：“他就算疯了，到底此刻也没人害他，欺负他，反而里里外外有人着急，有人服侍照顾，可比我运气好多了。”
游坦之睡在隔壁，才不到子夜，忽而听见慕容复叫声。
他一跃而起，冲了进去。见慕容复穿着中衣，对阿碧道：“叫朕的妃子来！快去啊。”
阿碧放下烛火，嗫嚅道：“陛下……没有妃子。”
慕容复茫然道：“没有……妃子……没有吗？”他脸色绯红，胸口敞开，眼眶下也晕着血色，粗声喘息，无法平复身体的情潮，纵使是疯了，身上带着的淫蛊，缺少镇压，依然会发作，而慕容复早就惯于情事，这时候急切想要发泄欲｀望，却想不起自己平时究竟如何打发这难受烧灼的感觉。
游坦之借着微光，见慕容复的模样，心中就明白了八九。过来道：“陛下……那个……没有妃子，但是倒有侍寝之人，只是一时仓促，陛下忍一忍，我叫人去姑苏城中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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