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于认定的目标的执着是难以想象的。这让他总是以极高的效率完成任务,总是不择手段,总是不问后果。他的果决和冷静让他比帕西瓦尔多了不止一分的行动力,但也因这份固执和不顾一切,让他在这个问题的处理上——一错再错。
他可以忍受看着台上的人被割得皮开肉绽,可以忍受从半死的人的喉咙里发出的声嘶力竭的惨叫,可以忍受血流成河与满目疮痍。他在战场上见过很多死人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人,这些他都有准备,他都可以承受。
可当他看到每一个人上去分食犯人的肉,看着莱马洛克也低着头顺应着这份安排,看着他端着盘子,放在自己的面前却半天没有动作,再看着高文把目光转向弟弟,并勒令他和其他人一样开动时,忒休斯觉得自己的胸口要裂开了。
莱马洛克听到了命令,他也捏着叉子和刀子。他割下的肉片很小,从动作上能够判断出他是一跺脚一狠心从犯人身上剜下的。这些过程他都顶过去了,可当他真的要张嘴将肉片含进去,用利齿咬合着挤出血水与肉汁时,他犹豫了。
多年前的画面再一次于他脑海中翻腾。
天真的梦想,纯粹的情感,不设防的信任,和无猜忌的关系,那些美好的东西交替着与眼前残酷的景象叠在一起。
他不知道如果当年败落的是他们家,如果被当成棋子的是他自己,如果他被吊在行刑台上,被自己家人抛弃后等着被分食,他又会怎么样。
或许他也会看着唯一可能救下自己的妻子。
他会说,救救我吧。
他会说,求求你了。
他会说,我真的不想这样。
他还会说,我是真的想走,想出去,想离开,想逃。
而他的妻子只会静静地看着他,她或许会哭,或许会伤心痛苦,或许会涕泗横流像莱马洛克一样。可她仍然不会真正地反抗——这是传统,他们在根源里就接受了传统的设定,她和他岂能反抗。
高文又再一次下令了。只有领主们和领主的最近血亲的这一桌吃完,才会轮到其余的副手和侍卫。可莱马洛克就是不动,这让宴会迫不得已地停在半途中。
台下的海民发出了一些窸窸窣窣的骚动,那骚动就像火星一样将高文的怒火点燃。
高文沉下了嗓子,第三次对莱马洛克下令。让他把盘子清空,让他不要不分轻重。
坐在对面的克鲁杵了杵莱马洛克的肩膀,坐在旁边的格朗乔伊也拍了拍莱马洛克的腿。他们低声地提醒着莱马洛克,甚至想握住他的手帮他的忙。
可是莱马洛克挣脱了,他自行握着叉子,不让任何人碰他。他死死地盯着盘中沾着血迹的肉片,手上的鳞片一瞬一瞬闪亮。
所有人都注视着他,好奇地想知道哈尔洛家的次子将会怎么对付心中的软弱。莱马洛克很清楚当下的情况,可是那一刻有另外的东西从他的心头腾起。
他咬了咬牙关,面颊的鳞片滚动了一下。然后,他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惊讶又愤怒的举动——他把叉子放下了。
叉子与石台桌面相碰,发出了轻轻的响声。
然后,他浅浅地叹了一口气,淡淡地道——“不……”
不。
“不……”莱马洛克又说了一遍。他似乎还有别的话想说,因为他把头抬了起来,转向了高文的方向。
可是高文并不想听,他挪开了椅子,大步流星地走过来,在莱马洛克把更多忤逆的话说出口之前,一把将其拽出座位,扬手给了对方一记重重的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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