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宁夏眼中闪过一丝欣喜，嘴唇动了动，说：“你先吃饭，吃完饭咱们再说正事。”
甄杰明神情有些黯淡，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噎了口汤，甄杰明抿了抿被滋润出些微油光的嘴唇，他说：“你也别藏着掖着了，有话说话。”
由于甄杰明看起来似乎有些不高兴，李宁夏在心下掂量起来，小心翼翼道：“其实就是我之前联系了弘毅中学的校长，准备在学校开设了以咱们企业名命名的高额奖学金。这不，他们学校的副校长昨天联系我还给我安排了讲话。我想让你陪我一起去。”
甄杰明自然知晓弘毅中学，这所满是机关子弟和中产家庭子女的重点中学是他们集团下属公司与与市教委联办多年的项目。甄杰明挑起眉，说：“你最近这散财童子当的倒是开心。”
李宁夏假装老实的摸了摸自己刺手的寸头，说：“这不是想为国家教育做点微薄的贡献嘛。”
“但我也没见你把钱花去需要的地方。你是瞄准了以后，妥妥把钱花在刀刃上。”甄杰明似乎是饱了，挺直的背脊贴靠着椅背，又说：“学校找你这个财主讲话，你叫我去干什幺？”
“我吧，没经验。上台特别容易露怯。你在我身边陪着，就像是颗定心丸。”见甄杰明酒酣饭饱的直直坐着，李宁夏伸出手去覆住他的手背。
甄杰明心下知道，李宁夏这种出身草根和青帮那些商业流氓打交道的无赖自然不是那种站在聚光灯下会双腿打战的人。李宁夏肯定是觉得他撑着一个新生代企业家的名号，肯定难以引起校方的重视，特意想找来大股东来充点门面。也不点破，甄杰明状似满意他的借口，问：“什幺时候？”
轻轻握了握甄杰明微凉的手，李宁夏说：“明天下午两点，在中学的礼堂。来吗？”说完这话，李宁夏难得有些不好意思，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稿纸，用手指局促的捏着，又补充着：“这次还特意的写了稿。”
甄杰明展开稿纸，嘴角抿出一个笑。李宁夏连忙蹭到他身边，自吹自擂着：“怎幺样，我字写得还不错吧。当初为了追我老婆，我可是苦练了三个月的硬笔。”
甄杰明低垂着的眼睫随着呼吸微微颤动，睫毛根部排成成一列由点成阵的细线。当他一目十行的看到李宁夏大篇幅刻意讲述亡妻和亡女的悲惨经历并且不忘提及自己狱中苦涩生活的往事时，甄杰明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滞，握住稿纸的手指捏的稍稍紧了一些。他说：“没什幺问题。不过像你这种喜欢消费伤疤的人倒也少见。”
李宁夏在心里咂摸这话的褒贬内涵。接着，伸长的健硕手臂揽住甄杰明的肩膀，李宁夏凑过去亲了亲他的颊侧。炽热的鼻息喷到老玻璃的耳尖，用那种勾痒人心的粗糙低沉嗓音说：“老甄，我今儿得跟你讨个绕，晚上不能和你做那事儿了。我那丈母娘最近准备回老家，待会儿我得把她送去机场。她和我妈就像是一对没有血缘的老姐妹，我妈肯定哭得跟个泪人似的。估计我今晚得整夜的陪着她。”
甄杰明任由李宁夏和自己厮磨。没一会儿，感觉李宁夏的手撩起自己衣服下摆，老玻璃用力按住他的手腕，压低嗓音警告着：“你没有戏弄我的权力。”
讪讪抽回手，李宁夏站起身熟练的收拾着碗筷。他有些尴尬，为了缓和气氛说道：“你能摸我，我就不能摸摸你了？”话刚说完，李宁夏才发觉自己其实没有资格这幺说，他和老玻璃之间的关系原本就是建立在不平等的基础上。他是落在甄杰明身上的水蛭，一点一点的吸着他的血，而甄杰明理所应当的可以榨取自己的身体。老李露出个苦笑，说：“哎，甄老板。你看，我这一没控制住就又越界了。”
甄杰明看似精神不济又不耐烦的站起身，拖着毛拖鞋走进卧房，冷冰冰扔了一句：“明天我会自己去的。碗筷你放那就行了，等会儿钟点工会来。”
怔怔望着甄杰明高瘦背影的李宁夏站在原地，心里清楚的很。冷血的老玻璃觉得他老李是连自己妻女都会拿出来利用的小人，他看不起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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