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岫半靠在车壁上,不以为然,“我朝律法还规定杀人偿命,那赵继梧还活的好好的。”
陆珩不语。
年节将至,街上人来人往,多是买年货的百姓。其中不少老弱妇孺,穿梭人群,或买卖或闲逛,讨价还价,吆喝揽客,三三两两交头接耳,充满了烟火气息。
马车路过一处卖布的店铺,店铺老板正指着道路对面一老妪大骂,骂声响亮,不堪入耳。
陆珩闻得皱了下眉头,放下帘子,眼不见为净。何岫却越过他的身子,半俯在他身上,饶有兴致的挑开那一处布帘。
这布店老板,恰何岫认识。正是那陈三茂的大哥,陈茂。被他辱骂的老妪衣衫褴褛,显然穷苦出身。身后背着一个嗷嗷嚎哭的婴儿,身前的篮子里装了几只呱呱乱叫的鹅。她一边轻声哄着孩子,一边照看着鹅,一边作揖央求布店老板宽容则个。
陈茂道:“我这是绸缎铺子,来往都是贵人。你这鹅腥臭呱噪,我店里的客人都被吵走了。”
老妪接连道歉,直说卖了鹅就走。
陈茂不依不饶,“出我门去往东,就是东市,哪里由你随意卖什么。为何要来我铺前,坏我生意?”
老妪哭道:“东市卖鹅要交市钱,老妇一日所得甚微,交不起啊。”
陈茂横眉怒视,“于我何干?”一边又动手轰赶那老妪。那老妪蹲在道对过,只是哀求道歉,贪这地方人来人往,方便买卖,一味不肯离开。
“这鹅甚是厌恶,怎么就没有人都给你偷了盗了去?我耳边还能清静些。”
路人皆摇头暗叹。
麻灰大马打着鼻息,在绸缎铺子前慢慢的走过。何岫从窗口缩回头,对陆珩笑道:“云翳道长是个宽容大肚之人,不会介意咱们晚上一日半日。”
陆珩眨了一下眼睛,颇有些困惑的表情。何岫爱他这偶尔流露出的懵懂眼神,往他跟前凑了凑,呼吸喷到陆珩的脸上,“想来君久居繁华之地,少见市井人家。今日恰有机会,何某带陆君演一场好戏。”
再说陈茂虽然厌恶那鹅鸣声嘈杂,街对面却也不是他的地方,他不能当真将人赶走,只得骂骂咧咧的反身入铺。恰中午十分,铺中无人,赌气灌了一气凉水,坐在店里生闷气。
又过了一个时辰,店内突然来了一个形容落拓的青年。陈茂冷眼瞧他虽然衣衫邋遢,却颇有气势,恐怕是街头无赖。心知惹不起,故而说话还算客气。
假扮落拓的何岫以手按着柜头的一捆缎子,轻声道:“实不相瞒,我是一个小偷,想偷对面那老妪的一只鹅吃,只是大街上难下手。我有一个小法术,只要一个人赞成。”
陈茂疑道:“如何赞成?”
何岫说:“我在这里问,‘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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