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岫心中似是明白,“你是何人?”
“贫道道号云澜。”
莲华宫的开山师祖之一,地位最高最尊贵的云字辈弟子之首,又是当朝的国师。他如何会在故章这个小地方?这样的话只能想却是不能问,何岫只得将满心的疑虑放下。恰好小道士将一方温热的毛巾递过来,何岫将目光从几案上那一只洁白如猪膏的白玉瓶子上收回来,接过来擦了一把脸,不确定的问:“是你救了我?”那时他神智不清,又累又虚,丝毫没有看清岩石另一边人的脸。
云澜点头笑言:“正是。”随后从怀中掏出一个盒子,将那盒子打开,里面静静的躺着两颗红色的药丸,“那回魂鼓声极其的刚猛霸道,你魂魄已经受损,若是不能好生将养,只怕很难长命。这仙药可助你定魂稳魄。”说话间将盒子放入何岫手中,“第一丸你昏迷时已经喂你吃下,第二丸一年后服用,第三丸需要再待三年。可保你一生不再受寄魂动荡的苦楚。”
何岫将药丸放在鼻子下面,觉得这味道颇为熟悉。他吸了吸鼻子。
云澜静静的看着他,“你年岁不大,修为浅薄,这一遭伤的不轻。只管安心在我这里养着,待大愈了再另作打算。”
何岫转着眼珠儿想了想。按狐娘那素来的性格,见他这般形容只怕不是哭一场闹一场能了的。况且自己这次犯病又被个凡人看见了,只怕经过这一遭,自己几年之内都休想再离开她身边半步。这般想来还是呆在云澜这里安妥,他点了点头又道:“如此就有劳道长再帮我圆一个谎了。”
何岫心中清楚云澜想必将自己来历都摸的一清二楚了,遂也不隐瞒他,只将自己被刘氏看见真身的情景一五一十的说了。云澜笑道:“早有弟子报过此事,已经被我告诫过了。你不必担心。”
何岫方才明白,他醒来时那哭泣的声音原来是看守饵轩院的小道士。
中元已过,山上的信男信女已经陆续下山。山中静谧,夜晚明月山头相照,更衬得山上密林黝黑,杳杳钟声仿佛敲在心头一般。静谧的只能听见虫鸣鸟啼。何岫吃饱喝足,身体无碍,见门外伺候的小道士眉目清秀可人,便依在门边逗他说话。哪知道小道士就似天聋地哑一般,任何岫百般的询问挑逗,就是低头垂目不声不响。
何岫气急反笑,勾起小道士的下巴,“原来你睡着了?看我不告诉云澜道长治你的罪。”
小道士慌回语道:“居士休要胡说,小道职责在此,怎会瞌睡。”
何岫喜他声音悦耳,遂和颜悦色道:“你既没睡着,为何不肯理我?”
何岫怒极而笑,便似含情,更何况是真心而笑。小道士红了脸,“宫中规矩如此,还请居士谅解则个。”原来宫中规矩森严,弟子走路需静悄无声,彼此见面只依辈分行礼,更是绝对无闲聊交谈者。小道士说完便再也不肯同何岫说话了,何岫百无聊赖只得趴在窗棱上发呆。正巧一只蚱蜢从窗台飞过,何岫眼尖,略施小术将那虫儿逮了,又从帷幔上扯了根线头,将那小虫拴在手指上玩儿。
玩的正在兴头上,忽听门外轻轻一声响,依稀听见那小道士惊呼了一声。何岫抻着脖子问道:“润霃?”
半晌无人应声,何岫吸了吸鼻子,突然笑了起来。
果然,不一会儿,润霃手脚僵硬的从门外走了进来,顺手关了门。见何岫半靠在窗棱边上,食指上拴了一只蚱蜢,不由也笑了,“你这没心没肺的人儿,害得我白白担心。”
何岫懒洋洋的逗弄着手里的虫儿,“去去去。不敢劳您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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