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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古人也有祭湖的习惯,大概用牛羊吧……咦,你听?”任何声音在空旷的草原上传播距离都比平时更远些,越野车的大马力引擎听起来特别像野兽压低嗓子远远怒吼。胡八一看了眼赵启平,两人同时加快几步爬上湖岸,又不约而同地趴倒在地,满身满头的泥水就是最好的掩护色。只见三四道尘烟自天边滚滚而来,车速很快,两三分钟不到已经近到足以分辨车型的距离,甚至不需要望远镜。

胡八一瞄了两眼,不以为然:“悍马和杂牌,车的数目也不对,大概是兵分两路,唔,也有可能是三路,误打误撞找到这儿的。”

“我们不也是躲沙尘暴误打误撞么。”赵启平摸摸下巴,“能不能把车弄到手?靠走的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到文明世界,估计咱俩半道就得饿死。”

“那不能够!”胡八一把头埋得更低了点儿,“草原上有兔子,有草原鼠,我完全可以……”

“拉倒吧,我可不吃耗子。”赵启平听得反胃,赶紧拦住他别往下说了。胡八一兴致勃勃扭过头来冲他笑,那个笑法颇有点狡诈的味道:“你猜虫子们消停了没有?”

他们在地底下翻天覆地闹了大半夜,早就惊动了地下潜藏的虫子们。那条巨大的蚯蚓平常靠吃虫子为生,年头多了这些虫子也知道害怕,现在蚯蚓被章鱼给吃了,少了天敌的虫子们……怎么说呢,几辆车不过是它们的铁皮罐头而已。

黑压压的虫潮从草皮下面翻卷着淹没过了车轮,数量比围攻他俩的时候何止多了十倍,越野车转眼被黑色的甲虫覆住了前挡风玻璃,其余的部分因为角度关系他们看不到,只能听到喇叭绝望地长响着,持续了十几秒钟又突兀地断掉,代之以不忍卒听的凄厉惨嚎。赵启平有点不忍地爬起来往那个方向走了两步,又马上被胡八一抓住了。他知道这种情况下他什么也做不了,但医生的本能让他觉得难过,即使那些人原本很有可能起的是杀人夺宝的心,他还是没办法眼睁睁看着人命就这么消失在自己眼前。

“嗲赵,别去。”胡八一来不及站起来,索性抱住他的小腿,“来不及了,没用的,别想着我们是救世主!虫子过不来是湖边铺了断龙道,你过去也是送死!”

赵启平深呼吸了一口气,蹲下拍拍胡八一的脸:“你说得对,但我们也不能就在湖边呆一辈子啊,让我试试。”他看了一眼已经横七竖八停下来的几辆越野车叹口气,现在已经连惨叫声都消失了,如果仔细听的话能分辨出一点沙沙的微小声音,像是蚕吃桑叶,然而事实上呢——赵启平简直不敢细想,“我知道来不及了。”

胡八一噌地跳起来,特别视死如归:“得嘞,你不就是要犯二么,要不咱俩一块二吧!反正是赌,不如赌大一点!”说完看着赵启平笑了,“不是我说啊,其实你这个脾气,天生就是干这行的料。”

赵启平干脆抱住胡八一脖子在他嘴唇上乱七八糟地啃,两个人的嘴唇都早就爆了皮,触感是粗粝的,呼吸中带着不可控制的恐惧,然而如果这是他们最后一个吻的话,还是要吻得更久一点。胡八一慢慢把赵启平的唇瓣舔湿,想起他们刚见面的时候——赵启平穿着高定套装似的白大褂坐在自己对面,自带一尘不染的气场,那时候他凭什么鬼使神差地认定了这个人?这个世界上有太多东西不能用理智或是科学解释了。比如他们浑身脏的像刚从地里刨出来的萝卜,臭的像在垃圾堆旁边打过滚,居然还是亲得如痴如醉。

“操,再亲下去我他妈现在就得把你睡了。”胡八一喘吁吁地把自己的嘴唇从赵启平嘴上强行撕开,然后搂着他的腰昂首阔步往前方走去。

他们顺着小路走过了那个写着危险字样的锈蚀告示牌,走过了连绵的小山包,虫潮短短时间内已经把几辆车里的活物分食殆尽,正退回原地——然后发现了他们。赵启平的喉结无声滚动了几下,虫潮平推过来,像狂风卷起的巨浪,眼看要把两人拍在下头。胡八一骂了个脏字把赵启平搂紧,心想他妈的想不到还是要和这人并骨,还是真正意义上的“并骨”,然而令人不敢置信的一幕发生了:黑色的虫潮在他们面前像摩西分海般退却避让,露出下方绿色的草地褐色的沙土,沙土里一条一条手指粗的通道就是虫子的巢穴,铺着一层密密麻麻松针似的的黑色虫肢。

“卧槽,我们变蛊王了?”胡八一环视了一周,虫子以他们俩为圆心形成了直径一米多的一个安全区,他试着向前迈了一小步,虫子毫无反应,但当他把赵启平向前拖出一步的时候,虫子也跟着动了——问题出在赵启平身上。

赵启平困惑地想了想终于明白过来,从包里取出那颗和随侯珠一起在棺材里找到的浅绯色珠子,塞进胡八一手里。白天看起来它更晶莹一点,看起来像是现代工业制作出来的不太透明那种玻璃球。胡八一看看手里的东西,扬起来向前一送,虫子又向后退了段距离。

胡八一大喜:“我就说胡逼咧咧棺材里不可能不是宝贝!”

56、想不到吧,嗲赵才是过日子的人啊!

悍马车厢里连血迹都很少,只有两件空荡荡的冲锋衣,里头支棱出人体骨架的形状,让赵启平想起上大学的时候竖在老师办公室里的那些用铁丝穿起来的骨骼标本,区别大概在于这些比较……新鲜。他叹了口气,把跌落到脚垫上的两个颅骨捡起来,顺着衣领分别放进冲锋衣里,至于是不是恰好身首团圆,那就不好说了。地面之下都是虫穴,他虽然兜里揣着那颗奇异的珠子,也不愿意再挖开草皮,胡八一指了指旁边另外一辆车:“待会烧了吧。”赵启平便将两套冲锋衣打了个小包袱放过去。

他们来时携带的许多东西还在山洞里,不过既然金令箭在手,那些装备不要也无所谓,车里有些奶酪肉干之类,足够吃个几天的。悍马的油箱用空了不到四分之一,后备箱里还有两个备用的油桶,胡八一算了一下里程,觉得还不够保险,干脆将另一辆车里的备用油桶也塞进后座。

“走吧。”胡八一跳上驾驶座,招呼赵启平上车。仪表盘上火机和烟盒都在,但一个小时前坐在这儿的人已经变成白骨了。他心里多少有点唏嘘,并不怎么忌讳地点了根烟,狠狠抽几口打着了车,绕着旁边那辆车转了半圈,把烟头递给赵启平。车里被他们浇了些汽油,烟头顺着开着的窗口刚落进去就嘭地冒出火苗,他们看着那堆火明明是越烧越大,却在后视镜里越来越小。

国境线在他们南方。胡八一打了个呵欠,上眼皮不由自主地往下掉,恨不得拿根火柴支上。从昨晚进通道开始他脑子里那根弦一直绷得紧紧的,现在全须全尾儿的从斗里出来了就开始困,说实话现在他只想好好睡一觉。

“嗲赵,跟我说说话,要不我睡过去了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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