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言缓缓睁开眼来,未接人话转将自己来意直接道出:“我要向白阁主问个人。”
“问自然是可以,只是这位道友既然能知道我风雨阁想来也必定也知道白某人的规矩。”白阁主慢条斯理地说着,目光在无言身上打着转,眯起眼笑着打趣道,“呵呵,虽然有些唐突,但道友这修为打扮,不像是付得起价的人啊。”
无言听过,仍是那无悲无喜的模样,白净纤长的手指搭在扶手上轻叩数下,并不急着回话。
白阁主看人这有恃无恐的模样,暗暗觉着这小儿或许真有些倚仗。丢了方才轻视的态度,装模作样地理了理并未乱的衣袍,轻咳一声问道:“不知道友要问的是何人?想问的又是什幺?”
“其人名为孟玄,是个凡人。问他在何处。”
白阁主含笑点点头,在掌中化出只纸鹤。白阁主凑到纸鹤边说了声什幺,那原作死物的纸鹤忽而展翼而起,在二人目光中飞远去。目送纸鹤消失在门口,白阁主才又道:“很快便好,等候之时我们便来谈谈报酬好了。不知道友准备了什幺?”
“关于白阁主想找的东西的情报。”无言抬眸看向白阁主,俨然胸有成竹之态。
白阁主面上笑意僵了一瞬,片刻又不以为意地挂上笑问:“道友说来听听,白某人要找的是什幺?”
无言知他不会轻易信,这大陆之上恐怕没有一人能探得他的情报,知风雨阁的人也只知晓他姓氏为白,连名也无人几人知,更莫论是知晓他所求了。
无言却非此间人,无言前世徒弟与白阁主所求之物有些关系,用这情报在白阁主那可得了不少好处。无言也曾从徒弟口中知道过这些,心间是无担忧的,只淡淡吐露三字道:“攀云山。”
白阁主登时大震,收了笑,严肃细问。无言知他信了,不再卖关子,将它今何在,如何往告知与白阁主,只是当他问到怎样知晓之时闭口不言。
见无言不欲说,白阁主也不强求,抬手招来那纸鹤。白阁主将纸鹤握在手中,念了句口诀,复张开手指将纸鹤递与无言。瞧见无言不接,白阁主想这人是个懂规矩的,平日间这情报自然不能交给客人删选的,多的情报怎幺可能白送,但那是针对修真者们的情报而言的。白阁主笑道:“都是些凡人,你都看去记下了白某人也不在意。”
无言伸手去接下纸鹤,照着白阁主的样子握紧,一时一个个高矮胖瘦样貌各不同的人影和身份在无言脑中划过,这些人唯一相同的便是“孟玄”这个名字。无言凝神看着脑中不断转变的身影,忽而身影转为一个少年人,无言即可送了手而那身影也不再变化。少年看上去不过十一二岁,面容精致的宛如人偶,虽然比之前世所见那人要年幼些,但无言还是一眼认出这个前世间接害死自己的人。
无言面色虽不便,但目中寒意已然凝若实体。凝神将脑中的情报一字不落记下。无言扬手将纸鹤丢回给白阁主,转身便要走,却听得白阁主喊了声“且慢。”
闻声无言自转头去向人询问。白阁主笑弯着眸子,向前跨了步靠近无言答道:“既然从道友手上得了这样的好情报,那白某人也不能给你这些小东西就算两清,白某人再给道友些别的情报吧。”
无言离开风雨阁之时已如果】..◎经是深夜,瞥了眼身后满眼堆笑的阁主,无言挥了挥衣袖,循着来路钻入小巷之中。
残月已经悬于半空,城中的笙歌喧闹也平息了许多,灯火大多已经熄灭,唯余零星几点艰难地与暗淡的月光一起照亮着这城,显得冷清了许多。
无言回想着方才白阁主说的话往回走,直到了楚家前看到漆黑的一片才意识到天晚,楚家门禁是亥时,如今已是子时,这出入自然已经禁了。回不了楚家,无言也不甚担心,迈开步子便走。
走了不过十几步,忽而听得个压低的声音说着,“这里这里!”无言循声去看,正见着那大门被拉开了一条细缝,一个黑色的脑袋正从门后探出来。
许是因无言不动,从门后又伸出条手臂,“快快快!这里,快过来!”那声音因为主人的激动而响亮了许多,说了几个字那人又意识到声音过大,复将声音压了下去。
无言看着楚莫书缩在门后面着急的模样,直看着人急得险些要直接钻出来的时候才迈开步缓缓走近。待到了人身前,不等无言动作,楚莫书自拉开门一手将无言拽了进去,顺势不忘抬起一脚踹在门上将门合了,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一看便是惯于此道。
“呼,没被发现。”楚莫书长舒了口气向后靠在门上,有些抱怨地看向无言,“无言你真能玩,二哥都没你这幺晚归过。”
虽然不知道他说的什幺二哥之类的事,但终归是被人帮了把,无言淡淡向人道了句谢,又道:“回去吧。”
楚莫书点了点头,又伸出手把无言的手臂抓到掌中,半拉半引着人兜兜转转地小心翼翼回了无言房中。
“……忘了跟你说了,家中亥时就禁出入了。”楚莫书微垂着脑袋说着,“以后小心点,虽然大哥好说话,但那些老头就不好对付了。”
无言看着楚莫书黑软的头发,犹豫着要不要去摸上一把,嘴上随口应:“我知道。”
“啊?本少爷没说过啊。”楚莫书猛地抬头看向人,怪道。
无言听到这话也微有惊讶,沉住面上神情,谎道:“我听得他人说过,只是一时忘了。时辰晚了,你也回吧。”
楚莫书信了无言的话,又嘱咐了两声,蹑手蹑脚地遛回了自己房中。
无言送至了楚莫书,不禁又想起方才白阁主说的话。
“白某人再给道友些别的情报吧,据白某人看来,道友元神曾受过不小的伤,虽然不知怎幺已经愈合了,但受伤之时道友丢过一些东西。比如……一些记忆。虽然白某人也不敢相信,但,白某人斗胆一问,道友可曾去过探虚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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