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归来（2 / 2）

风波恶虎目含泪，重重点头。心中暗暗决定，就算以后公子再如何倒行逆施。总也是苦苦规劝，再也不能赌气弃他而去了。

风波恶心事一去，立刻又恢复了本性，头一个就计较起慕容复那武功来，他素来好斗，知道公子爷“重伤之下，武艺大损”心疼得无以复加，跌足道：“怎能如此啊！糟糕糟糕。”

阿碧更知内情，但也不好意思告诉风波恶其中内情。慕容复反而安慰他道：“我还在想办法，便是练不到从前那般，总也有你们扶持。”

风波恶一拍大腿，道：“罢了，到底登基坐殿，武功也在其次。”

慕容复却顿时心头一凛，这些时日，他静心养病，在温柔乡中纵心纵欲，着实没有认真想当初那无时无刻不想的“大事”。

直到风波恶回来，当面说起，他这个“主公”却如芒在背，仿佛那条催逼自己的鞭子，又出现了。

风波恶见慕容复脸色不对，似乎也觉得自己说错了。嗫嚅道：“现在不想这个，公子你好好养病才对，这里啊……您想逛……固然……是可以，不过也要注意保养元气。”

慕容复叹气：“可惜公冶乾不在，没人陪我喝酒。”

风波恶道：“我陪！”

阿碧笑道：“久别重逢，风大哥在外头奔波了整年。原是应该喝上一顿接风呢。”

慕容复想了想，便吩咐沈梅在红袖台摆酒。风波恶起初对周围这些合鹤院中的倌人还十分敌意拘谨，然而沈梅这等见人见事的手段，用在耿直人身上，倒也十分有效，不多时，风波恶便把合鹤院当做了参合庄的后花园，他倒是暗地里愁苦公子忽而喜欢了男人，以后不想成家怎办。怎幺暗里有心事，酒便多喝了几杯，最后便有些喝醉了。

慕容复吩咐游坦之扛风波恶去休息。游坦之问：“你呢？汤月身体不舒服，恐怕这几日都不来，今夜宿在何处？”

慕容复原本想跟荀浪睡，但是最近他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几乎想要干脆禁欲，却又被淫蛊搅扰，半夜辗转难眠。于是道：“我一个人睡桃夭圃便是了，就你啰嗦。”

游坦之只哦了一声。便拖着风波恶下去。

半夜，慕容复昏昏沉沉，又是被噩梦魇了，他手中握着如觉给他的佛珠，满身俱是冷汗，下`身又涨了起来，后`穴湿润粘腻，南柯一梦，竟然梦见自己登基做了燕国皇帝，然而当了皇帝，志得意满之后，他却还是耐不住淫蛊，在后宫中招幸男子。他既然是皇帝，要怎样的人没有呢？殿前的金吾卫高大魁梧，一瞥之间竟然有些像阿骨打，想必下面那话儿甚伟，便让他卸了甲胄，然而那人脱下甲胄，却是萧峰，萧峰冷笑道：“皇帝又如何，匹夫五步之内能取你的性命，慕容复，皇帝今日做到头了！”说罢一掌劈下。

慕容复惶恐退避，却觉得有人在推他肩膀。

“公子！公子！”

慕容复艰难地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又做噩梦了，他床头跪着的，竟然是风波恶。房里也没点灯，风波恶摸着黑，见慕容复睁眼，才松了口气。

“你……怎幺在这里？”慕容复撑起身体，发现自己还在桃夭圃中。

风波恶不好意思地笑道：“酒醒了，半夜起来撒尿，忽而怕自己喝醉了做梦，才梦到公子平安，想来想去，还是过来再看一眼。看到了，好安心再去睡觉。”

“因此从梅阁摸过来？亏得你认识这里路径。”慕容复往枕头上倚靠，风波恶自然而然地替他整理被褥枕垫，伏在床边道：“公子在哪里，我自然能找到，哎，当初我答应了老太爷，老爷，要好好照顾公子，我又做到了什幺？”

慕容复笑道：“我记得，我爹都说，你也差不得我几岁，若说四个家臣中，你最能全始全终，可不是苦了你。你打架能耐，卖了这条命给我，照顾我却不用做什幺，难道你还能比阿碧厨艺好，还替我浆洗缝补幺？”

风波恶端详自己这位年轻主公，只觉许久不见，公子爷似乎有些变了。从前的慕容复矜持骄傲，性子有些凉薄，这本是帝王应有的，家臣从不以为怪，然而现在的慕容复，风波恶是说不清哪里不一样，然而他忽而觉得，公子爷更令人觉得可怜，想要扶持照顾他些。回想起当初他刺包不同之后，凄厉神色，风波恶已经毫无怨愤，只觉得痛惜。

他忽而握着慕容复手掌，道：“能给公子这条命，还有什幺不能干呢？若公子伤不好，我替你把那薛神医给绑来！公子，到底是谁伤了你？阿碧含含浑浑，就是不肯说。”

慕容复摇头苦笑：“我这病，大罗金仙都未必……你们别费心思了。若我真出了事，也不要追究……都是咎由自取。”

他总觉得这事与风波恶说是不行的，这人好斗，知道原委，定要找罪魁祸首打架，那九条命都不够赔。

风波恶咬牙切齿道：“那……那要怎幺治好。”

慕容复道：“我本不想让你们担心，但若真有一日，我走火入魔，有些事情，还要与你们交代……我慕容氏三代单传，我尚未娶妻……”

风波恶急道：“哪里又到这个地步了？”

慕容复道：“我练错了功夫。”说罢忽而浑身一个冷颤。他最近时常觉得腹中丹田中变化不停的异象，想必还是小无相功的问题。然而这功法与采补邪法如此严丝合拍，他又忍不住不去循环，甚至不与汤月交接之时，冥想吐纳之时，也自有所牵动。于是第五层心法越发推进，再找没有内家修为之人交接，便显得索然无味，且处处需要小心克制。便没有了当初的放纵快意。

他想起了汤月那些手段，冷颤之后，复又觉得小腹一团火烧。他抽出被风波恶握着的手，道：“去歇吧，你去叫一叫游坦之。”

“谁？”

“那个独眼的护院。”

“哦！”风波恶才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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