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子里小心地行了一段，隐约能听见人声，“吃吧吃吧，还好多呢”墨亦一惊——这个声音？!放了足音向前又行了一段，墨亦看到了不远处的两人一马。
“谁？！”杨文一声冷喝，两手绷紧了马鞭。
“是我。”墨亦扬声走了出来，正喂“踏雪”的那个背影也刚好转身。
七成新的老布鞋，打补丁的旧衣，暗而干燥的黑黄肤色，凌乱随意绑着的杂乱长发，好一个逃难的小可怜。
墨亦看得一阵头疼，深切后悔于之前的多嘴——那日听完了沈老爷的解释，他便想着开解沈骋的心结。转述时沈骋多问了一句究竟是哪看出来的，墨亦也有理有据地提了几点他伪装的缺陷。
嗯，这熊孩子这次做得真好。
正紧着马绳的沈骋可不知道他想了这许多，见来人是墨亦便欢喜地露出一口白牙，黑是黑，白是白。
墨亦无力，皱眉道：“你俩怎幺在这儿？”
沈骋眨眨眼看墨亦，刚要说话，杨文倒是先堆出笑来开口道：“出来踏青。”说着还偷偷拽了拽沈骋，沈骋便犹犹豫豫地开始小鸡啄米。
墨亦都懒怠看他们的小动作了，“晨桥镇骑马到这儿可得三个时辰。”
“风景好，风景好！”杨文嘻嘻哈哈，沈骋小媳妇儿似的继续点头附和。
这俩倒霉孩子！墨亦无奈道：“你们先跟我过来。”
沈骋就颠颠地牵了杨文蹦哒过来，“踏雪”在后头乖乖地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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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游吃饱喝足拍拍手，看到坐在不远处的郑钧，闲闲地凑了过去，“诶，你真是那个定国将军郑钧？”
郑钧咕噜噜灌水吞咽着，任零星水珠淌下，饮罢方道：“名字还是可以用的。”
“嘿，还嫌弃我给你起的名儿？你这身量叫大块头多合适！”江游很有几分自得道。
郑钧塞上水囊，上下打量江游，“那你该是，小虾皮？”又白又鲜，合适。
江游语塞，例行白了郑钧一眼，潇洒道：“我要跟你似的啥都不记得了，我就随你怎幺叫！事儿！”说罢起身拍拍屁股，转头走向了赵临。
郑钧失笑，这小爆脾气。
正神游的赵临刚想着墨亦是不是走太久了，就被突然靠近的江游打断了。
带着一脸套近乎的亲热，江游在赵临身侧坐下，十分客气道：“这位，赵大公子是吧？”
赵临深记得此人之前的恶行，很是提防地往旁边挪了挪，“赵临。”
江游也不在意，改口挺快，“好嘞，赵临。我们这是去哪？”
赵临随意地瞥了一眼云淡风轻坐着的郑钧，如实道：“漠北北涵关。”
还真是郑将军的地界，江游思忖，“那他真是郑将军？”
“虽只一面之缘，但郑将军的形貌，我多半不会错认。”
江游一听，也是，不印象深刻都难，又高又壮还一身煞气。“不知您此行的目的方不方便……？”
两方人马不过结伴同行，赵临虽有猜测，却也并不能肯定郑钧的意图，故不想贸贸然地露底，只含混道：“关外已大军压境，我等匹夫有责。”
江游看他不欲多谈，便又问了些相识经过与后续路程计划，得到的答案也都规规矩矩没甚大的毛病，江游便又坐了回去。
郑钧在旁听着二人的话语露出一个不显眼的笑，抬头看见那边正跟墨侍插科打诨的梁玉，心底泛上几分沉重：但愿不会迟。
几人说话间，墨亦带回了沈骋跟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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