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混乱的厮杀中,京城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你的浑身上下都是破绽,在欲望面前,你甚至连愤怒都没有办法收放自如。”乔安月看向高适垣的眼里尽是悲哀,“而且终其一生,你也没能做好一个玩偶。”
“无论是这些人,还是我,亦或是姐姐……”乔安月歪了歪头,勾起嘴角,“我们只是把想法封闭起来了,你没有办法,你从来都没有成功夺走我们的心。”
“所以姐姐才会在临终前让初一救我,所以我被救出之后甚至连回去的想法都不曾动过,所以这群人明明可以逃走,还前赴后继地来送死,你从来都不知道,我们有多么地想要摆脱你。”
“你以为你是写折子的,戏子都得按照你的折子走……但这天下,从来都不是戏台。”
沉寂许久的情感在这一瞬间炸裂开来,乔安月慢慢拉开长剑,冷眼看着高适垣大动脉里留出来的血液,盯着高适垣死不瞑目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从来不是。”
接下来……
乔安月移开自己的视线,扔给还在交战的苏赫拉台一小瓶毒|药,倒拎着长剑,一步步迈向殿门大敞的宣合殿。
*
殿内。
满朝文武一脸惊恐地看着坐在四轮车上的程柘。
这群常年在朝堂上喋喋不休的重臣无不震惊于方才发生的事情。
——一队人马从外面破开锁死的殿门,笔直朝五殿下冲过去的时候,这位腿脚不便的“侠士”竟然凭借着高超精巧的机关术把闯入的人打成了蜂窝煤!
这还只是腿脚不便……天呐……要是腿脚方便了之后,该如何是好!
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一个颀长的身影从外面飘然落下的雪花中走了进来,手上倒拎的那把剑还淌着鲜血。
逆光,黑影,看起来不像是救命的恩人,反而是索命的厉鬼。
外面的乱斗好像也渐渐沉寂了下去,乔安月把长剑往地上一扔,滋啦一声在青砖上留下一片猩红的痕迹。
“小殿下,”乔安月从怀里取出一卷诏书来——是沉渊阁在京城的暗桩在她刚进京的时候交给她的,平静地说了一句,“先帝有诏。”
终于……
终于。
乔安月和程柘盯着那道诏书,呼吸略略急促,只觉得心跳都变快了起来,在心中不断默念:
夏云(阿秋),你看到了吗?
你所期待的,你们所期待的,终于,要到了。
袁冲突然想起之前在岛上他和袁华问夏云的一句话。
当时是个夏夜,岛上的萤火虫漫天飞舞,对着漫天的繁星,一片岁月静好。
于是袁华突然就那样问了一句,“夏师傅,为什么你们要无缘无故地帮我们?”
帮一个已经气数将至的皇室。
袁冲还记得当时夏师傅正懒洋洋地叼着草根,整个人没骨头一样靠在月师傅肩上,听了这话连眼皮都不抬一下,轻轻松松说了一句,“因为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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